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香水味濃得過分……”豔玲話音未落,臉色就陡然變了。
我和豔玲幾乎同一時間跳起來,直奔萬瑞凱的房間,二話不說,合力一腳就把門踹開。房間裏的情景簡直讓人難以直視,豔玲忍不住啐了一口,立刻退出門外。
我特意瞥了那女的一眼,腹部並無異樣,顯然她並非披著死人衣物。
我順手一帶,將門重新關上,步入客廳:“奇怪了!一切正常如初,難不成我們真要去拆廟鬧事不成?”
劉書義撓著頭疑惑道:“莫非這純粹是個誤會?”
“我……”我剛開口說話,就感覺眼皮如同灌鉛般沉重,視線也開始模糊,沒說幾句便昏昏欲睡,意識逐漸模糊。
等到再次醒來,已是夜晚,身上還多了一條毛毯。
我竟然睡了這麽久?嚐試活動一下手臂,頓覺全身乏力,仿佛剛與巨人激戰了一場,尚未緩過勁來。可今天明明啥也沒幹,怎會疲憊至此?
正當我百思不解之際,劉書義慌裏慌張地闖進來說:“小師叔,那倆丫頭找你過去呢,師叔,你眼睛咋回事?怎麽全黑了?”
我走到鏡子前一照,自己也愣住了:眼圈怎麽黑成這樣?乍一看就像連續熬夜幾天,臉色蒼白得瘮人。
無暇細究自身狀況,我跟著劉書義趕往餐廳。
抵達餐廳時,隻見豔玲和張晨心正緊盯著萬瑞凱。此刻的萬瑞凱,活像一隻斷了大煙的癮君子,眼圈漆黑,麵色青白,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有氣無力地咀嚼著食物,若非吃飯必須得嚼,估計他連吃飯這一步都能省掉。
我從臥室走到餐桌邊,短短百來米的距離,竟走得搖搖晃晃,一扶桌沿,就像癱瘓一般跌坐在椅子上。萬瑞凱抬頭衝我擠出一個苦笑:“你也這樣了?”
張晨心摸著我的脈搏,驚訝道:“你元氣損耗?跟萬瑞凱一樣?”
我腦中嗡的一聲:“萬瑞凱,你的那位女伴呢?”
“巧巧在屋裏!”萬瑞凱趴在桌上,抬起一隻手指向自己的臥室方向。
“扶我去看看!”我並非不願走路,實在是腿腳無力。豔玲接過我的一條胳膊搭在她肩上,讓我靠在她身上,攙扶著走向萬瑞凱的臥室。
來到臥室門口,我從腰間抽出兩張靈符捏在指間:“開門!”
豔玲一腳踢開大門,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端坐床邊的巧巧。巧巧雖是個活生生的人,但坐姿僵硬,麵無表情,宛如神龕上的泥塑,透著一種泥土般的色澤。
豔玲從我腰間抽出短刀,揮手朝**的巧巧刺去,七寸長的短刀瞬間沒入對方身體一半,然而對方身上卻絲毫不見血跡。
豔玲與我對視一眼,走上前去探了探巧巧的鼻息:“人已經死了。”
我沉聲命令:“把她衣服脫下,瞧瞧她的後背。”
之前巧巧出現時,我隻看到她的正麵,唯有萬瑞凱見過她的背部。或許關鍵線索就在她的背上。
豔玲將屍體翻過來後,我們皆瞠目結舌,屍體背部並無任何異常。
這人究竟是如何死亡的?
我正陷入沉思,張晨心拿著藥瓶走進來:“陳滿,你先吃藥!”
我心頭一驚,冷汗直冒:太大意了!幸虧我和萬瑞凱之間有血契相連,否則他早已命喪黃泉。原來,巧巧自始至終都是個死人,她在吸取萬瑞凱元氣的同時,也盜取了我的元氣。若非我的根基較萬瑞凱深厚,未能被她一次性吸幹,此時的萬瑞凱恐怕已是一具躺在**的冰冷屍體。
我語氣凝重:“萬瑞凱吃了藥沒?”
“沒,關蕾蕾不讓吃!”張晨心憤然道:“她說藥品來源不明,非要先化驗再決定。”
我冷然質問:“你沒跟她提血契的事嗎?”
“提了!但她堅持己見!”張晨心滿臉慍色:“萬瑞凱什麽都聽她的。”
萬瑞凱作為血契的關鍵,他若不吃藥,單憑我自己服藥作用不大,無法補充元氣,我又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麵?
我深吸一口氣,對豔玲和張晨心下令:“你們倆聯手,哪怕硬灌也要讓萬瑞凱把藥吃下去。我先休息一下,準備今晚值守。”
我琢磨了下,對老劉說:“你找幾個夥計,把巧巧的遺體挪到一間空屋子裏,那屋最好裝有監控,方便我們隨時查看情況。你們得保持清醒,子時前務必叫醒我,你們先撤吧。”
待劉書義他們仨離開後,我索性躺倒在那張曾發生過命案的**,閉目養神。畢竟,再過兩小時便是子時,若不在這段時間內做好應對,等到陰氣最盛的鬼門開啟之時,我怕是真的招架不住那些鬼魂。
劉書義準時在十點五十分喚醒了我,那時我的體力已有所恢複。萬瑞凱那家夥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害我元氣大傷,至今仍未恢複到最佳狀態,但至少現在還能保護自己。
鑒於在巧巧的事上已錯失先機,這次我不能再有絲毫馬虎。於是,我決定把所有人都集中到萬瑞凱的臥室,與豔玲、張晨心共同布下一個三才陣,將萬瑞凱困在陣中央。本打算讓關蕾蕾暫時離場,但她堅持要盯著萬瑞凱,我拗不過她,隻好讓她留在屋內。關蕾蕾倒也安分,一直靜靜地站在牆角,全程默不作聲。
我們三人背對著萬瑞凱席地而坐,無人搭理他。可能是因為無聊,萬瑞凱主動要求:“管家,給我說個故事唄!”
我瞬間無語:這家夥是長不大嗎?
我一臉怪異地看向萬瑞凱,豔玲和張晨心也隨之回頭。察覺到張晨心的目光,萬瑞凱不禁問:“晨心,你幹嘛這麽看我?瞧不起我啊?”
張晨心淡淡搖頭,再次轉過身去,顯然對他已無話可說。
萬瑞凱仍不死心:“管家,快講故事吧!”
沒想到這時關蕾蕾開了口:“很久很久以前……”
我實在無法忍受萬瑞凱這副孩子氣,剛想阻止,誰知關蕾蕾並未停下:“要知道,當你聆聽一個故事時,很可能不知不覺成為故事中的一員。特別是那些古老的鬼故事,許多聽眾最後竟化身為故事中的鬼魂。”
“因為他們一旦深陷故事難以自拔,故事便會變為現實,而聽眾則會逐漸變得虛幻,最終消失於某個故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