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字畫

熙熙攘攘的潘家園,依然熱鬧非凡,玄齊站在人流中眺望,入世修行觀百氣,習百法,磨練心性。

玄齊這一刻心神超脫,仿佛如神魂出竅般俯覽整個潘家園,這裏有喜怒哀樂,這裏有成功失敗,這裏還有一個個正在跳動的野心,每個人都好像是隻蝸牛,移動的慢,卻沒有停下逐夢的腳步。

玄齊悠然一歎,仿佛在瞬間感受到酸甜苦辣,同人同命,各施各法。鞋合不合腳,隻有腳知道,生活過的好不好,如者飲水,冷暖自知。

剛剛還超然物外的玄齊,立刻又卷進人流中,那麽的不起眼,那麽的渺小。順著人流走進了玉石區,玄齊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店裏的夥計與老板,古玩這個行當無奸不商,但也有否極泰來的。大誠信的商家雖然早期發展緩慢,但等熬上些年月後,把店鋪熬成了能叫出名的字號,那才是苦盡甘來。

走到一家叫mj翡齋的鋪子前麵,玄齊停下了腳步。古色古香的鋪麵並不喧囂,店堂上懸掛的匾額居然透著一股子靈氣,仔細一瞧,這塊匾額至少有百年的曆史,這應該是清末民初的字號。

走進店堂內,殷勤的夥計果然穿著中山裝,站在玄齊的麵前,恭敬的問:“先生有什麽可以幫你?”

玄齊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說:“我有塊帝王綠明料,不知道你們收不收?”

mj翡齋的主要業務就是出售雕刻後的翡翠製品掛件,傳言他們家祖上曾經做了件帝王綠扳指,得到老佛爺的喜好。一時間名聲大振,才創下如此顯赫的招牌。

夥計聽聞玄齊要出手價值百萬以上的明料,雙眼中閃過異色,低聲說:“先生的明料是否呆在身上?”看到玄齊點頭,夥計便去找掌櫃,今天不光大掌櫃在,就連老掌櫃也在,他們都穿著中山裝走出來,看見玄齊後打了聲招呼。

玄齊從口袋裏拿出那塊帝王綠明料,碧翠色的料子立刻吸引兩代掌櫃的眼球。料是好料,晶瑩剔透。水種足,綠的喜慶。而且料子的個頭很大,能夠切出幾個戒麵,發發狠還能掏出兩對鐲子。

一老一小兩代掌櫃相互望一眼,老掌櫃微微的點頭,大掌櫃讓夥計拿個臉盆去打盆水來,在屋子裏把毛料放進水盆裏,整盆水都變成碧翠色。把料子拿出,水又化為清澈,如此這般反複折騰實驗,確認這塊料子是頂級帝王綠料。

確認無誤後,大掌櫃直接開價:“兩百萬。”

玄齊伸手拿過濕噠噠的料子,張口說:“太低了都走南也闖北,我誠心賣你們不誠心買,那我隻能換一家店了

老掌櫃張口說:“生意講究的就是漫天要價與遍地還錢,既然你覺得我們開的價不行,你也可以開個價”

玄齊聳了聳肩膀,並沒有開價,而是伸手指了指外麵的招牌:“百年老店,叫得出名的老字號。說出這樣的話,你就不怕祖宗蒙羞嗎?”

這番話說的很重,近乎於打臉。大掌櫃麵色漲紅,怒火中燒:“你……”脖頸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暴起。

老掌櫃的眼中卻閃過異彩,先是迷茫而後化為恍然,伸手拉過了兒子。麵色恭敬,雙手作揖,高高的舉過頭頂,深深彎下作揖:“老夫這些年是違背祖訓丨多虧小兄弟當頭棒喝,差點打掉祖先留下的招牌。小兄弟這塊料子,我們收下了,三百五十萬。”

這個價格頂天了,玄齊心裏的價位在三百萬。現在叫出這樣的價格,玄齊嘴角含笑:“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說話太衝,太急躁,還請老先生海涵。”

花花轎子人抬人,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修煉玄術再加上兩世為人的玄齊,已經體會了個中妙處,做事八麵玲瓏,滴水不漏。

料子又被把玩鑒定,最終玄齊的賬戶上多出來三百五十萬。玄齊對父子兩人抱了抱拳,飄然離去。

大掌櫃狐疑的問老掌櫃:“為什麽給這麽高的價,還把姿態擺的那麽低”

老掌櫃看著兒子,恨鐵不成鋼說:“剛才你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你知道不知道?”老掌櫃見玄齊拿過料子時,雙眼中閃過星火,手掌上白玉生光。雖然他竭力的克製,但是卻也把自己暴露了出來。

“你說他是玄修?”大掌櫃這才知道害怕,前幾日潘家園鬧得沸沸揚揚的大青石失蹤案,別人不清楚,他們父子倆可是門兒清,去集古軒的路還是他給帶的。望著那些高來高去,神出鬼沒的玄修,還有那柄鋒利無比,能夠切割鋼筋防盜門如同豆腐般的飛劍,大掌櫃可是打從心眼裏懼怕。

老字號是老字號,幾代人傳承的營生,難免和三教九流掛上關係,用得到別人時叫麵子,被別人用到了也要盡本分,所以大掌櫃轉動眼珠說:“要不要我拍個夥計去盯梢,而後通知他們?”

老掌櫃緩緩的搖頭,幽幽說:“這本就是神仙打架殃及凡人的事情,我們不能往前湊,而是要往後躲,給他們打個電話,把這人的外貿特征說上一番,再把可疑之處如實上報,也就行了”

在京郊的小山巒上,一個穿著黑色道袍,留著三縷黑須的老人,正在大口的呼吸吐納,眉心之間,一點金色閃沒,一進一出,一柄好似繡花針般大小的金色飛劍在老人的身軀四周閃爍。忽然一個紮著童子發髻的少年閃身而入,跪拜在地上大聲說:“拜見老祖,mj翡齋傳來消息,有人在他們店裏出售翡翠,對方還是個硬茬子玄修。”

老人張開雙眼,雙目如電,火花閃爍,眉心中的金色飛劍迅速大了起來,長約三尺,寬約兩寸,通體金黃。老人身軀騰雲,踏在飛劍上,一閃而逝,再次出現時,已經坐在了mj翡齋的店堂中。

“小心”剛逛到字畫市場的玄齊,耳畔忽然響起老黿的聲音:“有修士出現在潘家園,而且還是個真氣化液的劍修,看情況是來找你的麻煩的。”

“真氣化液的劍修?”玄齊並沒有懼怕,他還沒理解修士與修士之間的關係,沒有師門,沒有朋友的修士,就好像是無根的艾草,經常會被大修士,無緣無故踩一腳。若是身上懷有重寶,大修士也會於出殺人奪寶的事情來。

“按照我現在的實力,再加上你的智慧。能把他搞定嗎?”玄齊樂悠悠的想要搞定對方,最好能再搞到一把本命飛劍。

“你的腦袋裏裝的都是大便嗎?”老黿抓狂而無語:“在化液期前,你隻是比普通人強大一些,子彈打到你,你一樣會死。而真氣化液後,即使被火箭彈,榴彈打到,最多受些內傷,你知道你們的差距有多大嗎?”

玄齊扁了扁嘴,感覺自己的確荒唐可笑,好似喝醉酒的老鼠,叫囂著去殺貓。玄齊聳了聳肩膀說:“如果加上你也搞不定他,那麽我們就走吧,現在走,走的越遠越好。”

“不能走,他故意放出神識,讓別人知道他來了。現在不管誰走,他都會重點懷疑,我們不但不能走,還要留在潘家園撿漏,揀大漏。”

玄齊聽明白了,找個地方把身上的偽裝脫去,以本來麵目行走在古玩街上,用出鑒氣術看看地攤上擺著的字畫,還有一個個攤主巧合如簧和被人討價還價。看著五色斑斕的氣息,玄齊眼睛裏忽然間閃過詫異。抬腳走到一個攤位前,擺攤的老板二十三四歲,雙眼閃著皎潔,衣著於淨,但是骨頭裏卻帶著股賊氣,這家夥絕對是個會用妙手空空的賊

真正讓玄齊詫異的是,是這個攤位上擺著的一幅畫,這幅畫的光澤太過怪異了。讓玄齊忍不住打開,仔細看了起來,越看臉上的疑惑就越濃重。

這是一幅水墨畫,畫上三顆翠竹,修長的竹葉靈動風趣,印章大紅,裏麵篆刻黃少強。

黃少強,190l年出生,19年猝,一生短暫清苦,自幼隨母親孔氏學藝,後從劉博文學習西洋畫,19歲時到高奇峰美學館學畫,次年隨高劍父學畫,後在上海美術專科學校隨劉海粟學畫,技藝日進。曾束裝北上,先後遊曆廣西、江蘇、浙江、山東、山西等地,極目祖國河山,搜盡民間疾苦,為後來的畫作,積累了大量素材。黃少強一生困苦顛連,鬱鬱不得誌。

徐悲鴻對黃少強畫法的評讚雲:“不尚工巧,不法古人,繪形繪色,民之呼聲。”

這幅作品,技法大巧若拙,已經有一定的文藝價值,不管是布局還是意境,都匠心獨具,加上年代特有的味道,這幅畫應該是真跡無異。

玄齊把玩畫卷的卷軸,卻發現這兩個卷軸好像是清朝時期的老物件,民國的畫卷用清朝的卷軸,這麽明顯錯代,難道這幅畫是偽作?黃少強的作品價格不高,用清朝的材料作偽民國不太出名的畫作這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