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品茶,觀音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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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說,從那之後,你一直在昆侖山修行?”

涇河之上,紅孩兒端坐小舟之上,望著對麵的阿青,端起小桌上沸騰的茶湯,給她倒了一碗。

“是啊!”

聞得這話,阿青卻是微微一笑,望著眼前的紅孩兒,眼中並未有著絲毫的掩飾。有一種說不出的灑脫、清爽之感,令得紅孩兒微微一愣。

亦是灑然一笑,卻是想起二人在那小六道中所經曆的種種,也算是同經曆生死患難,或許就是那份經曆讓阿青對自己毫無保留,又或許阿青本來就是那般清純、不加修飾。

“呐!”

輕輕啜了一口玉碗當中琥珀色的茶湯,感受著那股爽眛的氣息,阿青卻是忽而開口,望著眼前的聖嬰,輕笑道:“本來還曾說過,等我遊曆洪荒,到得西牛賀洲便去尋你,卻沒想到被師尊收入門下,在昆侖山中參道,一轉眼,便過去了數百年。”

“哈哈!”

紅孩兒聞言,卻是輕笑一聲,望著眼前的阿青,感受著其眼光當中那一份澄澈、透明,似乎便是自家的心境也隨之滌**一空,開口道:“山中無甲子,似我等參悟天道,修為漸深,恐怕一個小寐便是千載歲月,又何必在意些許?倒是道友能夠拜入天尊門下,亦是福緣不淺。”

“是啊!”

聞得這話,阿青美眸之中閃過些許柔色,微微歎息道:“拜在師尊門下,的確是讓阿青受益良多。”

而後二人卻是開始談起這數百年來的經曆,事無巨細,卻是有一種淡淡的恬然心緒。紅孩兒此時才發現,竟然,除了鳳曦意外,還有一個人能夠這般的,如同一麵鏡子,清晰的映照出一個完整的自己。

但與鳳曦不同,阿青隻是一個安靜的傾聽者,能夠細細的聆聽紅孩兒訴說些許,麵色之上全然沒有絲毫厭煩。而從其眼中,紅孩兒更是看到了一種天然的恬適,在不時的回應著紅孩兒的講述。

相對而言鳳曦則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高高在上,俯覷著紅孩兒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悉數落入鳳曦的眼底,仿佛在鳳曦的麵前,紅孩兒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透明人。所以很多事情,還未開口,彼此便已然了解。

才恍然發現,一別數百年,阿青竟然與當初有了些許改變,容貌之上的變化不大。但那般出塵、近仙的氣質,在得了元始天尊傳授玉清大道之後,卻是被完全發揚光大。一種自然淳樸的氣息,令人不由自主的覺得想去親近。

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分明阿青的本身相貌,隻算是清秀而已,但為何此時在紅孩兒眼中,會覺得有些驚豔之感?

微微歎息了一聲,端著手中的茶湯,低頭飲了一口,思緒竟然有些微微恍然。茶香淡淡,沁人心脾,一種淡淡道韻在肺腑之間縈聚不散,竟然令得紅孩兒的心神遁入道境。

一種莫名的大道氣機從紅孩兒身上散發出來,在其頭頂顯化,有無量神光、混沌、仙宮,逐一顯現。令得一旁的阿青美眸當中出現些許異色,就在一瞬間,分明從紅孩兒頭頂清光當中,望見了一片真實的大千世界。

良久,紅孩兒回過神來,望著眼前的阿青,微微一笑,再次喝了一口茶湯,開口誦道:“越人遺我剡溪茗,采得金牙爨金鼎。素瓷雪色縹沫香,何似諸仙瓊蕊漿。”

“一飲滌昏寐,情來朗爽滿天地。再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輕塵。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

“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飲酒多自欺。愁看畢卓甕間夜,笑向陶潛籬下時。崔侯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驚人耳。孰知茶道全爾真,唯有火雲得如此。”

“好一句唯有火雲得如此!”

一個聲音響起,便見的一道身影從遠而近,似雀鳥一般在涇河之上飛掠而過,落入舟中,麵上帶著微微笑意,望著紅孩兒與阿青,正是那人教真仙純陽子。

落在二人跟前,徑自坐了下來,望著紅孩兒開口笑道:“你個沽酒的小廝,何時又賣起茶水來?顧此失彼,小心做的虧本買賣。何如本仙,既要喝酒,又要品茶?”

“道友卻是來得真晚!”

望著呂洞賓,紅孩兒卻是微微一笑,對其玩笑之言不以為意,端起茶湯為呂純陽倒了一碗。

“莫提他!”

呂洞賓聞得這話,卻是麵色微窘,望著紅孩兒直擺手,卻是並不想細細說言此番送曹植、呂布和四月去皇城同李玄霸二人匯合之事。

原來,薔薇小築當中,眾人商議完畢,卻是決定,讓阿青隱身幕後,給五個小家夥做“打手”,咳咳,保鏢!

而真正一路從長安開始前往西牛賀洲傳道之事,卻是交給五個小家夥去完成,如此一來,卻是可以曆練五人。

況且五人當中,還有一個隱藏的高手,“河伯”曹植,如今一身修為,便是較之那五行山的猴子,也不差多少,好歹還能過眼。

雖則西行傳道,功德多多,但是身為老一輩,雲中子等人卻是拉不下臉去與後輩相爭,而紅孩兒卻是對那功德看不上眼,畢竟此番西遊乃是紅孩兒所發起的,事成之後,那般功德還能跑掉?自然是看不上傳道那點功德。

“怎的?”

望著呂祖陰晴不定的神色,紅孩兒卻是微微一笑,露出些許疑惑的神色道:“適才我曾隱約感覺到,那長安城外十裏,曾隱約有法力波動傳來,難不曾是道友又與那慈航老祖動手了?”

“噗!”

本來正端起一杯茶湯,欲要澆澆火氣的呂祖聞言,卻是一口噴了出來,麵色古怪的望著紅孩兒,微微歎息了一句,道:“數百年不見,那慈航道人亦是長進不小,倒是那手中楊柳枝越發淩厲,讓某家都幾乎吃了虧。”

“哦?”

聞得這話,紅孩兒卻是露出些許疑惑之色,見得呂洞賓所得凝重,卻也是麵色微沉,開口道:“他慈航竊據人皇氣運數百載,道行豈能沒有長進?不過倒是他手中楊柳枝,若是我猜測不錯,當是楊眉老祖之物。”

“果然!”

聞得紅孩兒之言,呂洞賓卻是微微一歎,顯然其也是早有所猜測,隻不過楊眉老祖行蹤飄渺,便是道祖亦不見得能夠尋到。

這慈航如何能夠得到楊眉老祖的青睞,得其賜予本體空心楊柳樹之枝?想想卻是匪夷所思。所以便是呂祖之前一直也隻是懷疑而已。

“還好老祖我也不是吃素的。”

輕聲罵了一句,呂洞賓卻是露出些許傲然神色,卻是方才憑借道祖所賜龍頭拐,與那不弱先天至寶的楊柳枝對轟了一擊,更是看出如今便是慈航進境神速,亦是被自家拉下一段不小的距離。

暗道,下次再與慈航撞見,一定要給對方好看。想著,卻是轉頭望了一眼對麵的紅孩兒,老臉微紅。

卻是想起,自己如今雖然一身道行已然不弱前世,但距離和紅孩兒一比,又是差了許多。暗罵一聲人比人氣死人,而後不再言語。

“我曾聽聞聖嬰提及,道友一身劍道獨樹一幟。”

這時,一旁的阿青忽而開口,望向呂洞賓,美眸當中閃過些許異色,開口道:“阿青亦是對劍道頗有興趣,不知可否賜教一二?”

“那便戰罷!”

聞得這話,呂洞賓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卻是露出一臉的狂熱神色,似乎全然將方才的憋屈、不滿情緒拋開,眼中隻有麵前的阿青,與阿青背上所背的那一把莫邪劍……

此時,那長安城中。

那觀自在攜同惠岸行者木吒,卻是依舊化作疥癩和尚,前往那化生寺中,聽那玄奘宣講佛法。卻是要細細瞧看,這金蟬長老之轉世,究竟何種神異?

卻見得那法師在台上,念一會《受生度亡經》,談一會《安邦天寶篆》,又宣一會《勸修功卷》。悉數談的小乘佛法,皆是那當初竺法蘭與迦葉摩騰“白馬馱經”而來。

菩薩見此,卻是搖了搖頭,輕聲一笑,徑自上前來,走到高台之下。拍著高台,神色倨傲,對著那台上盛裝的玄奘法師厲聲喝道:“那和尚,你隻會談小乘教法,可會談大乘麽?”

玄奘本就一心向佛,生具慧根,聞得此言,福至心靈,卻是大喜,慌忙翻身跳下台來,對菩薩起手施禮道:“弟子失禮,不知大僧降臨。敢問大師,這東土之內,天下佛堂皆傳唱小乘教法,未曾聞得大乘,卻不知大乘教法何如?”

菩薩聞言,卻是輕聲一笑道:“你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隻可渾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作無來無去。”

正在細說,卻見的一列官差跑上前來,拿了這菩薩二人,便朝向化生寺後法堂而去。卻是那司香巡官見得這二人打攪了法會,上報了唐王,於是唐王命人來拿。

入得法堂,見了太宗,觀自在二人卻是並不行禮,神態倨傲,朝向唐王問道:“大王尋貧僧有何事?”

見得二人,太宗卻是訝然,卻是認出,這二人,邊是那一日送袈裟錫杖之人,此時那袈裟錫杖已然在法師身上。

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卻是開口問道:“大僧既來此處聽講,隻該吃些齋飯便了,為何與我法師亂講,擾亂經堂,誤我佛事?”

菩薩聞言,神色不變道:“你那法師講的是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升天。我有大乘佛法三藏,可以度亡脫苦,壽身無壞。”

太宗聞言,大喜過望,卻是慌忙對著菩薩施了一禮,開口問道:“你那大乘佛法,今在何處?”

“便在大西天天竺國大雷音寺我佛如來處,能解百冤之結,能消無妄之災。”

抬眼微微望了一眼太宗,似乎對其神色很是滿意,觀自在微微點了點頭。

“不知大師,可曾記得?”

太宗見此,卻是開口問道,言語間便要請那菩薩上得法台,去宣講那大乘教法

菩薩聞言,亦是不推辭,便徑自帶了木吒,飛上高台,腳踏祥雲,飛至九霄之上,現出大慈大悲之象,手托淨瓶,穩坐蓮台。

卻見那瑞靄散繽紛,祥光護法身。九霄華漢裏,現出女真人。

那菩薩,頭上戴一頂金葉紐,翠花鋪,放金光,生銳氣的垂珠纓絡。身上穿一領淡淡色,淺淺妝,盤金龍,飛彩鳳的結素藍袍。

胸前掛一麵對月明,舞清風,雜寶珠,攢翠玉的砌香環珮;腰間係一條冰蠶絲,織金邊,登彩雲,促瑤海的錦繡絨裙。麵前又領一個飛東洋,遊普世,感恩行孝,黃毛紅嘴白鸚哥。

手內托著一個施恩濟世的寶瓶,瓶內插著一枝灑青霄,撒大惡,掃開殘霧垂楊柳。玉環穿繡扣,金蓮足下深。

下方眾人見此,卻是慌忙禮拜,口呼“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太宗見此,更是慌忙命那當朝“畫聖”吳道子,手執妙筆丹青,描下菩薩真像。

而後觀自在卻是對著眾人普降甘霖,顯化神跡,留下一貼佛謁,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