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帶著靈魂般的拷問,問得張子揚啞口無言。

見他麵色難看,撐著木凳緩緩站起身來,林葉便問道。

“張子揚,趙惠兒百會穴處的鎮魂釘是誰讓你下的?”

“我憑什麽告訴你?”

張子揚麵容逐漸扭曲起來,“你們在這裝神弄鬼,戲弄於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想不到仙人跳居然演變成今日的模樣。”

“我實話告訴你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見他不老實,林葉對趙惠兒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立即變換了起來。

由原先厲鬼形態變為了張揚明媚的大小姐。

“張子揚,你且看看我現在是誰?”

“你......”

即使再想嚇人,妝容、服飾不可能瞬息變幻的如此之快,張子揚心中的僥幸在此被打散。

他想明白之後,便再次朝林葉看過去。

“你到底是誰?”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林葉很不耐煩。

“你且告訴我,誰教你使用的鎮魂釘。”

“若是結果令我滿意,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思及此,張子揚緩緩的抬眸。

“我不會說的!”

話音落地,不待林葉開口,趙惠兒便張牙舞爪的朝張子揚衝了過去。

房間中發出劇烈的慘叫,客棧中的人紛紛朝樓上看去。

林葉聽著張子揚殺豬般的叫聲,無奈的掏著耳朵。

這男人還真是有耐力,被嚇尿褲子也沒有道出幕後主使。

隨著張子揚的慘叫聲愈演愈烈,客棧掌櫃的便差人上樓查看。

小二兒再三敲門,屋內隻聽見有聲音,卻不開門。

見狀,小二兒便狠著手開始撞門。

撞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有那喜歡湊熱鬧的客官便前去查看。

平日裏一碰便“吱哇亂叫”的木門,而今卻如銅牆鐵壁般紋絲不動。

“見鬼了!”

小二兒不住的咒罵,想要讓掌櫃的再差幾人過來幫忙。

“這裏麵的小白臉整日裏無所事事,在街道上晃悠。”

“前幾日我還見他在橋上調戲人家小姑娘呢!”

“哎呦,那語言輕浮的,還自稱小可,沒眼看,真是沒眼看。”

“我也見了,當日那位姑娘拒絕了他。”

客棧中的人議論紛紛,提起張子揚紛紛鄙夷的議論著。

“今日回來的時候就不對勁了。”

一個長著小胡子江湖人士打扮的人說道:“今日他回來的時候一個人自言自語的。”

“嘴裏親熱的喊著姑娘,上樓的時候還跟邊上的空氣有說有笑的。”

“我知道,這是中邪!”

“對,指定是中邪了!”

不管中邪不中邪,掌櫃的領著人匆忙過來,想要再次撞擊房門。

林葉將外麵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她來客棧的時候使用了隱身符,除了張子揚,他們自然是看不到林葉的。

此時的張子揚已經被趙惠兒嚇破了膽,實在是遭不住。

癱倒在地上捂住耳朵,一臉生無可戀。

“我說,我說!”

“是那人指使我的!”

“誰?”林葉抬眼看去,張子揚身上被籠罩了一層黑霧。

“不好!”

饒是她出手再快,此刻已經來不及。

張子揚沒有將對方名字說出來,便掙紮著身軀,七竅流血。

雖然眼睛無神,林葉還是從他瞳孔中發現了異樣。

“原來是提前被人下了咒。”

但凡張子揚有心思透露出對方的信息,便會慘死。

此刻的張子揚漸漸的停了動作,身體扭曲成詭異角度,隱隱看去像是一隻大麻花。

“姑娘,這是怎麽回事兒?”

趙惠兒不解,她還沒有過癮,張子揚怎麽就死了?

林葉緩緩搖頭,她低估了對方毒辣的心腸。

張子揚被反噬而亡,隨之而來的瞬間,他的靈魂也被抽走。

林葉聯想起穿越以來所發生的事。

陰命的李香菱,鄭婉兒、錢中樞、溫氏、以及現在張子揚背後的主使,到底有沒有關聯?

“姑娘,外麵人要放他們進來嗎?”

趙惠兒溫聲出言,林葉反應過來。

“走吧!”

兩人消失的瞬間,房門突然就被打開。

張子揚的慘狀就這麽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有那胃口淺的人已經嘔吐了起來。

掌櫃的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隨即讓人通知了衙門。

“大家都看到了,這廝是自己惹了不幹淨的東西,與我無關!”

即使他再這樣說,張子揚在他客棧中出了事,他還是逃脫不了幹係。

等衙門的捕快前來查看,便覺得此人有些眼熟。

“哎,老劉,你看此人是不是和之前告示上的人很是相像?”

老劉忍住惡心掰過張子揚的臉,“你說的是蘇城有家小姐被拐的那個書生?”

“還真有些像!”

等林葉回到下榻客棧的時候,消息已經傳到了這裏。

客來客棧比同福客棧的規模要小上許多。

許玉兒真是個稱職的會計,她將衣食住行打理的麵麵俱到。

雖然客棧是小了些,林葉的房間可是客來客棧的天字號房間。

想來是因著這些錢是她掙來的,或許是忌憚她這具身體的身份。

走到門口,又看到掌櫃的惡聲惡氣的驅趕著門口的乞丐。

“都說了不讓你們過來,你們非要來影響我的生意。”

話雖如此,他還是照舊將打包好的剩食扔到了幾人麵前。

幾人拿起剩食朝他作揖,隨後一哄而散。

“真是晦氣!”

掌櫃的甩手朝客棧內走去。

“掌櫃的且慢!”

聽得林葉的聲音,掌櫃的轉過身來。

隨後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臉。

“客官有何吩咐?”

換臉還真快!

林葉抿了抿嘴唇,眼神放在了他的臉上。

“掌櫃的,令公子的病情如何了?”

掌櫃的削瘦麵龐隨即便沉了下來。

他兒子得病的事已經不是秘密。

客棧因著這個關係,生意已經大不如從前。

“哎!”

提及兒女,總是能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是林葉從前世擺攤直播算命同行處學來的溝通技巧。

“找郎中看了嗎?”

聽得出林葉語氣中並無旁的意思,掌櫃的也就卸下了防備。

“怎麽沒找?”

“全鎮子上的郎中,乃至江南有名的郎中都找遍了。”

“可對我兒子的病情還是束手無策。”

“我娘就是因著這個病去世的,大概就是天意吧!”

林葉卻是緩緩搖了搖頭,罕見的麵帶微笑。

“掌櫃的,令公子有可能得的不是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