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附文 短篇純武俠 神刀無名 3
再次申明,這篇小說純屬開胃小菜,與《玄門》無任何關連,《玄門》的讀者可以不看。
二狗摸摸頭,含糊道:";我出什麽門呢?我平時給張老板賣豬肉,入東門出西門鷹王,那是什麽……";年人側目凝視,看出李二狗誠懇的表情不似作偽,這才明白他是個懵懂無知的鄉下少年。
年人笑著道:";鷹王便是方才被你逼退三步的老英雄,你可曾聽說過他的大名?";二狗搖搖頭,轉臉看了那老者一眼,道:";這老頭胡亂殺人,我瞧他不象好人。";年人端起酒盅一氣喝下,緩緩地道:";我乃燕王朱棣,鷹王乃是王府領兵千戶,時刻都要保護王駕。這群刺客凶狠狡詐,裝扮成鏢師模樣刺殺本王。你說鷹王該不該出手護主?";
李二狗不知“燕王”為何物,因此並不意,仍搖頭道:“人不是豬,怎麽能想殺就殺。不管是誰,殺人就是不對。”抬頭直盯著燕王的眼睛,說出方才心所想的問題:“殺豬為了吃肉,殺人為了什麽?難道難道也為了吃”
朱棣眉頭一皺,他早年領兵征戰,近年收攬武功高手,早視廝殺拚鬥為等閑,卻從未想過為何殺人,猛然被二狗詰問,一時間竟難以作答,沉吟片刻,反問道:“要是本王被這些刺客襲擊,難道毫不反抗的仍人宰割嗎?”二狗粗聲粗氣的道:“別人打架我不愛理會,但是殺人不行!誰沒有娘親老子?憑什麽隨便殺人?無論誰殺誰,反正殺人我我就要管!”
朱棣手撚須,哈哈大笑點頭,高聲道:“好!好!小兄弟高論,大有墨家‘非攻‘之意。哈哈,今日爭鬥多了一位裁決評判。等會諸位拚殺之時隻能點到為止,不然這位小兄弟可不答應哦!”
刺客走出一個蒙麵人,冷笑道:";我們幹的是殺人越貨玩命的勾當。管你們什麽燕王鷹王,今日讓兄弟們遇上了,還是照搶不誤,殺你個雞犬不留!";語調怪異,不是原口音。
朱棣微微一笑,道:";本王聽說江湖上有個匪幫名為‘關東聚義堂’,馳橫關外,專以搶掠豪富為生。據說手段毒辣,會高手如雲,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掌門霸主,多有死於其手。聽你等口音打扮,料想定是‘聚義堂’的匪人。嗬嗬,既然諸位遠道而來,那本王也隻好招待著了。爾等二十三人挫於我手下的鷹王。方才又進來五位朋友助陣,不知又有什麽高招賜教?";說著一指那白衣人,道:“閣下是東瀛扶桑劍客麽?為何會與匪盜之輩同流合汙?”白衣人默然不答,好象根本沒有聽見似的。
蒙麵人沉默半晌,看了看白衣人,轉頭對朱棣道:";光棍眼裏不揉沙子,藏拙不如獻醜了。本座實話跟你說了:此次刺殺燕王,實乃有人出了大價錢。我等雖是亡命死士,卻也講江湖規矩,不願人多欺負人少。本座便和燕王打個賭賽:你我各派三人比試武功,若是燕王的人能勝出兩場,那麽本座甘願賠了買賣,立刻帶人離開,永不再找燕王麻煩。";
朱棣微笑道:“閣下言辭磊落,定是‘關東聚義堂’的座。本王就和你打這個賭。";說罷手一揮,道:“鷹王,你來比試第一場。”王霸天本已垂頭喪氣,此刻忽地抬頭,目光精芒閃現,大聲道:“敗軍之將不言勇,老夫技不如人,本該抱慚而退。但主命不可違,就拚了這條老命!”大步走到屋央,須皆張,神威凜凜。那“聚義堂”座左右看了看,默默的走進場。
王霸天拱手道:";閣下可是‘關東聚義堂’蠟炬當家,老夫久仰大名!”蒙麵人還禮道:";鷹王前輩的威名,下也仰慕已久。";王霸天微微一笑,道:";春蠶到死絲方,蠟炬成灰淚始幹。既然閣下是蠟炬,站那邊的那位女俠定是春蠶當家了。哈哈,想不到江湖上談之色變的一對賊男女今日齊聚於此,真不枉老夫獻醜一番。";
蠟炬當家也仰天大笑,道:";能超前輩到西方極樂世界,也是下的榮幸!";他手腕微擺,抽出鞘之劍,輕輕一揮,桌子上的幾隻蠟燭齊齊斷裂,蠟燭頭飛起尺餘多高,平平落斷口上,竟然一隻也沒熄滅。眾人見了這等上乘劍法,都忍不住喝了聲彩。蠟炬退開兩步,躬身道:";請賜教。";話音剛落,掌長劍急點,刹時爆出數道耀眼的光芒,快似電破長空,多如繁星墜地。王霸天巍然不懼,輕哼一聲迎麵而上,手爪大開大闔,剛猛凶烈,仗著深厚內力順著劍勢直插對方宮。
蠟炬當家後躍數尺,龍吟一聲,長劍抖開劍花。登時屋冷光亂閃,有如銀蛇亂舞,江濤拍岸一般連綿不覺。劍法詭異奇崛,許多招數連王霸天也未見過。但王霸天也非等閑之輩,當即使出獨門絕學";大力鷹爪功";,以拙迎巧,片刻之間就占了上風。就見出招猶如猛虎躍澗,收勢恰似蒼鷹攏翅,飛撲勁擊,淩厲之極,光憑那般聲勢便可奪人魂魄。眾人瞧的眼花繚亂,隻覺兩條身影鵲起兔落,飛絮穿花似的團團繞轉,也難看出孰勝孰負。一時間場劍氣縱橫,爪影如山,四麵氣息殺意嚴峻,端得凶險萬分。
忽然一聲悶哼,兩條身影分了開來。王霸天卓立場,須皆揚。臉有得意之色。蠟炬當家麵色慘敗,嘴角淌下一行血水,胸口的衣衫也破碎不堪,露出的肌膚上赫然是三道猩紅的爪痕,身子仍搖搖晃晃,顯然是吃了大虧。喘息片刻,蠟炬插劍入鞘,撫著胸口的傷處道:";大力鷹爪果然名不虛傳,承蒙前輩手下留情,下甘拜下風。";
王霸天道:";承讓了,老夫略勝一招半式而已。況且閣下的成名絕技‘相思血淚劍‘尚未使出,否則勝負難算。";微微皺眉道:“閣下為何不用全力?難道瞧不起老夫?”
蠟炬詭秘地一笑,道:";豈敢!若是使用了‘相思血淚’,恐怕就不能站著和前輩說話了。敗則敗矣,好戲還後頭。";
聽到後一句話,王霸天恍然大悟:原來蠟炬用的是田忌賽馬之計,以";下駟對上駟";,故意輸掉這一局。想到堂堂“大力鷹王”卻隻贏了對方“下駟”,王霸天大感失望,戰勝對手的喜悅也消散無影,一張老臉紅得黑。
李二狗聽王霸天說“拚了老命”,就一直提心吊膽,害怕又有人喪命。卻現這些武林高手一個比一個羅嗦。打架前鬥嘴,打完架聒噪,和豬玀搶槽時的哼哼卿卿倒有幾分相似。想到此處,他忍不住噗哧笑出聲。立時惹來眾人的目光,二狗訕訕道:";沒事,沒事,我想家裏的豬翻槽搶食呢!";眾人白眼,不知所雲。
朱棣幹咳一聲,道:";太虛道長,下一戰煩勞您上場!";身後道士微微欠身答應,緩緩邁步走到屋。
眾人悚然動色,有人失聲驚呼道:";太虛道長,武當派的太虛道長!";
自古少林與武當並駕齊名,乃是武林兩大門派。如今武當派掌門人是清風道長,其下還有寧、靈、盈等輩,取意於《道德經》之";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一寧,神得一以靈,穀得一以盈。";";太";字輩乃是";清";字輩的先人。清風道長年近歲,是武當派僅存的耆宿。而太虛道長是傳說的人物,據傳武功高深莫測,已經入了神仙之流。
蠟炬也是微微變色,顯然沒料到對方還有比鷹王厲害的高手。沉思半晌,回對那白衣人道:";柳生大俠,此番由你出場,應戰我原武林的絕頂高手太虛老前輩,不知意下如何?";
白衣人點點頭走到場,開口說話,語調流暢毫無生澀之感:";我是日本柳生世家之柳生政宗,此次前來土,想向土高手請教劍法。請多多指教!";
太虛道長神情漠然,向柳生稽道:";貧道山野鄙朽,謹以風燭之軀領受施主神劍。”柳生淡淡一笑,道:“前輩仙居世外,想來清高孤絕。因何有興重臨凡塵,與俗人為伍?”太虛道:“貧道雖已歸隱多年。但生性愚鈍尚未悟道,不敢荒廢參修功課。吾終日究讀道書典籍,以‘周易’算定燕王乃天下真主,這才出山輔佐。”
柳生政宗搖頭道:";修武者應以心養性,淡薄世事。前輩年修為,怎地甘願為達官顯貴所驅策?此番我到國,眼見土武學日漸式微,想來正是因為追名逐利,以至武道不純。";
太虛道長聞言,微起慍色,沉聲道:";施主藐視我土武學,又為何要繼續留我朝?據悉汝國正值戰亂,汝不思報效爾國,背井離鄉有何顏麵可言。";垂髫無風自飄,辭鋒卻也鋒利。
柳生政宗肅穆地道:";國家大事,自有國才平定。宮本五藏大宗言‘於劍道參悟人生‘,比武練劍,參悟武學便是柳生之終生夙願,此外萬事,不過浮雲過眼。";
太虛眼精光一閃,道:";柳生一族號稱日本劍道第一,貧道也是久聞其名。";口說話,伸手緩緩抽出腰寶劍。眾人一震,暗想“太虛道長拔劍出鞘,定是要用‘太極劍’與東瀛人過招。今天可算來著了,能看到當世為神妙的劍法。”
誰知太虛手腕一抖,那柄長劍立時斷裂,碎片紛紛散落於地,每一截竟然不及半寸長短。眾人駭異,都想單手震斷長劍已屬不易,而眨眼間令利刃化為齏粉的神功加不可思議,恍然就如仙法奇術一般。太虛昂然道:“國是禮儀大邦,刀劍相交非待客之道。貧道當禮數,為客人撣塵除灰。”言罷從身後拿出拂塵,沉聲道:";施主先請。";
柳生捧著東瀛劍,鞠躬道:";陰流柳生政宗,請武當派前輩高人賜教。";抬頭望著太虛,卻沒有拔出長劍,就連帶劍鞘緩緩舉起。眾人見狀大吃一驚,暗想這日本人也太過托大,居然膽敢如此不敬。太虛雖然歲高齡,仍不免心頭微怒,暗想不能失卻武林宗師氣。當下擺出";古道秋風";的起手勢,以其前輩身份禮讓一招。但見柳生修眉微揚,淡然道:";有僭了。";一瞬間劍出如虹,也無多少變化,挺劍直刺太虛雙眉之間,劍勢迅捷,無與倫比。
太虛將修為年的武當派“太乙神功”聚滿袖口,順勢揮灑而出,真氣激**,將柳生政宗的長劍**開。柳生麵不改色,依舊是一劍刺來,招數簡單直接,暗含風雷之聲。太虛左手虛張輕晃,使出";力劈華山";。右手拂塵則是一招";風擺荷然醒轉。睜眼一瞧,床邊竟坐著一位美貌女郎,再看自己身上,卻僅剩下身的衣衫。李二狗大驚,問道:“我,我怎麽啦?我哪裏?”那女郎道:“總算醒過來了。你黃大人的府裏啊。喝了那麽多酒,衣服上吐的一塌糊塗,我叫下人都給你脫下來了!”
李二狗道:“你是誰?”那女郎掩口淺笑,微嗔道:“哎,這才多久啊?怎麽就把我忘記了呢?”李二狗搖搖腦袋,清醒了些,上下將女郎打量一番,忽地省悟道:“你你是黃大人的女兒!剛才見過的黃小姐,你到到我房裏來作甚?”
那女郎翹起嘴巴,道:“什麽黃小姐,黑小姐,你再看看我是誰?”說著微微側身,迎麵對著燈光。二狗定睛看去,但見那小姐頭攢金釵,項戴瓔珞,柳眉微彎帶情,粉臉緋紅含春,七分姿容,十分妖冶,膩聲問道:“李大哥,你真的認不出我了麽?”
李二狗嘴巴越張越大,霎時酒意全消,失聲道:“你你是蘇家小姐!蘇月仙蘇小姐!你你怎麽這裏?”
這豔麗女子正是蘇月仙。見二狗恢複神智,蘇月仙笑道:“總算認出我了。哎,說來話長,自從你走了後。那欽差劉純厚處處刁難我們家。今天查賦稅,明天攤徭役,還時常帶逍遙幫的人上門搗亂,搞得家再無寧日。我爹知道他這是想為佘奇水、杜玉河出氣,也隻得強自隱忍。”
蘇月仙幽幽歎口氣,接著道:“後來城裏來了一些京城裏的人,說是奉了皇太孫差遣,到杭州探查神刀俠李二狗家世。他們打聽到你曾我家做事,就登門造訪我爹。領頭的就是那位黃大人。當時恰逢劉純厚家裏撒野。一見黃大人,立時灰溜溜的走了。哼,什麽消遙幫主,欽差大人,遇到有權勢的大官,還不是灰頭土臉象夾尾巴狗一樣!”
二狗心下疑竇叢生,問道:“那黃大人怎麽又說你你是他女兒?”蘇月仙臉露得意之色,道:“黃大人和我爹談了很久,得知你與我爹是好友嗯,而且你還是我的嗨,反正黃大人和我爹言語投機。他說你當了錦衣衛指揮使,比知府還大,便帶了我們到京城來投奔你。黃大人知道了咱們倆的事,就接納我爹當了門生,還認了我作幹女兒,說這樣才叫門當戶對呢!”
李二狗目瞪口呆,道:“什麽‘咱們倆的事’?什麽‘門當戶對’?你說什麽?”蘇月仙掩麵含羞,搖身道:“不來了,不來了,你欺負我!”沒等二狗明白過來,蘇月仙又豎著手指輕點他的額頭,嬌嗔道:“你真壞,非要人家親口說出來:黃大人知曉你待我甚好,還出手救過我。就說了,待你上任作成幾件大事後,他就與咱倆完婚”話一出口,立即麵紅過耳,嚶嚀一聲投身入懷,把臉二狗胸膛上,一迭聲的道:“你壞死了,壞死了!”
懷裏軟玉溫香,耳嬌笑婉轉,二狗哪經曆過這等風月?登時暈頭轉向,雲裏霧裏不知身何處。蘇月仙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為他高興過,微笑道:“你別高興太早,想要娶我,可得辦成幾件大事!”二狗聞言霍然驚醒,道:“等等,你嫁給我那,那你師哥劉白飛呢?我看他很喜歡你啊!”
蘇月仙撇撇嘴,鄙夷道:“他啊?廢物一個,整天跟我爹身後跟條狗似的。哼,若是他的武功能及得上你的一半,就是他的造化啦!何況李大哥當了大官,以後還要出將入相,榮華富貴受用不,劉白飛哪裏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