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蠱蟲門
正午的太陽照在地麵上,把沙石曬得熾熱,原本還喧囂的道路上沒有了行人,熾熱的陽光把黑黝黝的柏油路曬得有些發軟,路邊嬉笑的孩子們,不顧地麵的滾燙,穿著鞋在軟軟的柏油路上奔跑,滿頭大汗的在軟軟路麵踩出不同的形狀
玄齊施展五行遁法,順著熾熱的柏油路往前穿行,道路的盡頭是蠱蟲門的山門,越往前走,不知為何,熾熱的天氣忽然間變得有些陰冷,到了無人處,玄齊從地麵下鑽了出來,望向巍峨的群山,忽然間發現山頂上有著一團特別濃鬱的黑氣。這是死而不散的怨氣,如果是普通人長久住在這裏,會怨氣纏身,久而久之就會大病一場繼而一命嗚呼。
老黿也在玄齊的耳邊說著:“作孽啊作孽如此厚實的怨氣,不知道殺死了多少的嬰童。”
玄齊周身的真氣運轉,開啟了天眼仔細觀察山川走勢,順著山脈氣運往前,便看到東麵一點靈光,玉石礦脈就在那後麵玄齊順著礦脈往前看忽然間看到一條流淌著黑水的小溪,黑色的溪水上麵黑氣彌漫,這……
“那是被凝結壓製的怨氣。”見多識廣的老黿幫著玄齊點睛化氣,順著老黿規劃出的五色之後,玄齊看出了這其中的玄虛,張口低呼:“這也是聚靈陣,隻不過這裏麵聚的不是靈氣而是怨氣”
“是的”老黿聲音中透著怒氣:“一開始我還不懂,他們喂養蠱蟲為什麽隻需要半年的功夫,現在明白原來是這樣。”
玄齊默默的點頭,蠱蟲門已經喪盡天良,為了收集怨氣,才讓這幫孩子在慘痛中死去,不管沒放過他們的肉體,也沒放過他們的靈魂。
再次施展五行遁法,玄齊好似一尾遊魚般在山石中穿梭,蠱蟲門隻是一個後世發跡的邪派小山門,並沒有守山大戰,玄齊肆無忌憚的往前衝鋒,不大的功夫就衝到了玉礦的旁邊。
借助山脈走勢,老黿估算玉礦的容量,經過一番的氣息勘探後,立刻有驚聲大呼:“好大的玉礦,好多的藥玉,在這裏麵一定有上品,乃至極品的藥玉,快些下去找找省的藥玉通靈遁逃了。”
藥玉是一種較為奇特的玉石,是由先天靈氣化為結晶,深埋土中凝型,卻不曾想在玉脈之旁有著天材地寶誕生,久而久之,藥氣吸了玉石的靈氣,玉石又沾染藥草特有靈氣,形成了獨一無二的藥玉。
在太古之時藥玉就是罕見之物,每當有天材地寶出世,采摘藥草的修士都會竭澤而漁,一股吸納周圍全部的靈氣,基本上能夠凝型的藥玉礦最終都成了廢礦。
好不容易有一塊藥玉出世,遇到藥玉的玄修為了爭奪這一方藥玉,出手毫不留情,能把腦漿子都打出來。甚至有些遇到未成形的藥玉礦,都會提前開采,挖出多少是多少,沒想過為後世子孫留點。
像現在這般規模的玉礦,別說親眼所見,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難怪老黿會這般的激動,玄齊繼續施展五行遁法,剛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一排排的木屋,在木屋裏住著一群衣著破爛,蓬頭垢麵,胡須拉碴的人們。
礦工們本就不修邊幅,一開始玄齊也沒有在意,再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玄齊忽然聽到腳鐐手銬聲,再看周圍高處有著荷槍實彈,膘肥體壯的監工。玄齊這一下明白過來,恐怕這些礦工也不是真正的礦工,為了保守藥玉礦的秘密,這些人除非死,否則不會離開這裏。
再用鑒氣術望向這幫監工的氣運,果然如此,這些年或是直接或是間接,這座礦裏至少死了上百條人命。
“別再這裏發呆,快些進入藥玉礦中。”老黿又開始催促玄齊,同時不忘告誡玄齊:“在這個世界生存就要有所取舍,有些人命中該有這般劫數,不是你想能化解就能化解的,畢竟你還隻是卑微的玄修,做不到言出法隨福澤一片蒼生。現在還是先做正事要緊。”
老黿說的也是實話,玄齊穿梭在岩石中,順著開鑿好的礦洞一直往下,斷斷續續的玉脈出現在玄齊眼前,藥玉特別的白,和白玉在伯仲之間,品相越好的藥玉色澤就越白。
蠱蟲門開采到藥玉後,會用秘法在藥玉上雕刻,同時浸泡上一種黝黑色的汁液,把白色的藥玉改造的好像是一幅抽象的水墨畫。
隨著玄齊順著山脈不斷往山體內走,綿延的玉脈從斷斷續續到連成片兒,從巴掌大小,到馬桶般大小,越往前去玉塊的品質就越發上乘。
“怪哉”玄齊在山脈中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上乘的玉料,這裏麵的藥玉雖多但卻都是普通的資質,色澤雖然潔白,但又不是特別的白,質地隻能算是中下,溫養不出好藥丹。
老黿也是有些發呆,按道理說整條礦脈都在這裏,為什麽找不到上品乃至極品的藥玉?莫非他們已經通靈繼而破碎虛空?
“往下找找,也許就在山體底下。”老黿示意玄齊往下繼續找,玄齊也覺得老黿說的有些道理,繼續往山體下麵潛。五行遁法很耗真氣,而且越往下壓力就越大,在深海裏有水壓,埋在泥土裏的壓力是深海中的數十倍。而且越往下越靠近地心,熾熱滾燙的地心有著足以燃燒一切的溫度。太古之時即使通天玄修,也不敢太深入地下,弄不好就會屍骨無存,道行全廢。
忍著壓力又下潛到一定的深度後,玄齊眉頭緩緩皺起,低聲的說:“不能再往下潛了,周圍都是黑色的山石,沒有絲毫玉礦的蹤跡,再往下去壓力驟增,到時候恐怕就出不去了。”
“怪哉”老黿也很無語,難道藥玉已經通靈,在更深的地心旁?可惜現在玄齊的境界不夠,無法進入更深的地下。老黿的心中升騰出一絲入寶山空手而回的無奈。
玄齊又順著原路回返,回到礦脈之處,玄齊隨手捏碎一顆靈石,隨著靈氣蔓延,玄齊近乎於枯的靈氣,頃刻間又變得充盈起來。
舌頂上額運氣六個周天後,玄齊睜開了眼睛,總覺得好似有哪裏不對,雙眼爍爍在周圍的玉礦中穿梭,一切都平靜如昔,沒能看出有絲毫的不對,就在玄齊準備放棄時,忽然間發現左邊一塊足有保險箱般大小的藥玉,與周圍泥土間有了不小的間隙。
地下不像海水裏,柔軟的海水緊緊的包裹在物體周圍,不管物體如何的動**,都不會留下絲毫的間隙。而泥土是有可塑性的,下麵的藥玉如果往左右擠壓一下,就會留出足夠的空間,短期內泥土不會把縫隙填上,這就露出了特別的怪異。
“怎麽會這樣?”玄齊圍著這塊藥玉打轉,沒有地震,沒有外力,這塊藥玉怎麽就動了?難道和靈氣有關?玄齊思索中又拿出一顆靈石,靈氣剛剛彌漫,玄齊就看到那塊乳白色的藥玉開始小頻率的震**。
一直沒有開口的老黿,這一刻恍然大悟,張口說著:“原來是這樣,最白的那塊藥玉就在這塊藥玉裏麵,他已經到了進化的關鍵,所以對靈氣特別的渴
玄齊直接把靈石碾碎,而後把細碎的靈石粉灑在乳白色的藥玉上麵,隨著靈氣不斷的滋養,原本乳白色的藥玉逐漸的變成了潔白色,看著藥玉一點點的變白,玄齊感覺老黿說的很有道理,就又拿出兩個靈石捏碎,全都灑在這塊藥玉上。
經過一段時間的滋養,原本伸手不見五指漆黑的地下,白色的藥玉逐漸放射出白色的華光,好像是個大號的燈泡一樣閃眼刺目。
老黿連忙催促玄齊:“天材地寶多是通靈之物,你用靈石讓他凝體,小心醒了神智逃遁的無影無蹤……”
聽到老黿的催促,玄齊連忙把手往前一伸,雙手壓在刺目的藥玉上,真氣輪轉,藥玉收進了煙波山洞天中。
收的時候有些急,動作難免有點大,原本還穩固的空間,頃刻間出現輕微的震**。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整條藥玉礦脈也有了連鎖反應,深深的山石之中有著一絲絲的震動,老黿立刻驚聲悲呼:“快些逃,這裏要崩了”
在幾百米深的山體中,如果山崩了哪怕玄齊是金剛之體,也會被山石的巨力壓成片。生死之間玄齊沒廢話,全身的真氣凝結整個人好似火箭般往上躥。
震**總會有個過程,從最微小細密的震動開始,繼而引發了連鎖反應,隨著最終轟鳴震**成了規模,整片區域的山石開始共鳴,隨著地下岩層震**,連鎖反應越來越大,原本好似沉睡的山峰都開始搖晃了起來。
“山崩了”監工們的麵色巨變,抱著頭四處逃竄。而礦工們無比淡然,早就被折磨成了粗大的神經,死或者不死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麽,現在死了也許還能少受一些罪。
碩大的山峰不斷的搖晃,上麵的石頭順著山勢往下滾落,轟鳴呼嘯,把擋在前麵的東西全都碾壓成碎塊。龐然的山石從山體上滾落,把原本布置在山體上聚靈陣撞破,一時間黑風呼嘯,狂風乍起,原本萬裏晴空一瞬間黑雲密布。
灰頭土臉的玄齊瞠目結舌的望著漫天的黑雲,驚聲的問:“這是怎麽了?
“快些走,這是天開了眼,要降下神罰”老黿的聲音都變了調,密布的黑雲中一道閃亮的雷蛇扭曲而下,轟鳴中劈在蠱蟲門碩大的牌坊上,石刻的山門牌坊屹立多年,經風見雨承載蠱蟲門的榮耀,卻在轟鳴的雷蛇中化為幾節。
瓢潑的大雨往下滾落,天空中黑色的怨氣裹帶著豆大的雨珠,不大的工夫就在山半腰形成一波水窪,隨著山體的震動,水窪決堤了,裹帶著山石田土轟鳴的往下衝去,要命的泥石流似乎要把一切的醜惡掩埋。
塵歸塵,土歸土,玄齊縮在一顆大樹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第一次感覺這個天有時也會開一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