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壁畫的年代我具體不清楚,但少說也有一百年以上。

在一百年的時間之內,壁畫中有三千人的死亡人數也說得過去。

尤其是在以前的年代,經常發生戰爭,別說三千人了,就算是一萬人好像也能夠解釋得通。

老和尚淡淡地掃了我們一眼,知道我們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並沒有繼續再做解釋,而是又說了一句讓我們震驚的話。

“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不過近二十年之內,因為這幅壁畫而死的人應該也有十幾個人以上。”

“你們是不是去過鎮長家了?在鎮長所住的房間的床下隱藏著一個白骨之穴,那裏麵的白骨就是因為壁畫而死之人。”

“他們的靈魂在鎮子中,他們的屍骨在白骨之穴之下,他們的血肉已經和壁畫以及這個世界融為了一體。”

這句話讓我神經緊繃,但是並不害怕。

陳婉也不害怕,隻是覺得可惡,做這件事情的人可惡。

小和尚雙手合十,慈悲地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隻是他在念阿彌陀佛的時候,嘴角卻掛著一絲冷笑和不屑。

他總給我一種不是和尚的感覺,更像是一個邪魔外道的妖怪。

就像之前在鎮子的時候,一個仆人喊的那樣:妖怪來了,妖怪來了。

怎麽看他怎麽像個妖怪。

唯一害怕的人就是柳夙,他的身子在老和尚說完三千人以上的時候就一直在哆嗦。

他很清楚老和尚說的那個女人,是自己的母親。

他更清楚,二十年之內因為壁畫而死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是母親一手造成的。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鬼魂。

“大師,我和小和尚在鎮子之中遇見了一位老奶奶,不知道這位老奶奶是什麽人,我看他和其他的鬼魂好像不太一樣,他是不是和您是一樣的人?”

老和尚望向了鎮子的方向,重重的歎了口氣,說話之前又看了一眼柳夙。

“那個人也是個悲慘之人,一會兒去鎮子的時候,你們倒是可以再去看望看望他。”

“還要去那個鎮子?”柳夙害怕地抓緊了我的衣服,有些驚恐地問道。

老和尚點了點頭,“隻有去了那裏,你們才能夠離開此地,才能夠將這幅壁畫毀掉,才能夠將這裏麵的靈魂超度,讓他們回歸於自己原本的世界。”

陳婉有些不耐煩了,“我們該怎麽離開,你快點告訴我們。”

老和尚倒是一點也不著急,說了一聲不急,然後便招了招手讓小和尚過去。

小和尚來到老和尚麵前,兩個人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明明我距離他們很近,可是就是什麽也聽不見,這讓我抓耳撓腮,恨不得衝過去把耳朵貼到他們嘴邊兒。

我心裏這麽想,也準備做這件事情。

可是卻和陳婉一樣,想動怎麽也動不了,仿佛雙腳被人用無數根釘子給釘上了。

當我強行要移動腳步的時候,腳部傳來了一種撕裂的疼痛,仿佛扯到了腳上的釘子,釘子正在使勁的咬著我的皮肉。

我嘴角抽了抽,放棄了這個舉動。

大和尚和小和尚交談了有半個小時,總算是分開了。

小和尚的眼中有隱約的淚光,不過轉頭麵對我的時候,淚光便已經消失不見。

隨後,老和尚便告訴了我們離開執法。

離開的方法非常簡單,正是鎮長床下的那個白骨之穴。

根據老和尚所說,想要消滅鎮子中的那些魂魄,就要把他們吸引到白骨之穴。

因為那裏是他們屍身埋藏之地。

鬼魂去了那裏就會被自己的屍骨所吸引,然後進入自己的體內。

隻要他們進入了白骨之穴,就會被超度而去。

至於是什麽原因,老和尚並沒有說。

當畫中世界的所有亡魂全部消失,這個世界也會崩塌,我們自然而然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

我問老和尚還有沒有什麽想說的,老和尚衝著我搖了搖頭,反而問:我有沒有什麽想問的。

我看了一眼麵前的幾個人,示意他們離開。

陳婉和柳夙聽話的走了,可是小和尚仿佛沒有看見我的暗示,筆直地站在那裏,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咳嗽一聲,又暗示了他,小和尚耳朵好像聾了,還站在那裏。

我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做春夢呢,沒看見我暗示你出去嗎?”

小和尚狠狠瞪了我一眼,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就在我想把他拽出去的時候,老和尚略顯無奈地笑了笑,“施主,就讓他在這裏吧,反正你問的問題他也不會說出去,你就把他當成空氣就行,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的。”

“空氣,這空氣可不太好,”我嘲諷了一句,便直截了當地問道:“您剛才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柳夙的母親?”

“我看您多次看柳夙,是不是認識柳夙?是不是還知道一些其他事情?”

“這件事情對我和柳夙非常重要,如果您還知道別的事情,希望您能夠全部都說出來,我就沒有必要一個個的問你了。”

問一個人問題非常的麻煩,因為這個人隻回答你所問的問題,可是別的事情他可能不會說。

所以,我把所有的問題都拋給了老和尚,希望他能夠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我也怕自己會忘記某些問題,離開了這裏再想問老和尚,恐怕就沒什麽機會了。

老和尚看穿了我的想法,並沒有按照我的心思去做事。

不僅不按照我的想法去說,還擺了我一道。

“我知道的太多了,你要是想聽,我倒是不介意和你講,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時間。”

“有。”

我立刻和老和尚幹上了,不就是時間嗎?我看你能說多久。

隨後,老和尚從他小時候開始說起。

從他出生的時候開始說,光是他出生那一天他就說了半個小時。

我感覺不太妙,這麽說下去等我死了,他恐怕也說不完自己的一生。

這老和尚究竟什麽意思?

向他打探點事情怎麽就這麽難?

是不想告訴我,還是就是故意逗我玩兒。

要是不想告訴我,又何必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