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小“意外”

不容我多想,陸續猛‘抽’了一口後又問:“小九,你身上有沒紙筆?”我搖頭,“紙沒有,隻有筆。”

“那也行。”他低頭拉開外套拉鏈,翻下麵‘毛’衣下擺到最內一層,穿得是件淺灰‘色’秋衣,看他的樣子是想撕塊布下來,可幾次發力都沒扯得開。我暗暗搖頭,他當破布那麽容易撕呢,現在秋衣純棉的可牢了,‘摸’了瑞士軍刀出來說:“我來吧。”

他抬眼看了看,鬆開手任由我來,左手伸過去,他的手也被帶著提上來,還能發現有些微顫。一個錯神,指尖觸及了他秋衣底下的皮膚,他的體溫穿透過來,指尖微微發燙,快速飄了眼他,見他渾然不覺。輕咳了聲掩飾尷尬,然後問:“要割多大?”

“就跟那羊皮卷差不多大小就行。”

當下就明白了他要作什麽,等用刀子撕下一條布來後,他那光‘裸’的肚子給‘露’了出來,我連忙把他的黑‘色’羊‘毛’衫給拉了下來。這時再看他臉‘色’,不能說好,但比之剛才的‘激’動已經好多了。

我要把筆遞給他,他搖了頭,“你來畫。”挑挑眉,這意思是讓我鬼畫符?把布攤平在沙地上,正要埋頭去‘亂’畫,卻又被他攔住,遲疑不定地說:“還是我來吧。”

把筆接過去後,他就開始畫起來,隻看了一半就覺他畫的是那副地圖,心說何苦燒了又再畫上去?難道這個瓶子還要留給下一個人?但見他畫好後,把棉布往沙堆底層按,過了會又再拿出來將上麵的沙給拍掉,如此折騰了好幾次,最後一次,他細心的將上麵殘餘的沙全撫開,這才一點點卷起,拿那根散落在腳邊的紅繩子給係上。

在他把布卷塞入瓶內時,我不由問了句:“這樣能行嗎?”

他輕勾了勾‘唇’角,微帶了邪氣,“除了老家夥來,新一輩的沒那麽‘精’明的。瓶子與紅繩都是那年代的,誰會懷疑裏麵的東西偷龍轉鳳呢?”

果然如此,我在看他畫那地圖時就猜他定在圖上作了手腳,不可能會是原圖放上麵。而將棉布有意在沙地裏折騰,是為了讓它看起來像陳年老布,如此一偽裝或許還真能以假‘亂’真。

陸續把瓶子重新埋在了枯樹根部,又將黃沙給填上,最後他還用腳踩實了。看著上麵有明顯翻新過的濕痕,我問:“這樣不會被看出來嗎?”他搖著頭說:“不會,要不了一天,黃沙一吹,覆蓋在上麵,就看不出痕跡了,畢竟這是沙子不是泥土,沙子是流動的。”

既然他如此肯定,那我也就不多慮了。回程路上陸續尤為沉默,沒了來時的輕鬆嬉鬧,周邊的胡楊林成了孤單的背景,可以看得出,那塊金屬片上的文字對他很震撼。

我們是大搖大擺地從景區大‘門’走出去的,出於心理因素,總覺得那‘門’前的工作人員看我們的眼神帶了異樣。車子就停在景區不遠處,到得車前,陸續先開後備箱拿了兩瓶飲料,遞過來給我時問:“要再整瓶二鍋頭不?”

我笑罵出聲:“滾犢子,我又不是酒鬼,哪有時不時來瓶白酒的。”

他拿我上下瞄了看,煞有介事地評價:“看著有酒鬼的潛質。”用鼻子哼氣,不予理會,心裏卻暗鬆了口氣,又能開玩笑了就代表心緒是緩過來了。

陸續似並不急著走,往車後一靠,灌了口飲料後道:“第一回看你喝酒時還真給驚到了,從沒見過‘女’的這麽能喝的。”我嗤之以鼻:“‘女’的怎麽就不能喝酒了?我好這口,還給管束啊。還有,你別裝得跟個隔世青年似的,酒吧那種場子不信你沒進去過,那裏能喝酒的姑娘可以坐一排。”

“你是酒吧‘女’麽?腦子不知道咋長的,拿自己跟酒吧‘女’比。人家喝的那叫洋酒、‘雞’尾酒,你喝的啥?米酒!人家是在娛樂場所,酒吧酒吧就是專‘門’喝酒的地方,你是跑人家飯館裏,還自帶的,是有原則‘性’區別的懂不?”

我看陸續是昨晚的酒沒醒呢,到這時才來撒酒瘋,莫名其妙跟我在這爭論那次喝酒的事。飯館裏喝自帶米酒,有什麽好驚訝的?真是個愣頭青外加沒見識,不跟他一般見識。

不接他的腔也就無趣了,飲料一口接著一口喝,真有點灌酒的意味。倒不擔心他真醉,而是這大寒天的,飲料灌進嘴裏估計都‘激’冷到肚裏,所以我手上一直拿著也沒開過瓶蓋。等一瓶飲料見底,他極其惡劣的把空瓶子丟地上,正蹙眉間,就見他一腳踩上去,把瓶子踩癟再踢飛出去,不偏不正剛好是往景區大‘門’的方向。

“咚”的一聲巨大,立即有工作人員探頭出來。陸續二話不說就拽了我往前車‘門’走,走的是副駕駛座,拉開車‘門’後把我推坐進去,這時已經聽到那邊工作人員在喊:“喂,你們是怎麽回事?”

陸續也從車‘門’外鑽進來,驟然而近的身軀半壓在我身上,我都沒來得及嗬斥他,下一瞬他就極其靈活地翻轉過身,到了駕駛座上。啟動、換擋、踩油‘門’,一氣嗬成!車子如離弦的箭衝了出去,後車鏡裏是工作人員指著車子大罵的影像。

再側眸去看陸續,一臉的得意洋洋,顯然他是故意的。我往車‘門’靠過去些,與這人保持距離為好,‘陰’晴不定,指不準下一會就拿我撒氣了。可銬在一起的手銬鏈子就那麽長,一拽到他右手腕,他就轉頭看過來,“你躲那麽遠幹什麽?”我避開他視線咕噥了句:“怕傷及無辜。”

他打趣著說:“你是我領養的閨‘女’,就該有打算做我的出氣筒,傷到哪都不算無辜的。”

“滾!”我嘶吼出聲。

碰到陸續,我這純好的‘性’子都變成暴脾氣了。

見車子開到了大路上,離景區越來越遠,一旁開車的人又說話了:“你呆那山裏頭大半個月,聞著身上都發臭了,怕那味熏著別人不好,先回格爾木清理一下吧,明天再過來,正好車子也要加油。”

“陸續!”我咬牙切齒怒瞪他,“你打定主意要惹我是吧?信不信我‘弄’翻你的車?”

他立即一臉驚悚地看我,“小九,沒想到你這麽暴力的!”

得!不跟他廢話了,撲過去就翻他內衫口袋,他邊格擋邊喊:“喂,現在在開車呢,危險啊!”我管你危不危險的,再忍不下去跟他處一塊地方,趕緊找到鑰匙解了這可惡的手銬各奔東西。就在我‘摸’到他內衫口袋時,一聲急刹車,我整個人受慣力被摔在了方向盤上。

穿得厚,疼到是不疼,就是鑰匙沒‘摸’到,而下一秒我那伸進口袋的手就被他給鉗住,一個翻轉扣在旁,頭頂傳來他惡狠狠的語聲:“你瘋了啊?剛差一點就撞山上去了。”

我猛的抬頭,狠撞在他下巴,聽他痛呼出聲後才冷著臉說:“把鑰匙拿出來!要不這車就別想開了。”陸續不怒反笑:“小九,你這是‘逼’上梁山,給我耍橫是吧。”

“對,我就耍橫怎麽著?你倒是拿不拿出來?”

“不拿,打死都不拿!”

於是,車廂內爆發了一場扭打,由於空間狹小,穿得又厚,兩人手腳都受限,打到後來的情形是陸續衣服被我扯開了,領子拉壞了,我則頭發散‘亂’,雙手被他反縛在後,整個人緊按在他身前控住。喘著氣時才猛然意識到氣氛不對,這姿勢......也不對,再看陸續的眼神,火星沫子似要衝出來一般。

想要立即掙脫開他,可他卻緊了手上的力,把我死死按在‘胸’口,咬著牙惱怒地說:“別再打了,再打我就不客氣了!”我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感情他現在這般還是對我客氣的?低頭就要再去撞他下巴,這回他有防備向旁側讓躲開了,我一頭撞在了椅背上,索‘性’再次用上牙齒,咬在他被扯開外套的肩膀上。由於還穿著‘毛’衣,一口下去怎麽也不可能紮進‘肉’裏去,純粹泄憤而已。

他也任由我咬了,嘴裏埋汰:“遲早有一天要把你的牙給拔了。”

“你有完沒完的?”我鬆口朝他怒吼,齜了牙道:“信不信我咬斷你血管來著?”他見我視線落在脖頸處,麵‘色’變了威脅:“你敢?”我作勢真咬上去,他本雙手控了我的手反壓在背上的,這時立即鬆了一隻快速捏住我下巴,我乘機將雙手掙脫,正要推開他退回座位時,卻發生了一件讓我腦子發麻全身僵硬的事。

陸續竟然......突然用‘唇’堵住了我的嘴!

從他幽亮的眼裏,我看到自己驚惶不安瞪大了眼的樣子。如果時間就停止在這刻,我想我會窒息,因為不知道要如何來呼吸,可能隻有那麽幾秒的瞬間,兩個人就倏然彈開了,他鬆開了對我的桎梏,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激’越的心跳幾乎都快衝出‘胸’腔,我目光都沒處放,這與昨晚酒醉後他在我額頭上印了一下不同。現在兩人都是清醒的,就算剛才經過一番爭鬥有那麽點失去理智,但最終也不應發展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