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對上別人——比如何家這個小子,黃福寧可能就信心滿滿地給他上一課。

可這是洛家的繼承人,玄門之中最有天賦的術師!

他一個學方術的哪能跟人家比?

想到這,他又看了看洛爻身邊的魚婉婉,術法比不過,比比陣法他總能贏得過這小丫頭片子吧?

黃福寧清了清嗓子,“有道是,術業有專攻。你這洛家小子拿術法對付我,不厚道吧?要比,我也是要跟魚家的後人一較高下的。”

魚婉婉來了興致,除了小時候見過爺爺與別人鬥法,她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鬥法呢。

“前輩,您說說,想怎麽個比法兒?”魚婉婉饒有興致地看著黃福寧道。

洛爻與何允川見魚婉婉興致高漲,及有默契的禁了聲。

黃福寧挑挑眉,心想這魚家的女孩子如此有魄力?連他這種前輩的戰帖也敢接?

“你說說,你擅長什麽?奇門遁甲?梅花數術?六爻占卜?還是……八卦布陣?”

魚婉婉聽黃福寧數了一圈,認真想了想,回答道:“都行,前輩您選。但是我們有言在先,若是我今日贏了前輩,那前輩得如實回答我們所有的問題!是所有噢!”

“哼,年紀不大,野心不小,那你要是輸了呢?”

“輸了的話……這隻厲鬼我們無條件交還給前輩,今後不再過問歸振興與你們之前的過往之事。”

黃福寧心裏惦記著比試,沒有細想就答應了下來。

何允川聽完魚婉婉的說法,與洛爻對視了一眼。

魚大師高,實在是高。

她的賭注乍一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細想下來全是問題!

這厲鬼於情於理都應該交還給黃福寧,就算他們今日問不到歸振興幕後之人,但是順著符咒的線索查下去總能得到結果。

這兩個賭注對他們百利而無一害。

而黃福寧會答應?!

最後,比試的地點選在了C市一處本亂葬崗的墓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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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福寧選的比試方法,是風水裏最普通的一種,化風水局。

由黃福寧在墳山上設下風水局,魚婉婉獨自化解。

黃福寧胸有成竹,他的風水局這普天之下除了魚仕堂怕是沒人能破,是魚家這個小輩要跟他比試的,到時候魚仕堂也怪不得他欺負小輩。

“魚家小姑娘,我用了一小時在這座山上布下了風水局,我給你兩個小時,若是你能在兩個小時內發現並破了我的局,就算你贏。”

黃昏時分,四人站在墳山的入口,何允川抱了抱手臂——太冷了。

洛爻擔憂地看著魚婉婉,他不是擔心魚婉婉對風水的領悟和破局的能力,他擔心的是魚婉婉的天生靈體會被墳山的磁場所影響……

魚婉婉看出來他在擔心什麽,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我有如意骨呢!”

“萬事小心。”洛爻反握住她的手,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咳咳……從現在開始計時,趕快去吧小姑娘,否則你哭哭唧唧要跟我認輸的時候,我可不會心軟。”

黃福寧不自然地催促道。現在的年輕人連這種小小的比試都要黏黏糊糊的。

受不了。

“走啦!”

魚婉婉轉身走進墳山的範圍內,雙手朝著背後揮了揮。

洛爻緊緊握著胸前的如意骨,眼神緊張;何允川卻在黃福寧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將蕭紅放進了墳山……

蕭紅兩下跳到了魚婉婉身邊,“魚大師!等等我!”

“蕭紅?你怎麽來了?!”魚婉婉驚訝地看著腳邊跟著她的紅狐。

蕭紅歎了口氣,“你老公和老何擔心你天生靈體收到磁場的影響,派我過來保護你——實在不行還能跑出去報信。”

雖然已經領了證,但是“你老公”三個字,還是讓魚婉婉一時語塞。

不過活了二十多年,除了爺爺之外她第一次被人擔心成這樣……

她心底劃過一絲暖流,彎下腰將蕭紅抱在懷裏,摸了摸她的頭道:“沒事的,破個局而已,他們太緊張啦。”

魚婉婉估摸著自己應該走到了墳山靠近中央的位置,便停下了腳步將蕭紅放下,從小包包裏拿出羅盤開始測山向。

墳墓的走向,上首為山,下首為向。且墳墓前立有墓碑的話,更好區分,墓碑正麵為向,背後為山。

隻不過這片幾乎都是無主孤墳,磁場混亂,羅盤的指針不停地亂轉。

魚婉婉無法,隻得暫時將羅盤收了起來,用手指起了奇門盤,確定天幹地支的位置。

“這老頭搞得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麽陣法?”

蕭紅警惕的看著周圍,就怕有什麽不怕死的阿飄突然飄出來嚇到魚婉婉。

如果保護不力的話,她回去……算了,她不允許這個如果。

“沒找到……我們再進去看看。”

她帶著蕭紅再往裏麵走,隨著天色漸暗,越向前,越覺得寒意刺骨。

“好多孤魂野鬼……”魚婉婉手握陰陽銅錢和昆吾刀,心裏暗罵黃福寧算盤打得真響。

自己白天布陣,讓她晚上來破陣,好算計。

許是最近每天和洛爻膩在一起,身上沾染了洛爻的氣息,再加上如意骨的加持,一般的小鬼倒也不敢靠近她。

魚婉婉走到一座長滿草的墳頭邊上,看著那個墳頭旁邊倒下的墓碑,墓碑上還貼著一個女人的照片,似乎在看著她笑。

“喂……魚大師,這個怪瘮人的,別看了。”蕭紅在身旁適時提醒道。

魚婉婉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噓”的姿勢,她走近那塊墓碑,用手拾起一塊非常小的銅錢,大約隻有她的陰陽銅錢一半的大小,一看就是特製的。

她勾了勾唇角:老東西,總算是被我找到了。

有了這個小銅錢作為媒介,她就能順利找到其他布陣的銅錢,破他的陣對她來說不會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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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很暗了,何允川從車上拿出三個手電筒,一直不停的往裏麵張望,嘴上念念著:“魚大師怎麽這麽久,這都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出來……”

“哼,小丫頭片子,哪有那麽容易破我的陣?”

黃福寧盤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他對自己的陣法很自信,況且他還在陣內布下了障眼法,前後手都留了。

想到這,黃福寧臉上浮起怪異的笑容。

魚仕堂,我十年前贏不了你,十年後我來收拾你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