巴士 都市言情 西遊記的那塊石頭 第十九回刑天鬥釋迦

天界

那條黑色鐵鏈上,一道道的金色雷弧歡呼雀躍地跳動著,遊走到了鐵鏈的盡頭,劈在了遍體鱗傷的天機身上。

天機沉默低垂的頭顱,在金色雷絲進入自己的身體時,微微動了動,本來焦黑的頭發又開始慢慢向著紫色轉變。

隻是在他流逸的紫發下,那雙茫然眼睛盡然早已濕潤了,他嘴唇勉強動了動,無力道“隻差……那麽一點了,綺蘭,我隻差……那麽……一點了。我就能見到……你了,你好嗎?”

如來依舊盤膝坐在雲上,拿著念珠,拇指撥動著一顆顆渾圓的珠子,念動著經文。

而在一處廢棄的古老遺址地,一座龐大的五角星狀圖案閃閃發亮,其四周豎著千萬的墓碑,同樣形狀也成五角星狀。

更為驚異是,向來神秘的水晶閣,分別成青,赤,白,黑,黃,五個在天空之上構架成了五角星狀,與地麵已存在的兩處遙相呼應。

五色,五行,五星,構成龐大陣法中,一個人被金色漏洞形狀的器物,蓋在地麵五星正中。

陣法外,虛空中漣漪輕生,金色氣霧漸濃漸鬱,緩緩形成一道金色人影,看其輪廓不是一向不露顏麵的天帝,又是誰!

天帝站在陣法外,沉默片刻,緩緩道:“我的徒兒,你還是沒變多少啊!?

漏鬥內的人,一頭白發,齊胸白須,麵目慈祥,這模樣不正是在茅嵐山的天嵐子,竟不曾想到被困在此地。

天帝對天嵐子的稱呼會是——徒兒!

當真匪夷所思!

天嵐子在漏鬥內,淡然笑了笑,緩緩道:“你把用來對付冥王三絕五行陣用來困住我似乎不合適吧?“天帝冷哼一聲,道:“你這逆徒,可比冥王棘手!我倒是沒有料到,你敢度幾個輪回,最後道法大成,現在倒遠勝我這師父!”

天嵐子隔著漏鬥,聲音顯得縹緲而悠遠,語氣平和不顯情緒,道:“自我輪回重生早已與過去劃去,但你的教導之恩,我始終……沒忘記,你相托教導悟空之事,我已幫你辦到,以他目前靈力煉就神石,足以擋住天外流火。”

原來,悟空自出生,自古境離開,拜師學藝全部都在天帝安排之中,所有一切隻是為了三界再次大戰,天縫裂開以神石之力抵擋天外流火做準備。

命運早已被安排,至於結果呢?

萬事萬物,變化無像,真正天意到底是什麽?

誰都猜測不了!

天帝忽然間輕笑了一聲,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對那塊石頭感情挺深的,我想你從山頭離開是不是就想暗中幫他?“天嵐子道:“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用情柔化他,讓他變得善良,內心純潔好讓我發自內心的接受他!”

天帝聽到這句話後,得意道:“那是自然,你別以你換了名字,換了身份就真的劃開過去,你的心始終還是那個,不然你不會明知道這裏有危險,還會聽我這師父話來這裏!對嗎?我的好……徒兒!”

漏鬥裏的天嵐子沒有聲音發出,而天帝也不急,似乎他覺得能夠掌控這個徒弟心理,是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因為他心裏明白:“這個徒弟太可怕了!佛道皆修,萬理皆通,實在棘手!”

足足站了半晌,天嵐子聲音才緩緩而低沉的傳來,道:“結果還不知道呢,還有你這三絕五行陣殺不了我!”

天帝一怔,緩緩道:“你以前從來沒有這麽自信過,你身上到底又發生了什麽變化?“天嵐子在漏鬥內輕輕笑了笑,安穩不動的漏鬥法器裏,天嵐子神秘模糊的身影慢慢從漏鬥內走了出來,而三絕五行陣沒有絲毫反應。

就這樣,天嵐子淡然飄來,他銀白的身體向外散發著白光,在這片遠古遺址地散下自己聖潔的光輝,他笑著,從容地笑著……

天帝驚愕看著這一切,金色人影愣在原地半晌,才結巴道:“你……你到底……發生了什麽?”

天嵐子深深看了一眼天帝,袖袍揮動,身影轉瞬間消失不見。

“天地始開,混沌現世,普造生命。然萬物得成,傾權利勢,分三界三立,天,人,冥。”

天嵐子悠長的聲音響徹在遠古遺址地,盡能夠讓天帝心神墜入,可想而知天嵐子身上必是發生了質的轉變,那悠悠的聲音不斷,依舊回**著。

“三界分長,合必為昌,然混沌不穩,世界不鎮。故混沌亂,天外災降,需以創生女媧之力,煉混沌之石,重穩混沌,阻外災也。”

“即你欲為之,造五行石,順你等!三界合之,盡歸一統,吾不聞,不問,靜候三界主。”

天嵐子的話到這裏消失了,隻有那三絕五行陣隱隱散著法光。

然而,這一番並不生澀難懂的話卻在天帝心頭掀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一向謙遜的天嵐子話說得如此張狂,如最後一句“即你欲為之,造五行石,順你等,三界合之,盡歸一統,吾不聞,不問,靜候三界主!”

話裏意思很明顯,他有能力卻不問,作旁觀者等待三界統一,那麽此刻他的身份變成了什麽?他的力量又有多大?是否大的足以主宰三界的可怕地步?

種種疑問縈繞在天帝心頭不散,他佇立在陣法外金色的身影一動不動,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

天帝的麵一直朝向在三絕五行陣中那漏鬥狀的法器上,凝望了許久,最終伸手一招將那漏鬥收回,歎了一口氣,無奈笑道:“倒是沒想到,你居然能厲害到這種程度,罷了,罷了,既然你不參與神石的事,我便先拿下三界再會會你!“天帝在天嵐子的麵前,奇怪沒有稱呼自己“本帝!”,或許是他們關係微妙的原因?

也隻有天帝自己心裏明白吧!

高山環形,日月無升,雲閑風柔,灰暗陰詭,墓碑萬立的葬陵之地,埋下多少骸骨……

不過,這片地方的墓碑依舊還會增加,因為不久後的三界戰爭又該來了!

天帝金黃色的身影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冷笑一聲,之後消散金光,離開此地!

天界處處響起喊殺聲,刑天滿身鮮血,本來襯體的長袍早已被鮮血浸透,衣角處的血滴若簾雨而下,他手持戰斧,仰天長嘯。

刑天此刻殺的已經麻木了,他邊殺邊向一個地方飛去,看他飛行方向自然是天機被困之地,由於先前天帝擒拿天機時引起的巨響,在這個天空爆響後,也被一直苦苦尋覓的刑天和其他兩人感覺到,紛紛向一個地方聚去。

說是聚,其實應該是逃逸,麵對永不停歇的追殺來說,刑天或許憑借法力高深和韌性堅強能殺而退之。

相對而言,紫楹花和蓮花可不是那麽好受了,原本的俏佳人變得狼狽不堪,渾身傷痕累累,連粉嫩的臉上都被劃上一道道血口,其身體更是在飛行時,搖搖欲墜,都是憑著心中一股執著堅持著。

蓮花堅持的是要看到大師兄平安無事!

而紫楹花的呢?為了埋在她心底永遠不敢向人表達的愛情,或是其他?

三個人影從三個不同方向漸漸靠近了,同樣讓追殺的龐大隊伍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難應付,隻是他們本是四人起來,現如今的道德哪裏去了呢?

釋迦久閉的雙目緩緩睜開了,在睜開眼那一刹那,嘴邊同時低低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天機低下頭顱也抬了起來,眼眸中的光亮逐漸強盛,他笑了笑道:“終於來了!”

水晶閣的金色雷電再度分出一絲,順著鐵鏈串行劈在他的身上,他展開的笑臉抽搐了一下,臉上掠過痛苦之色,他忍住痛看向水晶閣,陰沉道:“天……帝!”

留守看管天機的天兵天將,已經感覺到三股洪流向此地匯聚,俱是明白肯定是同夥的人到了才會如此,也都全部加強了警惕,握緊手中的長槍,嚴陣以待。

一聲不羈奔野的長嘯後,一把遮天蓋下的巨斧在空中迅速凝實,向著下方無情的砍下!

而其他兩方,美麗的花落中,香氣飄飄,一片片零落花瓣漫天飛舞,猶如一場花雨降在天空,美麗動人!

與她們對峙的天兵天將先前在花落中吃了點暗虧,並不知曉那一朵朵看似嬌豔的花朵都是利刃,觸者皆傷,雖無法一下致命,可再配合著古怪的花香,也是渾身疼痛難忍!

“刑天,楹花,小蓮,都來了!”天機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看著為他拚殺這群朋友,心中著實感動,最重要是離綺蘭距離又近了,或許不久就能見到了。

他這般幸福地幻想著!

刑天的戰斧之力當真驚世駭俗,釋迦在旁邊看著無奈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念珠向裂天戰斧下一拋,每個念珠都開始急速地轉動,每顆珠子在轉動同時都會爆發一股刺眼的光芒,削弱一分戰斧蓄集的力量。

眼看血染雲被,不料佛家念珠看似普通,卻蘊含難測之力,以一種陰柔化解刑天至剛攻擊,釋迦果然出手不凡!

刑天有所感覺,望著在斧刃下溜溜轉動的木製念珠,心中戰火不降反增,一股狂野的熾熱之火充斥著他的整個身體,血液沸騰了!

在雲床為依托的天宮中,突然降下一座千丈大佛,寶像莊嚴,其周身散發著耀眼金光,讓整片天界沐浴在佛光之中。

釋迦平靜地望著那座佛陀,揮手收回念珠,在手裏輕輕轉動兩次,同時嘴中低低念到:“阿彌陀佛,施主何必執著!”

說罷,如來身後出現一座同樣的佛陀,開始慢慢張開大口。

風急了,明朗的天宮在這一刻居然暗了下來,唯獨剩下兩座大佛,張開大口聚集雲霧,頓時兩聲吼聲齊出!

佛門震山吼!

天界都在顫抖,灰暗天色內一道道交織而現的聲波線化作實質對抗,方圓萬裏內在強烈吼聲中風力撕扯更勁,甚至硬生生將法力低微的天兵撕碎。

金色光輝裏,紅色的鮮血再次紛下,而紫楹花和蓮花臉色變得煞白難看,身體顯然快要支撐不住,隻是當看到各自想看的那道身影。

什麽受傷,什麽疲勞,什麽性命,能見一麵就夠了!

鐵鏈鎖縛,他滿身焦傷,但那雙眼眸格外明亮。

浴血奮戰,他戰意盎然,手中握住戰斧一刻不曾放下!

一切都夠了!

紫楹花身體一顫,最終眼眸裏倒影出那個身影,慢慢含著笑容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