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心魔擾,黑暗意圖
許陽如一隻靈猿,就著爬上懸崖之時鑿出的小小裂縫,幾次換手,就跳下了寒冰懸崖。
他絲毫不敢停止,身軀重新變得凝實,化風的境界,不可以保持太久,否則會對肉身造成很大損害。
“刷刷!”無法飛行,許陽隻能利用幻魔身法,加速移動,一路向玄冰脊之下奔行而去。
肉身之中,一陣陣空虛無力的感覺傳來。僅僅是和黑袍人全力對拚的兩擊,許陽八極融合的狀態就已經出現了肉身崩潰解體的征兆,玄王高手的壓力絕對非同小可。
“奇怪……那家夥,好像沒有追殺過來?”許陽的靈覺之中,並沒有察覺到黑袍人追擊過來的跡象。
來時攀爬了許久的路,許陽返回時,彈射跳躍,僅僅半個小時就來到了蠻象首領所在的巨大冰雪平台。
這一次許陽麵臨的情境非常凶險,他施展了八極融合的禁忌之力,卻沒有擊殺敵人,汲取到足夠的生命精氣。他肉身之中的殘破,就無法快速彌補。
“踏、踏、踏”,沉重的腳步聲震地而來,許陽看到了高大的蠻象首領。
“是你?”蠻象首領揚著長鼻,一道意念波動發出,“你怎麽回事?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在蠻象首領的感應之中,許陽現在的實力,比起他前番為自己解除冰封禁錮的時候,要強大幾十倍!這是無限接近玄王高手的實力。
“擊殺蠻象首領,奪取它的生命精氣?”
就在這時,許陽心中,陡然冒出了這個想法,他的眼睛也迅速覆蓋上一層血色,渾身玄力氣息不穩定地發作,似乎在醞釀強力一擊。
蠻象首領沒有一般人類玄君那種知微的境界,它感應不到許陽的殺機,對許陽並沒有多大戒心,長鼻輕輕觸碰許陽的肩頭:“你怎麽樣了。感覺雖然強大,但很不穩定,有種燃燒生命的味道……”
“怎麽回事?!我怎麽會有這種想法?”許陽為自己心中冒出的那個黑暗想法而驚愕,甚至有些恐慌。
這已經偏離了許陽的行事邏輯,違背了他的本心。對於一名修玄者來說,如果本心淪喪,那就意味著入魔,再強的力量也無法駕馭,隻能淪為力量的奴隸。
從現實角度來看,擊殺蠻象首領。無疑是最好的解脫困境的辦法。借助蠻象首領的龐大精氣。許陽能夠在幾個呼吸之間修複肉身。應對可能出現的黑袍人。
如果不擊殺蠻象首領,許陽現在八極融合、降三世明王加持的狀態,也即將無法維持,隻能在原地療傷。不僅耗時長久,而且等於是將性命交在了蠻象首領的手中。
“殺,還是不殺?”
許陽臉色陰晴不定,他猛然咬牙,一拳用力轟擊地麵,巨大的冰雪平台,喀拉拉出現了一絲裂紋。
許陽本身就在冰雪平台的邊緣,他這一擊,直接將所在的一大塊冰層震碎。整個人向下方墜落而去。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這個突如其來的黑暗想法,蒙蔽了我的心!”許陽眼眸緩緩閉合起來,八極融合、降三世明王力量,都解除了。離開了他的身體。
蠻象首領嚇了一跳,它察覺到,許陽在轟出那驚人的一拳後,氣息迅速滑落,很快跌落到了普通玄宗的層次!
“這是找死麽?玄冰脊上禁止飛行,他這麽摔下去,屍骨無存啊。”蠻象首領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不過好在凶獸的肉身反應遠快於它們的腦袋。蠻象首領長鼻一卷,如變戲法一般暴漲了十餘丈,輕輕纏繞在許陽的腰際。
反過去一拋,許陽的肉身劃出了一個拋物線,輕輕落在了蠻象首領的背部。
“不論怎樣……你救了我一命,那麽我也救你一次。”蠻象首領的意念波動,昏迷狀態下的許陽,卻無法感受到了。
冰火城,城主府。
夏威城主身穿獸皮袍,露出了半側強壯的胸肌,以及那一簇濃黑的胸毛。他看著跪地的兩名玄師,怒哼一聲說道:“竟然背叛偉大的蠻神,將他的雕像偷走,獻給敵人!東門梁,東門先這兩個畜生,就不怕死後進不了蠻生天嗎?”
跪地的兩位玄師歎了口氣,東門梁、東門先兩個人,和他們一起,一共四位玄師,負責守護蠻神廟。昨夜正是東門梁和東門先兩人值守,他們居然偷盜了蠻神像,犯下了彌天大罪。
“這兩個人找到了沒有?”夏威城主示意兩人站起身來,沉聲問道。
“在東門的雪地之外,發現了他們行走的蹤跡,看來是向玄冰淵的方向去了。”一名玄師稟報說。
“玄冰淵?”夏威城主陡然想起了一個人。
“這件事,暫時就這樣吧!蠻神像,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實質性的價值,隻是作為我們尊崇的蠻神象征而已。通知中環的巫馬溪,盡快鑄造出新的蠻神像……神龕之中不能一直空下去,否則蠻神會降下怒火。”
夏威城主吩咐之後,兩名玄師諾諾連聲,退後離去。夏威城主重新坐回高背椅子上,陷入了沉思:“許兄弟……你去玄冰淵,已經有兩天兩夜……為何還遲遲不歸?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麽變故?”
“希望蠻神像的遺失,不會對你造成什麽不利的影響。趕快回來吧!冰火城,如果有你這樣一位強大的戍衛將軍,我們數十萬諾索蠻族的心才能安定啊。”
“這裏……是哪兒?”
許陽睜開眼,他緩緩查看四周,發現他睡在了一個巨大的洞穴之中,渾身還浸泡著一種乳白色的汁液。這些汁液之中,似乎有著一些類似於海藻一般的微生植物,釋放出一股微弱的生命氣息,緩緩滋潤著許陽的身軀。
“你醒了?”一個意念,傳入許陽的腦海。
許陽抬頭一看,一個龐大的身軀遮蔽住了洞口的亮光,是蠻象首領。
“現在……你感覺怎麽樣?”蠻象首領繼續傳遞意念,透著絲絲關切的意思,“我不知你為何發瘋,但總不能看著你摔死,就把你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