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叔隻是來這裏拉東西的,知道的事情也就這麽多,要了解事情的全貌,他們還是得進村一趟。

於是凡叔給他們指了路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車子往村子方向開的時候,何允川還是沉迷在手機裏。

沒辦法,他已經離開C市這麽長時間,手機是他和許璐保持戀愛酸臭味的唯一途徑了,自從許璐和他玩上同一款遊戲之後,何允川的手機癮更是變本加厲。

魚婉婉擔憂道:“阿爻,老何這個樣子,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這裏不正常了。”

她指了指自己太陽穴的位置,逗得正在開車的洛爻不禁莞爾。

何允川叨叨道:“你們兩個倒是玄門雙俠,也不看看我這種可憐的異地戀男人。哼……”

洛爻將車子平穩的停在了一個叫“魏村”的村口。

還沒等他們進村,魚婉婉就在村口看到一個熟人——魚婉婉估摸著那就是他們請來摸屍的老術師,聽爺爺說過,大家都叫他萊叔。

萊叔看著迎麵走來的魚婉婉三人,他一開始似是覺得魚婉婉有些麵熟,眯著眼睛看他們走近了,才不確定的開口問道:“姑娘……你是老魚的……”

“萊叔,我是魚婉婉。”

魚婉婉立刻接上了他的話,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滿是笑意。

萊叔的猜測被證實,臉上也堆滿了笑意,“婉婉啊,你都長這麽大了……老魚他身體還健朗吧?沒想到一晃就這麽多年了……這兩位是?”

魚婉婉將洛爻往前一拉,“我老公,洛爻。”又指了指何允川道:“那個是我們的朋友,您叫他小何就成。我爺爺身子骨還不錯,等回了C市,我一定讓他約您老人家出來敘敘舊!”

“好啊!”萊叔在洛爻的臉上打量了許久,大笑起來,“哈哈哈……沒想到你都嫁人了!怎麽你也跑到南曲這種地方來了?這個村子……事情你聽說了?”

“嗯,我聽一個朋友說,這地方死了個孕婦,肚子裏的胎兒和魂都不見了……”魚婉婉頓了頓,問道:“萊叔,是您給摸的屍?”

萊叔先是看了她一眼,緊接著點了點頭,道:“這屍體詭異得很。主家說死者是在家裏睡覺突然猝死的,一開始並沒有告訴他們請來的師傅這死者是個雙身子,這人都要下葬了的,娘家人過來吊唁才發現死者肚子裏原本懷著的七個月大的胎兒不見了。這才請了我過來摸屍確認。”

“那眼下是個什麽情況?”洛爻問道,他們來的時候萊叔就在村口徘徊,想必沒有得到主人家的好臉色。

果然,萊叔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唉……主人家堅持肚子裏的孩子是因為人死了化掉了,這都七個多月的身子,胎兒的骨頭都長出來了,怎麽可能化的掉?!我開了靈智看過周圍,也沒有死者和胎兒的魂魄。詭異得很呐!”

三人聽完,都沉默了下來。

聽萊叔的意思,主家根本不想探尋這件事情的真相,若不是娘家人一直僵持著,恐怕屍體早就已經被主家下葬了。

“這主家人明顯是有古怪,那他們請來的那個師傅呢?也肯做這種事?”何允川這下終於將手機收了起來,老老實實的聽萊叔講著。

“那個喪葬的師傅是個外地人,娘家人來了之後他就說這活兒他不接了,人當時就離開了魏村,我覺著事情古怪得很,還沒給娘家那邊的人一個交代,主家又不讓查下去,我隻得先避一避,沒想著在這裏見到你們了。”

魚婉婉點了點頭,看著萊叔這一把年紀,想必村裏那些撒潑打滾的伎倆他也受不住,此時若是他撒手走了,作為術師的責任心肯定讓老人家心裏難受得緊。

況且接了死人的活兒又沒有解決,就是給自己背上了孽債。

沒等魚婉婉說什麽,洛爻倒是開口道:“萊叔,你帶我們進去看看。”

魚婉婉看向他,洛爻卻給她一個“寬心”的眼神,示意她跟上萊叔。

洛爻小聲附在魚婉婉耳邊說道:“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放心吧,我們先去看看。”

魚婉婉心裏好似有一陣暖流劃過,洛爻溫暖的大手牽著她跟在萊叔身後,就像他們麵對這麽多件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樣,他是真的懂她,並從來沒有嫌過她多管閑事……

還沒等他們走到主人家,已經在一處籬笆圍起來的小院門口聽到了一男一女吵架的聲音。

男的聲音很凶,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吼道:“她是我老婆!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是我的孩子!難道我很希望我的老婆孩子出事嗎?你們家要是真的這麽想要一個結果可以,屍體你們拉回去!我就當沒這個媳婦!”

“你這個殺千刀沒良心的!穎子是你媳婦兒,你怎麽就一點人情都不講?!肚子裏的孩子無緣無故失蹤了,難道你不怕你老婆孩子做鬼都不放過你嗎!”

這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氣憤之中又帶著悲切,魚婉婉從二人的對話中已經猜到了二人的身份,想必就是死者的老公和母親。

萊叔推開院子裏的木閘門,裏麵大概站了十來個人,內堂裏躺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周邊掛滿了白布,儼然就是一個靈堂。

魚婉婉一眼就看到了一個麵相凶惡的男人和一個身材矮小,一看就是剛哭過雙眼通紅的中年婦女。

身份一目了然。

中年婦女身邊的另一個高大的男人看到萊叔,疾步走了過來道:“萊叔,您看現在怎麽辦!我妹妹既然嫁到了他們家,那生死都是他們瞿家的人!怎麽可能讓我們將屍體帶回去呢!”

越是這種偏遠的村落越是講究“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種說法。

外嫁女既然已經嫁了出去,活著的時候初一十五是不能回娘家的,死了更不可能抬回娘家,除了晦氣之外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會壞了娘家人這邊的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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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死者穎子,是一定要葬在夫家的。

何允川最是見不得瞿家這種不講道理的蠻橫人,他嚷嚷道:“既然老婆孩子都是你的,孩子無端從你老婆肚子裏不見了,你連真相都不想知道?!怎麽,難道孩子是你偷的?!”

何允川這句話不知道哪一個字戳中了這個男人的心事,他看著萊叔帶進來的陌生的三個人,抄起旁邊的一把耙米用的木耙就要對著何允川揮過來!

“娘的,還敢動手?”

要說什麽琴棋書畫何允川自慚形愧,但是要打架,他從小就沒怕過!

何允川一隻手就擒住了那個凶悍男人揮過來的木耙,手下一個用力,木棍中央“啪”的一聲,居然當場斷開了!

那男人完全沒想到何允川居然有這麽大的力量,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