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嬸目光頗為複雜地看著她,歎了口氣:“哎……很多事情,恐怕也隻能你自己想開一點了。”
我遠遠地看著楊嬸這副模樣,心裏已經有了估量。
楊嬸對麵這漂亮姑娘應該是遇上了不小麻煩,從她身上繚繞的鬼氣就能看出來。
普通女生身上可不會有這麽多的鬼氣。
而楊嬸這副表情,應該是想幫忙,但又愛莫能助。
從楊嬸阻攔我去城西殯儀館我就知道,楊嬸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
不然也不會冒著犯了忌諱的風險勸告我。
做死人生意的,最避諱的就是這些事情。
能不沾染上那是最好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大娘,你在這裏認識的人多,有沒有什麽高人能幫幫我?”
少女雙目含淚,求助地望著楊嬸。
楊嬸猶豫為難地看著她:“姑娘,不是嬸子不願意幫你,隻是你這事吧……它也不在嬸子能幫的範圍內啊!”
她側過身,露出身後火葬場的器械:“你看,嬸子這裏說白了就是個燒屍體的,這人進去,罐子出來的事情,哪裏有本事解決你這問題啊,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少女聞言,眼底劃過一抹絕望。
她正要失望地離開,我這才抬腳走了過去:“楊嬸早啊!今天這麽早就有生意啊?”
楊嬸側頭一看是我,眼前亮了亮。
不過她沒有當著少女的麵開口,而是快步走過來,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小書啊,你上次問嬸子有關城西殯儀館的事情,解決了嗎?”
“解決了啊。”
我點點頭。
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楊嬸想讓我做什麽,但是我還是選擇了裝傻充愣。
開玩笑呢,要是自己直說了的話,那不就被他們知道我剛才偷聽了?
雖然我這人平時的確不怎麽要臉,也喜歡開些小玩笑,但是我的確不太想被冠以某些變態的名號。
“哎呀!你這小夥子還蠻厲害的呢!嬸子可聽說那件事一點都不好解決呢!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厲害,平時真是深藏不漏啊!”
楊嬸一邊說,餘光一邊朝著少女那邊看。
少女仿佛意識到了什麽,腳步飛快地跑過來。
她一過來就緊緊抓住我的衣角,紅著眼眶,哀求地望著我:“大師,求求你幫幫我吧,我現在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要多少錢您盡管說,隻要您能解決,要我身上所有的錢我都給你!”
少女說著說著,話音已經染上了嗚咽的哭聲。
我突然有些懷疑,自己主動湊過來是不是惹上了什麽大麻煩。
不過……
看少女的穿著,身上的衣服可一點都不便宜,就這麽一身行頭,已經足夠我好幾個月的飯錢了。
而且有萬家錢的幫助,她身上的鬼氣也能轉化成錢。
這樣一想,這位少女在我眼中就不再是少女了,而是行走的財神爺啊!
我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這才繼續道:“你先別著急,我也不是不幫忙,隻是你不說究竟是什麽事情,那我也不好決定要不要接下這個事情,你說對吧?”
少女如夢初醒一般瞪大了眼睛,隨後連連點頭:“大師您說得對!看我最近都被這件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您方便的話,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詳談?”
沒想到這姑娘還挺上道的。
我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這個要求。
楊嬸衝著我露出了一個鼓勵的表情,隨後扭頭回了火葬場裏麵忙活。
我的腳步微微一頓,一時間沒明白楊嬸這個鼓勵是個什麽意思。
怎麽總感覺怪怪的……
不等我細想,少女已經率先朝著另一處走去。
我連忙快步跟上“財神爺”。
少女本想找一家咖啡廳的,奈何喪葬街這邊壓根就沒有咖啡廳,到處都是白事一條龍服務。
最後無奈之下,我領著她去了一家小吃攤。
“這裏的環境也就這樣,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就花點時間去城裏。”
我站在小吃攤外麵,看著少女有些猶豫的臉色,歎了口氣開口道。
算了,有錢人多少是有一點潔癖的,講究一點也無可厚非。
也不知道少女是不是看出了我的無奈,她咬咬牙,短暫的猶豫後,還是用力地點點頭:“就在這裏吧!太遠了也有些耽誤大師的時間!”
我倆進入小吃攤後,盡可能找了一個幹淨的位置。
我扯了兩張紙巾把桌子和凳子都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這才抬頭看向少女:“坐吧,已經擦過了。”
說實話,少女一身昂貴名牌坐在小吃攤,怎麽看怎麽突兀。
但她此刻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她坐下後,眼淚就不間斷地往下掉。
“大師……求求你幫幫我吧……”
“誒,你先別哭啊!”
我連忙扯了紙巾給她:“先擦擦眼淚吧,有什麽事你好好說,要是我能解決的話,肯定幫忙。”
一邊說著,我的目光一邊落在少女的眉宇間。
印堂發黑,其中透露著絲絲不詳的血色。
這姑娘身上……可不簡單啊。
“嗯……”
少女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
她哽咽了好一會兒,這才逐漸冷靜下來,輕聲道:“不好意思大師,讓您見笑了。”
“你也別一句一個大師了,我們年齡差不多,就用名字相稱吧。”
我擺擺手,總覺得被這麽叫有些別扭:“我叫王相書,你叫什麽?”
“我叫柳夙……”
柳夙抿著唇,失落地低下頭,她囁嚅著開口:“大師,您最好不要和我有太多的關係,因為和我扯上關係的人,基本都沒什麽好下場。”
但我的注意力不在這裏,而是落在了少女的姓氏上。
她說她姓柳?
我的個乖乖!
要知道這裏隻有一個有錢的柳家,毫不誇張地說,柳家至少掌控著一大半的經濟命脈。
這個一直哭哭啼啼的嬌弱小姑娘,竟然是柳家的人?
“沒事,我要是害怕就不會考慮接你的活了。”
我收回心思,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說說吧,怎麽回事。”
“嗯,我應該是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