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九章 老張
玄齊錯愕,伸手扶起正在往下拜的劉明:“隻是一個玩笑,當不得真,也當真不得。”
劉明卻把腦袋一搖說:“我就當真了,我也當真了。我活了一把年紀,從來不開玩笑。丁是丁卯是卯,既然輸了,那就認了。”
一旁的薛啟東已經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立刻在玄齊耳邊耳語:“他拜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金針刺穴,局部治療的技術……”
聽到這裏玄齊已經明白,在這個快節奏的社會中,領先一步代表無盡財富,劉明看到了中醫裏的便利之處,這項技藝有著飛躍式的發展,以後微創治療將會在一些疾病中大顯身手,國外也開始在這個方麵進行了研究。而玄齊所掌握的金針,又一次走在了世界前列。
所求名利,無可厚非。望著劉明,玄齊很是無奈,如果拒絕了他,就等於是得罪了眼前這一幫學霸,如果同意了他,自己又沒有這麽多的時間。思索時望著薛啟東,玄齊忽然間有了個好主意。
伸手把劉明攙扶起來後,玄齊朗聲說:“大家都是醫生,沒必要這麽見外,至於拜師行禮就算了,畢竟玄某年紀還輕。”話音剛落就看到劉明張口,玄齊直接把手一擺:“你聽我說。”
“中醫有中醫的好處,西醫有西醫的妙處,這些年中醫之所以被人誤解,就是因為各個門戶間,有著極其重的門戶之見。”玄齊說的坦**,因為這些都是事實。而周圍的專家們若有所思的點頭,可不就是嘛正是因為有了門戶之見,所以會有些治病救人的良方,失傳了,被固執己見的老醫生帶進了棺材。
“而現在薛老打算放棄這些門戶之見,並且請薛啟東,薛大哥嚐試中西結合。諸位如果有心,就去幫幫薛大哥,一麵學術探討,一麵共同進步。”玄齊太極推手打的不錯,直接把眼中的麻煩推給薛啟東。在薛啟東的眼中,這些可不是麻煩而是助力。
周圍的專家都把頭一點,覺得這未嚐不是個好法子。而劉明直接把頭一搖:“不行,我既然拜了玄齊為師,我就是玄齊的弟子,薛啟東以後就是我的師伯”老家夥這一刻倒是固執己見,說勸都沒用。
周圍的專家們先是錯愕而後恍然,相互之間隱晦的交換一個眼色,這個劉明還真是高明,雖然薛老要革除門第之間,但五個指頭不一樣長,成了自己人,終究是要比外人更能夠接觸到核心的東西。
這不是醜陋的劣根,而是人類的秉性。畢竟每個人的心都沒長在最中間,不偏心那才叫奇怪呢
薛啟東懂得趁熱打鐵的道理,這些日子他還在躊躇,怎麽能找到第一批追隨者,把他們轉化為先驅者,以協會或者其他的名義形式來統籌調配。現在這樣的機會已經出現了,他自然要好好的把握。
而周圍的醫生,也為能學到更多的知識,刻意的圍在薛啟東的周圍,他們也不會放過這個足以鼎革醫學的機會。
雙方一拍即合直接對上眼,越說越覺得投契,於是占用醫院的會議室,繼續商討細節,玄齊在裏麵呆了一段時間,而後離開會議室,他們聊得太深入,玄齊已經不想再往裏麵觸及,躲開是非之地落得輕鬆。
醫院的旁邊是個花園,玄齊的公路賽就停在花園旁邊,跨坐上摩托車,玄齊抓起頭盔正要往腦袋上扣,耳畔忽然傳來啪啪啪的聲音。
一個橘紅色的小球從花園的水泥路上滾過來,一直滾到玄齊腳下,玄齊抬眼往下花園小路的盡頭,在盡頭處有個八角涼亭,涼亭中一個雙眼混沌的老人,坐在輪椅上,嘴角間還往外流淌著口水,正在用那雙近乎純真的眼睛望著玄齊,確切的說,是望向玄齊腳邊的那顆球。
玄齊心底的柔軟被觸動,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望著眼前這位老人,玄齊就感覺看到了自己的爺爺,伸手拿起地麵上的圓球,一步步走進花園,把這個圓球放在了老人的麵前。老人立刻咧著本就歪著的嘴,緩緩的笑著,而後又拿起那個圓球。
人生命的開始與生命的結束,無比的相似,就好像是輪回後的重複。懵懂的來到這個世界上,哇哇的大哭。而後又懵懂享受生命最後的時光,傻嗬嗬的笑。
玄齊望著長滿老人斑的臉,忽然間覺得人生與樹葉的枯榮相同,新生的葉片不停的成長,從翠綠的芽兒變成寬闊的樹葉,而後枯萎於黃,在枝頭上隨風顫動,直到最後弱不禁風,被狂暴的寒風撕碎,最終又滾落到地麵上的泥土中。
望著口水打濕了胸前的衣服,玄齊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這一刻這一時的場景像不像初生的嬰兒
耳畔忽然傳來老黿的聲音:“生命的終結就是生命的開始,而生命的開始也是生命的終結。這本就是異常說不清楚的輪回,自然有著異曲同工之處,歲月穿梭,造化如盤,如果你不能跳脫三界五行,最終也會被這造化碾磨成粉。”
玄齊道心穩固,胸口的安魂玉發散出凜然華光,通體安泰舒暢,玄齊默默點頭說:“造化如盤,我不會被他碾磨成一堆黃土。”說著望向這個老人,而後用出鑒氣術,發覺他隻是腦袋中有些血栓,血脈不通才造成現在這般的樣子,出手救治不過是舉手之勞。
玄齊雙眼如光,看著病處病灶,而後伸出手按在老人的兩側太陽穴上,行氣境的真氣如同潮水般往外噴湧,直接作用到老人的頭顱之中,真氣左右顫動,不斷搖晃,把堵塞的血栓直接衝碎。而後往下繼續噴湧,真氣如鑽頃刻間梳理老人腦袋中的血脈。
人老而體衰,氣血就會出現不足,甚至衰竭衰敗的情況,所以容易形成血栓,也容易造成別樣的悲劇。這都是歲月在人體內留的荼毒,無法壓製的爆發會要了大多說人的性命。即使你能暫時把它壓製,但也無法抗衡歲月繼續的侵蝕,最終病死在病榻上。
玄齊眉頭緊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經出了手,那就成全他玄齊弓腰紮馬,一雙大手如烏雲蓋頂般,附在老人的天靈蓋上,周身靈氣如潮,噴湧四溢,很快就行走了老人的全身,病灶衰敗的鮮血被過濾一遍,真氣好似一張大網,把壞的東西都網住,而後通過毛細血管傳遞到髒腑之中。
隨著血液都被過濾一遍後,玄齊的真氣又往五髒六腑遊走,把全部的地方都洗滌一遍,這些肮髒的汙穢之物,都集中在老人的喉管中。
“就是現在”忽發善心的玄齊,集中身體內全部的真氣,一下注入到老人的身體內,而後玄齊往後倒退,坐在亭子的欄杆上。
歪嘴留口水的老人,忽然劇烈的咳嗽一起,從喉嚨裏迸射出一股股黑色的濃痰,這些都是歲月在他身體內留下的荼毒。隨著最後一股濃黑腥臭的痰液被噴吐而出後,老人低聲說:“都快把老子憋死了”說著雙眼中閃過華光,不怒自威的望向玄齊。
玄齊沒想到自己出手救的老人居然還是個人物,光看他那一身的虎氣,恐怕也是個高官。玄齊不想招惹太多的因果,對著老人點點頭轉身而去。
老人詫異的望著玄齊的背影,又看著地麵上的濃痰,還有自己斷裂而開的記憶,最終隻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小夥子出手幫了自己。
一個滿頭銀發,麵色火紅的老太太,拎著個藤條編織的菜籃子,風風火火的走到老人的身邊,推著輪椅說:“回家我給你做飯,今天中午你想吃什麽啊?”老太太隻是隨口一問,更像是一種自言自語的碎碎念。
“豬肉燉粉條”輪椅上的老人直接回答,同時還搖頭晃腦說:“這椅子坐著倒是不錯。”
“恩我回去就給你做。”老太太順口答應著,忽然間感覺到不對啊自己的老板得了腦血栓,偏癱後已經無法言語,怎麽能說出這麽標準的豬肉燉粉條啊?
老太太連忙停下了車,轉到前去看老爺子,這才發現原本病怏怏的老頭,這一刻麵色潮紅,哪還有絲毫的病態。一時間驚喜的喊:“老張,你好了?”
“當然好了”張老說著還拍了拍輪椅的副手:“現在就是有些暈,身體有些虛,中午給我做幾個硬菜,待我吃飽喝足後,再去找老盛頭掰掰腕子。”
“好好好好好好”老太太連連點頭,這些天張老爺子病重,好似有著房倒屋塌的陰影,現在老爺子好了,老太太這才感覺漫天的烏雲散了。抬腳正要回家,忽然間老太太又收住了腳步,望著滿麵紅光的張老爺子,心底閃過一絲懷疑,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
想到這裏,也不管張老爺子反對,直接又把他推進醫院裏,讓會議室的專家為張老好好的檢查身體,經過一番的折騰後,每個醫生的眼中都閃過難以置信,而後張口狂呼:醫學奇跡神佛保佑之類不靠譜的話語。
張老的嘴角上掛著莫測高深的笑容,這是一幫隻能誤人性命的庸醫。同時心底升騰出一絲的好意,那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究竟是誰?為什麽會有如此高深的醫術?看來一番的風雲際會就要開始了,算一算也快有一個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