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將爛醉的雲軻攙扶回到他居住的院落房間之中,將之放於床榻之上。
“十六年了呢...”
可兒嘴中呢喃著,明眸注視著平躺於床榻之上的雲軻,目光閃爍,不知道再想著什麽,隻是那烏黑的明眸中忽然閃過一道淡藍色的光芒,片刻之後便又歸於平靜...
望著那宛如嬰兒沉睡的雲軻,可兒精致的麵頰上忽然泛起一抹笑意,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她這般靜靜的看著他那清秀的麵龐。
“不管是個平凡人也好,是個強者也好,在你身邊總會有個人一直陪著你的...”
可兒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雲軻自我封閉了十幾年,也一直壓抑了十幾,她很慶幸自己在這十幾年裏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更慶幸自己能在他那冰封的心裏占有了一個角落。
天色已暗,可兒早早便已離去,不知昏睡了多久,躺於床榻之上的雲軻忽然睜開了雙眼。
募一醒來,一陣頭暈目眩便襲遍了他整個意識。
“居然喝怎麽多...”
雲軻坐起身來,甩了甩腦袋,強行逼迫自己不被那昏沉的意識控製。然後盤腿端坐,調動體內溫熱的玄力流走身軀的一百零八條鬥脈,將體內那些令人頭昏腦脹的酒精逼出體外。
片刻之後,雲軻方才覺得意識變得輕鬆了下來,當下意識睜開了眼睛,嘴中吐出一口灼熱的氣體。
修煉一番之後,雲軻睡意全無,望了望天色,離天亮尚早,他決定到院外走走。
如今已是進入寒冬十分,刺骨的冷風將雲軻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但此刻他站於那蕭索的院落之中卻是察覺不到一絲寒意。
這要換做是以前的雲軻,早就承受不住而躲進了房中了。
力量果然是會令人著迷而瘋狂的東西...
站立於院中的雲軻,麵色平靜,仰望著星空,心境也是異常空明。
梵天星辰閃爍著明亮的光澤,一條由七顆明亮星辰連接而成的勺狀星象忽然落入了雲軻視線,那是北鬥七星。
隻是不同的是,此刻在雲軻的眼裏卻是形成了一幅不停變換的星辰圖案,玄奧莫測。
雲軻的眸中閃爍著一陣白色光澤,他似乎進入了某種神秘的體悟。
北鬥七星的形狀不停的變換著,仿佛在循著一種玄奧的軌跡遊走。雲軻矗立許久,他仿佛沒有知覺一般,靜靜的仰望著浩海星海中的那條北鬥七星,漸漸的,他的身軀也在隨著泛出一陣溫和的白光,而他的身軀也是微微動一下,隨後他的身形便是一陣模糊,頓時分出幾道泛著白光的人影,宛如分身!
而他的手臂也是隨著動了起來,手指捏成劍訣,沿著一種玄奧的軌跡遊動,那幾道泛著白光的身影也是如此,齊齊舞動著手指劍訣,分不出哪道身影才是他的本體...
雲軻眸中閃爍著一個隱晦的星辰紋路,那寫星辰的光線仿佛在他眸中遊走一般,而他食指揮動的軌跡竟也和他眸中那星辰紋路遊走的路線無二,沒有一絲不同之處!
劍指遊走,道道星辰之光匯聚,頓時,雲軻的周身竟是**起道道淩厲劍氣。劍氣遊走間仿佛夾帶著一股波濤海浪般的層層疊疊之意,連綿不絕,也仿佛包容了無盡星空一般的磅礴浩瀚,若是有人別卷入了著無盡劍意之
中便仿佛像是進入了無盡星空一般,迷失了自我。
幾道身影漸漸合一,露出一道周身泛著星辰之光的身影,那道身影緊閉著雙目,麵色平靜看不出一絲異樣,仿佛在醞釀著什麽一般。
過了許久之後,雲軻方才緩緩睜開雙目,皺眉思索著什麽。
“七星?星辰劍訣?”
雲軻嘴中一陣喃喃著,此時他隻覺得自己腦海中仿佛多出一些模糊的記憶,但卻有些殘缺不全。他想要強行給將這些記憶連接貫通,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捕捉不到那些記憶碎片...
“方才那是....”
雲軻再度抬頭仰視星空,此時,北鬥七星依然懸掛星海,但卻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沒有一絲變化。
“看來這所謂的頓悟果然是可遇不可求啊...”
雲軻知道,他方才進入了頓悟的狀態,在那種情況下, 不管是天地能量還是心境體悟他都能十分接近的觸及。
隻是如今這體悟出來的劍意,他卻是有種無從施展的感覺,仿佛是少了什麽一般。
久思無果,雲軻也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回想了一遍今天雲靖所說的一番話,後者對張雷似乎極為忌憚,而他與張雷的一戰在所難免。
想到雲靖所說的張雷難纏之處,雲軻也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看來要閉關一段時間了...正好將體悟出來的星辰劍訣好好整理一番,說不定會是一張不錯的底牌。”
雲軻嘴中一陣低喃,他倒是不懼那張雷,隻是生性謹慎的他絕不容許自己陷入一種難以預測的險地,所以他必須留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翌日,雲家議事大廳內,雲戰天手捧茶杯,品著香茶。
“你要閉關?”
雲戰天抿了一口香茶之後,有些驚愕的望著麵前一臉平靜的雲軻。
“是的,爺爺,我想閉關一段時間,等到明州會武的時候,我自會出來。”雲軻淡然道。今日天一亮,他便急忙來找雲戰天說出了自己閉關的意圖。
“呃...好吧,既然你意已決,就隨你好了,練功房的修煉室你可以任意挑選,有什麽需要的材料你可以說出來,我都會滿足你。”雲戰天收回驚愕的表情,轉而笑眯眯道。
若是以前你會這麽對我麽?雲軻心裏如是想著。望著麵前老人那副和藹之色,雲軻心中頗有些複雜。隻是,過去的事他已不再提,當下便平複的心中的雜念。
在心裏暗暗歎了一氣之後,雲軻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道:“爺爺,我隻要一把劍就好了。”
“這個好辦,等會你自己去兵器室挑選吧。”雲戰天擺了擺手,隨意的道。
“那孫兒就先退下了。”雲軻把意圖說完,便欲離開。
雲戰天點了點,繼續抿著香茶,注視著雲軻行去的背影。
“等等...”
待雲軻行至門口之時,雲戰天忽然叫住了雲軻。
“爺爺,您還有什麽事麽?”
聽聞雲戰天的叫喚,雲軻也停下了腳步轉身回望。
“你真的有把握對付張雷麽?”雲戰天有些擔憂的道。
望著老人那麵上流露的擔憂,雲軻心中不由一動,麵上也是露出一道燦爛的笑容,輕聲道:“他會輸。”
雲戰天望著雲軻那透著一股自信的燦爛笑容,心中也是有些複雜,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雲軻竟能擁有這般實力是他萬萬想不到的。
雲軻話落便抬步行去,走了幾步之後,他募然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
“爺爺,張家若是敢動我們雲家一人,我便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雲戰天轟然一震,望著那緩緩離去的背影,蒼老的麵上忽然泛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天相子,這賭注,我下了!”低沉的話音自雲戰天嘴中傳出,夾帶著一股堅定之意。
雲軻到後院兵器室尋找了一把普通的長劍之後,便尋找了一間寬敞的靜室緊閉室門,靜靜端坐。
他在回憶著當晚仰望星辰時體悟而出的那套星辰劍訣。
一條條泛著星辰之光的路線在他腦海中遊走著,但卻十分隱晦,斷斷續續。
半晌之後,他忽然睜開雙眸,眸中泛著些許星辰的光澤,而後他便伸手握住倒插在一旁的長劍,循著一道玄奧的規矩揮動起來。一如當晚一般,他的身軀化為數道身影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長劍,頓時整個密室之中都充斥著漫天的淩厲劍氣。
而隨著雲軻的閉關,整個雲家的晚輩也是均是勤奮的修煉起來,因為他們知道,那三年一度的明州武會即將到來,那星火學院的三個名額,也是令得他們心頭極度火熱。
可兒在得知雲軻一聲不響的閉關之後,不禁埋怨了一陣。而後也隻能無奈的跟著閉關修煉起來。
不僅雲家彌漫著火熱的氣氛,就連明州城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家族勢力也都是如此。
明州三大巨頭之一的天狼總部。
一間昏暗的密室之內,一名麵色冷厲的青年安靜的端坐著,青年麵上有著一道猙獰的長疤,令得他更添了幾分凶戾之色。
而他便是雲靖嘴中的修羅手,林修!
此時, 在林修身上泛著一股強烈的玄力波動,那道波動使得他周身的能量都有些沸騰起來,整間密室都傳出一陣風聲的呼嘯。
片刻之後,那呼嘯的風聲漸漸停止,而林修也是緩緩睜開了雙眸。在那睜開雙眸的那一霎,一道嗜血的光芒也是隨之閃過。
“雲靖,張雷,你們準備好了麽?”
林修嘴角泛起一道森寒的弧度,喃喃道。
同樣也是一間昏暗的密室之內。
兩道身影對麵坐著,其中一道身影須發灰發,麵色有些幹枯,他正是張家的主人,張軒鶴。
而在其對麵,則是坐著一名全身裹著黑袍黑影。
“事情準備如何?”張軒鶴目光陰沉的望著麵前的黑影,淡淡的問了一句。
“放心吧,一切準備就緒,就待兩月後舉辦明州會武了。”黑影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回應著張軒鶴。
“嘿嘿...如此甚好。”張軒鶴幹枯的麵上泛起一抹森寒的笑容,“到時候我要讓雲戰天跪在我麵前求饒!”
黑袍人聞言,眉頭不禁微微一皺,隨後目光有些冷厲的盯著張軒鶴,道:“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放心吧,隻要能將雲家拿下,你便是雲家的主人!”張軒鶴微微一笑道。
黑袍人深深的看了張軒鶴一眼,片刻之後便起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