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尚未完全驅散夜的餘暉,我便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接聽之後,傳來的是陳婉略顯焦急的聲音,她讓我盡快趕到警察局,說是有了新線索。

我匆匆洗漱完畢,心疼地打了個出租車,連忙趕往約定地點。

陳婉已經在警局門口等候,她穿著一身幹練的警服,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急迫。

見我到來,她沒有過多寒暄,直接步入主題。

“王相書,關於劉全的案子,我整理了他的社交圈資料,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陳婉邊說邊遞給我一份厚厚的文件夾,裏麵記錄著劉全生前頻繁的不正當交往記錄,數量之多令人咋舌。

我快速瀏覽了一遍,眉頭緊鎖。

“這麽多……看來劉全的私生活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混亂。”

“正是如此,而且我懷疑這些關係網中隱藏著真凶的線索。”

陳婉的目光銳利,仿佛已鎖定某個方向。

“那我們現在就去實地考察?”

我提議道,心中已有了初步計劃。

“對,時間緊迫,必須盡快行動。”

陳婉點頭同意,隨即我們分頭行事,她負責官方渠道的調查,而我則打算從民間入手,尋找那些可能被忽略的細節。

然而,當柳夙得知我要單獨外出調查時,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誤會。

她輕聲問我:“王大師,你這是要去哪裏?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我連忙解釋:“柳夙,是這樣的,陳婉警官給了我一些線索,我需要去核實一下,這對找出真相很重要。”

柳夙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釋然,但也夾雜著擔憂:“那你小心些,我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放心,我會注意安全的。”

我承諾道,心中卻明白,事情並沒有想象那麽簡單。

在一番周折後,我與柳夙一同踏上了追蹤線索的旅程。

我們首先來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據說這裏是劉全常光顧的地方之一。

旅館老板在我們的追問下,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幾個名字,都是與劉全有過密切往來的女子。

我們逐一探訪,每個人的故事都像是拚圖的一角,漸漸拚湊出劉全生活的另一麵。

柳夙和我站在那家名為“桃花源”的旅館門前,門麵雖不起眼,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曖昧與神秘。

她緊抿著唇,眼神複雜地望著旅館的招牌,低聲說道:“這家店,是我一個遠房表姐經營的。小時候,我曾在這裏短暫住過一段時間。”

我點點頭,示意她帶路。

走進旅館,一股混合著廉價香水和煙草的味道撲鼻而來,昏暗的燈光下,幾位濃妝豔抹的女子或坐或立,目光在我們身上打量著,帶著幾分戒備。

柳夙徑直走向櫃台,那裏坐著一位中年婦女,正低頭算賬,聽見腳步聲抬頭,看清來人後,臉上閃過一抹詫異:“柳夙?你怎麽來了?”

“表姐,我來找你打聽個人。”

柳夙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

“哦?誰啊?”

表姐挑了挑眉,手中的筆輕輕敲打著桌麵。

“劉全,你應該認識吧?他以前常來這兒。”

柳夙直言不諱。

表姐聞言,神色微變,隨即壓低聲音:“劉全啊,他確實常來,不過最近沒見了。怎麽,他出什麽事了嗎?”

“他死了。”

我插話,語氣平淡,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心頭一震。

表姐愣了愣,旋即歎了口氣:“唉,世事無常。他之前常找小翠,那孩子今天身體不適請假了,你們要找她嗎?”

“對,我們想和她談談。”柳夙接話,目光中閃過一絲堅定。

表姐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給出了地址:“她叫小翠,住在城南的舊街區,但今天她真的沒來上班,說是生病了。”

告別了李曉,我們即刻啟動引擎,車輛穿梭在夜色中,直奔城南而去。

路上,柳夙緊皺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王大師,你說小翠突然生病,會不會和劉全的死有關聯?”她轉頭看向我。

“很有可能,畢竟劉全的死因至今不明,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我沉吟道,心中也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那片舊街區宛如被時光遺忘的角落,房屋外牆斑駁,磚瓦間透露出歲月的滄桑。

街道狹窄得僅容一輛車勉強通過,兩旁的建築仿佛在夜色中竊竊私語,空氣中夾雜著揮之不去的潮濕與黴變的味道,讓人呼吸間都能感受到一絲壓抑。

根據表姐提供的地址,我們在迷宮般的巷弄裏輾轉反側,最終停在了一棟看似隨時可能倒塌的小樓前。

這棟樓孤零零地矗立在昏黃的路燈下,窗戶上掛著的破舊窗簾透出一抹搖曳的微光,那光亮在這片荒涼中顯得異常脆弱與孤單,仿佛是黑夜中唯一未眠的眼睛。

敲門聲在這寂靜得能聽見彼此心跳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而突兀,回**在空曠的街道上,久久不散。

門應聲而開,吱呀的聲響在這靜謐中平添了幾分不安。

眼前的畫麵瞬間凍結了我的血液——小翠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麵上。

身體以一種令人揪心的姿勢扭曲著,臉上凝固著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極度恐懼,那表情與劉全去世時的模樣驚人地相似,如同被同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生的希望。

空氣中飄散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惡心氣息,與之交織的是一種寒徹骨髓的陰冷,仿佛連空氣都在低語,講述著死亡的過往與不散的怨念。

這裏,死亡的陰影似乎成了永恒的居民,徘徊不去,讓人不寒而栗。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試圖捕捉到任何可能的線索,哪怕是最細微的痕跡。

而柳夙則緊緊拽著我的衣袖,她的臉色比月光還要蒼白,嘴唇輕輕顫抖,眼中滿是難以掩飾的恐懼。

我用盡可能溫柔的聲音安慰她:“放心,有我在,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

隨後,我緩緩蹲下身子,動作謹慎而細膩,生怕破壞了現場的任何一絲線索。

小翠的手指緊握成拳頭,關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那姿態仿佛在告訴我們,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也在竭盡全力地想要抓住些什麽——是求生的渴望?

還是那個將她推向深淵的凶手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