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爻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將車開回紫金印的。
他將車停好的時候,魚婉婉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嬌憨的睡顏,他控製不住地想到了剛才車上那一聲聲甜到他心坎裏的“洛哥哥”。
如果不是害怕嚇到她,如果不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
洛爻認命般地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人從副駕上抱回了家。
……
第二天的魚婉婉是被何允川的電話吵醒的。
何允川式的誇張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大小姐,你還沒起床?!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去綦家破結界,早餐要涼了!”
剛剛睜開眼的魚婉婉似乎還能聽到客廳的何允川罵罵咧咧的聲音。
酒後的早晨頭還是那麽疼,昨晚她到底怎麽回來的?
她在腦海裏複盤了一圈昨晚喝完酒後發生的事情,總結——丟人丟大發了。
所以,她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喊人家洛爻“洛哥哥”?!
“丟死人了啊!”她用被子將自己包住,能不能不去綦家了?
已經不太想出去麵對洛爻了呢……
極度社死狀態下的魚婉婉懷著複雜的心情出現在了客廳。
何允川已經吃完了早餐,正在沙發上玩著switch,看到她出來,嘟囔道:“大小姐,你可快點吧,等你起床黃花菜都涼了。”
她下意識看向坐在另一側沙發上用筆記本電腦辦公的洛爻,他辦公的時候習慣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雙眼正透過鏡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魚婉婉紅著臉別開了視線,坐在餐桌旁拿起牛奶喝了一口,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看她麵露尷尬,洛爻就知道她沒有忘記自己昨晚做了什麽,想到她甜膩的嗓音,他嘴角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破結界的事烏禹成沒有參與,他還有很多事情要查,於是派了何允川作為特辦處調查員跟進這件事——畢竟他已經答應將時間賣給了這邊的案子。
綦家人已經搬出了別墅,三人走進別墅,魚婉婉就感受到了那個結界的存在。
何允川與洛爻如果不使用術法,很難第一時間感受到結界的位置,三陰體質的魚婉婉對這更為敏感些。
“怎麽樣,那個結界還在不在?”何允川問道。
魚婉婉點了點頭,“這個結界沒有攻擊性,不難破。”
畢竟不是像上次為保護拘魂陣而設下的結界,這個結界甚至沒有將人控製在裏麵,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嘿嘿,那就讓我來吧,手癢很久了!”何允川自告奮勇,隨即又對著一直不說話的洛爻說道,“洛總,要有什麽情況,全靠您護著點了。”
得到洛爻的點頭首肯之後,他從身後抽出雷擊棗木劍,口中默念破陣口訣,雷擊棗木劍的劍身泛著銀光,隨著何允川刺的方向,那道銀光在空中竟也化作了一柄利劍!
“破!”
別墅周圍也泛起了陣陣銀光,不一會兒便消失殆盡。
——確實很容易破。
何允川收了劍,臉上滿是笑意,“果然很簡單。”
他轉頭看向魚婉婉,卻發現她的神色有些古怪。
“怎……怎麽了?是我破得不夠快?”何允川撓了撓頭問道。
洛爻也轉頭看向她,魚婉婉走到茶幾邊,從包裏掏出了一塊方正的小紅布塊鋪在上麵,用三枚陰陽銅錢擲了起來。
“下卦,卦位居然是地爻……”她自言自語說完,又將銅錢收了起來。
“這……這是什麽意思?”
何允川聽她說得雲裏霧裏的,風水師講話真是令人費解。
“六爻爻位有三才象義,主天、地、人,方才你破了結界之後,我在結界消散的過程中感受到了一抹非常濃鬱的靈氣,這抹靈氣是從這個屋子裏溢出來的,所以我占了一卦。”
“卦象顯示的爻,證明這抹靈氣,是從地底而出。”
魚婉婉臉色凝重地問二人道,“你們知道地底下為什麽會有純粹的靈力嗎?”
何允川還是聽得雲裏霧裏,但是洛爻卻聽懂了。
“龍脈。”他言簡意賅道。
“龍……龍脈?!”何允川大駭,這這這這這……他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這棟別墅還能在龍脈之上?!
“興許隻是從龍脈分支出來的地脈罷了,但是這個結界,應該是為了偷取靈氣——或者說是偷取龍脈的氣運。”
魚婉婉將自己心裏的猜測說了出來,“當然,這些也隻是猜測,我們也不可能將別墅挖了去證實這個觀點。”
“那那那……那……那我們該怎麽辦?!”
何允川已經驚訝到結巴了,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偷龍脈的氣運?!
“當然是——上報辦事處,讓你們的人去查了。”
她拽著自己的小包包,轉身往大門走去,邊走邊說,“放心吧,結界破了之後地脈的靈氣不會外泄,你們的人盯緊點就是了。”
洛爻抬頭看了二樓某個方向一眼,也轉身跟在魚婉婉身後離開了。
何允川站在別墅的大廳之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都是些什麽事啊……
……
二人回到紫金印的時候,何允川又自己駕車回了一趟辦事處。
“洛爻,你不覺得從C市一路到秦城,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得太過巧合了嗎?”
這些話魚婉婉剛才在別墅的時候就想問了,隻不過礙於何允川在場,她並不想將自己這些沒有證據的猜測告訴他。
“你說有沒有可能,教葉闌珊和歸振興抽魂續命那個背後之人,和這個布下結界偷取氣運的人,有關係?”
沒等洛爻回答,她又補充了一句。
洛爻看向她的疑惑的眸子,開口說道,“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你的卦象測吉凶,奇門算方位,但是……我們終究沒有掌握實質的證據。你有沒有想過,背後之人為什麽偏偏就挑了綦家下了結界?”
她明白洛爻話裏的意思,就算是特辦處辦案,也要講究證據,這樁樁件件的案子看上去毫無關聯,這也是她為什麽不將這些話一並告訴何允川。
按照何允川那個衝動的性子,怕是要打草驚蛇了。
為什麽是綦家?綦建忠是市委書記,書記被調了職,那誰獲利最大?
“希望洛林能夠給我們帶回來好消息。”她歎了口氣,沮喪地說道。
洛爻沒有再回答她,隻是用那雙充滿溫情的眸子一直盯著她看,這讓她又想到了昨晚自己做的糗事……
正事談不過五分鍾,魚婉婉狼狽地“逃”回了房間,關上房門之後,她的心髒還在小鹿亂撞。
她在心裏罵道:狗男人,沒事看人這麽深情幹什麽?
還在客廳的洛爻打了個打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