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打110後,很快警察就趕到了。因為淩向東受傷,所以沐清雪就在現場做了一個簡單筆錄。而後她留下的自己的聯係方式,以便將來配合警察調查。

她一臉焦急地跑到他身邊,看著被鮮血浸|濕的手臂,一陣心疼。

“快去醫院吧,不然會感染。”她拿好了自己的手機還有皮夾,正準備帶他去醫院,淩向東卻臉上帶著魅笑,“沒事,隻是被刀口劃了一下,過幾天就好了。”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她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等你手爛掉鋸掉了,我看你怎麽辦?”

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暫且不論剛剛那個歹徒的小刀上有沒有什麽毒,單單從夏季容易誘發感染的角度來說,受傷了就一定要做好消毒處理。

她毫不溫柔地拽著他的另一個手臂,“走,去醫院,我可不想成為淩總殘廢的罪人!”

誰知,淩向東就是駐足不前,沐清雪用盡了力氣,始終推他不動。

這下,她真的惱了,氣呼呼地一把鬆開,“淩向東,你是小孩子嗎?幹嘛這麽任性?好了,既然你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那隨你!”

言罷,扭頭就準備走。

“你就不想想,大晚上的,淩氏的總裁跑去醫院急診室包紮傷口,會引起什麽樣的風|波?”他突然冷不丁地吐了一句,還沒有邁開腿的沐清雪,就馬上停住了。

回眸,用那雙水眸疑惑不解地注視他,雖然,對他的理由有些將信將疑,但她還是有些相信了。

她又想到了三年前,她主動幫淩向東擋下的那一槍。而後關於淩氏的各種傳言一直都有,一度還被人誤認為淩氏涉黑,所以才會被人暗殺。

如此說來,他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

隻見,這個男人抿嘴一笑,若無其事的將手搭在身側。“走吧,我送你回家,等你上樓開燈了,我就走。”

這個時候,他居然首先想到的是她。沐清雪的心裏怪怪地,因為她知道,她又感動了。

“那你怎麽辦?就讓傷口這麽敞開著,不去管?”她秀眉微蹙,那張白玉一樣的臉在月光下美地讓人窒息。

淩向東又有些發呆,片刻,有些尷尬地側過臉,“咳咳,別擔心我了。趕快回家吧!我沒有那麽脆弱的。”

說完,故意用手摟了一下沐清雪的蠻腰,“怎麽,要不我們也在這親密互動一下,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這下子她瞪圓了眼睛,用力將他那隻手臂一擰,“看你還不老實?淩向東,你小心!我會讓你這隻手也殘廢!”

“啊喲,啊喲!”淩向東叫了幾聲,“小雪,你現在怎麽這麽凶殘了啊?美國的飯菜怎麽回事?都讓你基因突變?小貓變成了母老虎?”

沐清雪悶著頭,徑直往前走,而後氣呼呼地說:“讓你以後再欺負我?”

他不說話,即使麵帶微笑跟在她身後,可不時地緊|咬牙關,後背和腦門早就沁出了汗珠。

淩向東強忍著,終於送到了沐清雪樓下。

“好了,你上去吧!等我看到你家的燈亮了,我就走。”其實,他疼的眼睛都眯起來,可依舊一聲不吭的。

這時,她回轉身子,用淩厲的眼神注視著他。

不悅道:“對了,你怎麽會在這?還有,你怎麽知道我住那一個房間?”

淩向東眸光一瞥,“我有特異功能唄,知道你會出事,所以就像超人一樣及時出現。怎麽,感動了吧?要不別對我冷言冷語了,還是以身相許,我們再湊在一起過日子算了……”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淩向東我發現三年了,你別的沒長進,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她冷眉一挑,“活該你被人砍!我才不會要你呢?你回去找你的未婚妻去!”

說完,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等她跨進門,打開燈,驀地,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不對,她剛剛好像看到他說話時表情有些怪,難道他是故意……

於是,她趕緊飛奔下樓,沒跑幾步,就發現了坐在花壇邊,一臉痛苦的淩向東。

“你不嘴硬會死麽?為什麽一定要在我麵前裝?”她扶起他,正準備往屋裏走,這時,淩向東苦澀一笑:“小雪,難道你就不怕我對你動手動腳了?”

他說話時,聲音有些顫,但在黑暗中,那雙如鷹隼般的冷眸,卻依舊如黑寶石般光亮。

嘴角帶著那抹熟悉的淺笑,鼻息穿過沐清雪的頭頂,直逼著她的臉龐。

她又有些臉紅心跳,卻故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嗬嗬,你都自身難保了,我還怕你麽?到時候,我會用菜刀剁了你的另一隻手!”

兩人相互依偎著走進了沐清雪的單身公寓。這是淩向東第一次來,和淩氏豪華寬敞的莊園比起來,這裏簡直比一間傭人房都小。

他不停地四處打量,而後坐在了簡單的布藝沙發上。沐清雪趕緊回臥室,找出了自己的小藥箱。

回來時,冷冷地說:“怎麽,沒有看到過窮人住的房子?這麽好奇麽?”

淩向東沒有馬上回答,睿智深邃的眼眸漸漸垂下。而後,歎了一口,幽幽地說:“沒有,隻是我覺得這個房子給很溫馨,像家的感覺……”

她聽了,心中一沉,瞬間有點酸澀……

“淩向東,怎麽,住慣了豪宅,什麽時候也對我這樣的小窩感興趣了?還說得那麽煽情!”沐清雪用戲謔的口吻回答。

“小雪,你不會理解,家再大那也隻會住一間,如果裏麵沒有了渴望見到的人,那就是空****的牢籠。”

“所以,家是一種感覺,和大小無關……”他一時間萬分感慨,回想以前有她有奶奶的日子,那樣才算是家啊。

如今,家裏隻有一個陌生人楊嬌嬌,他幾次想要找她把話說清楚,可她都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回避了。

所以,家是冰冷的牢籠,是他如今最不喜歡回去的地方。

沐清雪沉默了,輕輕坐下後,小心地卷起淩向東的衣袖,血水已經粘連在皮膚和傷口上了。

稍稍一個用力,他就不禁皺了下眉。沐清雪心疼地瞄了他一眼,我隻能把你的襯衫剪了,到時候你可別心疼!

她知道,淩向東的襯衫件件價格不菲,都是意大利純手工定製,剪裁和麵料都是最上乘的。

“隨你。”他淡淡的。即使手上的傷口牽扯著生疼,可他還是咬著牙,可濃如黑墨的眼眸還是忍不住地流連在她的臉上。

隻見,她仔細地小心幫他清理傷口,俏|麗的短發從側麵垂下來,專注的樣子帶著幾分嫻靜和甜美。

那可口的小|嘴唇,因為工作了一天,口紅顏色有些淡了,卻依然豐潤飽滿。

“看夠了嗎?”下一秒,她冷不丁就抬頭瞪了他一眼,“真想蒙上你那雙眼!”

“小雪,幹嘛這麽絕情?我都為了你受傷了,隻是這麽多看你幾眼,你就不樂意了?好小氣。”他還在和她耍貧嘴。

而沐清雪卻笑不出來。因為淩向東手腕上的傷口很深很大,她用雙氧水清洗了一下後,用鑷子夾住醫用棉球,給他的手腕消毒。

最後,在上麵撒了一層雲南白藥。隻見,這個時候淩向東不說話了,咬著牙的樣子,仿佛就是位革命戰士。

她用紗布幫他包好,而後再用繃帶固定了一下。淩向東的臉色有些發白,嘴唇也是幹幹的。

“真的沒事麽?要不,還是去這裏的區醫院吧,我幫你偽裝一下,應該不會被認出來的。”

沐清雪對自己的技術不放心,也是害怕就此耽擱了淩向東的治療。所以說,即使她再怎麽嘴硬,心卻不自覺地朝他靠攏著。

“不用!哪裏有這麽嬌貴?我休息一晚就好了,如果你實在不放心,那就收留我一晚,這樣也方便你找我‘尋仇’。”他的臉上帶著輕描淡寫的笑容,兩人微微一個對視,沐清雪便慌亂地扭過了臉。

“那,好吧!我就當收留了路邊的一隻流浪狗。”她起身,“那裏是衛生間,這裏是廚房。晚上要是口渴,你可以自己倒水喝。”

她趕緊離開了他的視線,因為再和他相處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慌亂成什麽樣子。

她的臉有些發燙,那是被淩向東眼眸深處,那一如既往的溫柔深邃所吸引。沐清雪還是會自然而然地為他心動,一次次地管控不了她的心。

她走進臥室,而後在衣櫃裏翻找出一套幹淨的男士內衣內|褲。連同一身全新的睡衣,一起拿給了外麵的淩向東。

這是上次陳子俊走後,她在超市裏買的。一共兩套,還沒有來得及用。

其實,這也就是有備無患,她和陳子俊沒有同居,更沒有那層關係,所以,衣服隻是備著,以免出現上次的情形。

“喏,這套衣服是幹淨的,你自己洗澡以後換上吧。”她把衣服放在了淩向東身邊,而淩向東卻黑眸一沉。

她這裏怎麽會有男人的衣服?難道,她和陳子俊已經那樣了?

這時,他吃醋了,不屑地瞥了一眼,而後直接躺在了沙發上。

“不要!我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衣服!”而後眼睛一閉,佯裝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