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張玉堂
卻說那無生界大宋王朝,江南武林地界,這一日卻發生了一件怪事。
那武林城外,一道赤霞衝天,萬朵紅雲點燃高天,化作各種祥瑞之景,卻是令人歎為觀止。一種晦澀的氣息一閃而過,令得無數修道之人以及玄學人士激動不已。
此等異象,定然是有偌大來頭之人物轉世,定當是當世之大賢。無數修士前往江南尋覓,更有那宋朝皇室派出的煉氣師、星象師,天監祭祀前往查探。
但卻盡皆一無所獲,仿佛那等祥瑞之兆不過是眾生的幻覺。但身為修道之人,豈會不明白神物自晦,這大賢轉世亦是一樣,若是有大神通者代為遮掩,或是那轉世之人身份太過特殊,能夠影響天地法則,讓人推算不得,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外界雖然一時傳揚的沸沸揚揚,卻是如那夏日午後的涼風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沒過多久便已平息下去,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雲淡風輕。
那有關江南武林有大賢轉世之傳說,卻是變得虛無縹緲起來,最終如夢幻泡影一般消散開去。雖說偶然還會有所聽聞,也不過是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至於是否真個有大賢出世,誰又知道,誰又會真正關心,在乎?
但,卻沒有一人知曉,那一日,在那武林城南張員外府上,張夫人產下一個麟兒。當時天降異象,無盡紅光顯化,滿室異香傳出,令得張府上下震動,但除去張府上下和穩婆以外,卻並無他人知曉。
有一種莫名的秘力。將那異象放到武林天外,所以除去張府外,武林城中之人卻是一無所知。
時光如梭,歲月如刀。
那無生界中。一切因果轉接自洪荒。自然一切也同洪荒一般,日月東升西落。春去秋來,有多少人來了,又走了。
一晃眼,十七載歲月悄然而過。那張員外家的公子。也已然成長為一個翩翩美少年,外表俊朗,眉目若畫,鬢挽青雲,眉分新月,一身白衣若雪,豐神如玉。
單論樣貌。張公子說風華絕代也不為過,一身白衣翩翩,風流倜儻。便是在號稱自古多美女的江南,無數名門淑媛。大家閨秀雲集,但若是與張公子相較,卻又都自慚形穢。
如此姿容,瀟灑俊朗,便是傳說中的宋玉、潘安,也不過如此。當真是如同一輪皎月,墜落在人間,驚得人幾度回眸,直疑是貶落凡塵的謫仙。
倘若是一個女子,有如此姿容,恐怕便是當朝皇室亦要前來尋覓。便是男子,生得如此好看,亦是身後少不了一群鶯鶯燕燕追逐不休,門前早被那說媒的人踏斷了門檻,更何況張家還是江南大戶。
可是奇怪的是,這位張公子身後非但沒有一個紅粉知己追隨,反而是人避之不及,恍若洪水猛獸一般。
原來,這張公子名作玉堂,人如其名,卻是生的如同珠玉,儀表堂堂。可惜在江南武林地界上,卻是出了名的倒黴鬼。
坊間傳言,這張公子自小便有倒黴鬼附身,天生帶著一股黴運,除去其身邊親近之人外,但凡與其有交集的人或物皆受其所累,平白遭受種種無妄之災,苦不堪言。
所以久而久之,武林之人對於這位豪門貴公子自是敬而遠之,甚至有的時候張公子走到哪裏,哪裏便會完全清場,便是市集酒館等地亦是如此。
每當張玉堂出遊,那些個飯館酒店都在暗自祈禱,這位惹不起的小爺千萬別來自家店裏搗亂。
當然,對於這一切,張玉堂卻是早已習以為常。還是很小的時候,金山寺的老禪師天池長老便曾來到過張家,為張公子看過相,結果卻是直言張公子身上有大“冤屈”,一身怨氣衝天,所以最易招致惡鬼纏身。
更是直言張公子生具慧根,與佛門有緣,若是想要保其一生平安,便讓其拜在金山寺門下,當可保佑張家滿門人丁興旺,財源廣進。
張家乃是大戶人家,張老爺更是武林名宿,一手劈天掌法縱橫中原數十載,難逢敵手。晚年得子,又是天降異象,抱劍而生,更是認為張家後繼有人,疼愛異常。豈會將自家親子舍與佛門?
當下卻是並不應允,更是對佛門生出些許惡感。但那金山寺在武林地界頗有威望,這老禪師天池更是傳說中會仙術,乃是神仙中人,張老爺心中亦是有些許放心不下。
果不其然,那老禪師離去數日之後,在張家後院井中差點溺死了一個女童,卻是張玉堂新近解釋的玩伴。
而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除去張府中人以外,外人隻要與張玉堂有所交集,無不遭受厄運纏身,張玉堂災星之名以此傳開。
張老爺沒法,隻得帶張玉堂前往金山寺,花重金,行大禮,讓張玉堂拜在了那天池長老門下,做了個俗家弟子,以後也好為張家開枝散葉。
卻說那張玉堂也的確是生具慧根,在金山寺參禪問道,參悟佛門至理如有神助一般,便是那天池長老亦是讚不絕口。
唯獨卻是不喜習武,對於那舞刀弄棒的江湖手段頗為厭惡,使得張老爺頗為失望。原以為其懷抱寶劍而生,當是在武學之上頗有天賦,卻奈何張玉堂長大之後,便是對於自家伴生的那把寶劍亦是厭惡非常,似乎每每麵對那把寶劍,竟有中仇視之感。
張老爺畢竟疼愛兒子,雖然張玉堂無心學武,但以張家在武林地區的威望,又有那金山寺天池長老庇護,想來沒有人敢對張玉堂動手,所以也就放任。
如此,坊間更是傳言,張家後繼無人,那張家公子堂堂七尺男兒,卻不喜歡習武,反而愛好舞文弄墨,讀史誦經,一時間張家也成了武林地區的一大笑話。
這一日,張玉堂卻是如同往常一般,早早的起床,離了張府,朝往金山寺而去,卻是想起平日裏誦讀佛學遇到的些許困惑,想要同那天池長老請教。
“玉堂哥哥!”
剛走出小巷,便聞得一個聲音傳來,聲音悅耳動聽,如同出穀黃鶯一般。便見得一道黑影出現在一旁角落當中,眼神當中露出些許喜悅之色。
“小春!”
聞得呼聲,張玉堂卻是停下腳步,朝向那一旁的角落望去,卻見一個破舊院落門前,一道黑影佇立門口。依稀可見的一雙明亮的眼睛,放出點點神采。心中卻是微微歎息一聲,帶著微微笑意走了過去。
“玉堂哥哥!”
見得張玉堂走了過來,那黑影似乎很高興,連忙將自家身上的黑色鬥篷掀起,露出一副駭人的模樣。臼頭深目,長指大節,卯鼻結喉,肥項少發,折腰出胸,皮膚如漆。
無怪其大白天的要以黑色鬥篷蔽體,這般模樣若是招搖過市,恐怕早被人當做女鬼打死,更別說會嚇住多少小孩子。
不過對於其嚇人的容貌,張玉堂卻是不在乎,這鍾離春便是當初差點在張家後院被溺亡的女童。不過沒想到雖然沒有溺死,但卻越長越醜,醜到如同厲鬼一般,令得生人退避三舍。
所以對於此女,張玉堂一直有一種負疚之感,總覺得定然是自己讓此女遭此厄難。凡俗間的女子有哪個不在意自己容貌的?依稀還記得年幼之時,小丫頭聰慧靈秀的模樣。如今卻活得非人非鬼,令人歎息。
所以一直以來,張家對於這個被人遺棄的孤女一向多多照顧,說也奇怪,自從這小春越長越醜之後,似乎竟然不再受到那張玉堂一身厄運的影響。或者說,因為長得太醜了,便是鬼也怕她。所以鍾離春與張玉堂相伴,從小一起長大,卻是情同兄妹。
“玉堂哥哥這是要去金山寺找天池長老?”
麵上帶著些許疑惑之色,鍾離春望向張玉堂,一雙大眼當中露出些許期待之色,小丫頭可是早就想要前往金山寺玩耍,可惜因為長得太嚇人,不到深夜不敢出門,便是武林城中許多地方都未曾到過,又遑論城外三十裏西湖之上的金山寺?
“那哥哥早點兒回來,給小春講講金山寺吧……”
似乎想起了什麽,小丫頭卻是欲言又止,望了一眼近旁的張玉堂,搖了搖頭,歎息道。
“好的!”
微微一笑,張玉堂卻是心中微微疑惑,那小丫頭心底有事,張玉堂自然看出了,但她不說,張玉堂又如何知曉?
搖了搖頭,又寒暄了兩句,問了一下這幾日的近況,大抵是家中的柴米油鹽還夠不夠之類,張玉堂卻是起身離去,再次朝向武林城外而去。
“玉堂哥哥,要小心天池長老啊……”
良久,淡淡的望著張玉堂遠去的背影,鍾離春卻是輕聲歎息了一聲,而後徑自回到院中,關上大門,朝向繡房當中而去。
若是出雲城之人在此,當能夠一眼認出,這張玉堂與鍾離春二人,分明就是紅孩兒與無鹽二人。可惜此時二人似乎狀態盡皆不對,特別是那紅孩兒一身氣息大變,更是一點修為也無,令人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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