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黑暗中的旖旎
我在水下已經閉氣好長一會,剛已不小心喝了兩口冰水,從內到外的冷,所以即使被帶著在潛遊,也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窒息的痛苦,隻有真的身臨其境時才能體會,不可避免的又是咕嘟一口冰水灌入,身旁的人終於發現了我的異常,手臂用力將我攬過,唇就堵了上來。
當氣體從嘴鑽入喉,劃過胸腔時,我本能地開始吸氣。當胸口窒痛稍緩後,意識到自己是在剝奪對方的呼吸,連忙想要撤離,但一隻大手蓋在我後腦,緊扣住我不放。與此同時,身體也被帶動著還在向前潛遊,大約到彼此唇間空氣都消耗完,身體也強撐到了極限,一股拽力將我拉拔出水麵。
直覺移轉視線,發現離那處光亮位置已有五六十米遠,心頭一鬆,這樣的距離應該不容易發現這邊動靜了吧。可能是心神鬆了的原因,瞬然間身體發軟,力氣驟失,人就要往下沉,被身旁的力量給帶住從後將我托起推到了岸上。
本就在水下被凍得全身發麻了,此時出了水,那寒意就像無數根針一般紮進四肢百骸,無法控製自己不顫抖,牙齒也不住打著顫,清晰的磕碰聲。
陸續水淋淋地爬上岸後,低垂了眸將我看了看就上來攬抱起我,粗魯地往暗處提著走,又走了好些距離
。我想回頭看一眼,卻聽他低喝:“別動!”這時我才意識到他在動怒。
等轉過了一個彎,徹底避離可能被發現的視角後,他手上一鬆,任由我滑到了地上。也沒覺得疼不疼了,反正全身是凍麻的,我正趴在那喘息,突被他給翻轉過來,在意識到他手下動作時,我驚愕地想要去阻止,可手抬起就跌回了地麵,隻能有氣無力地惱問:“你要幹什麽?”
“別開口說話,我聽著心煩。”黑暗中他的口氣比我還不好,手上也沒停止,很快外套就被他拉拔下來,發覺他又來翻我裏麵的毛衣,我不由急了:“陸續,裏麵的用不著脫下來擰幹。”
沒想觸了他麟角,直接就毛了:“喲,你倒是還有自知之明,沒把我當成耍流氓嘛,用不著擰幹?你這件毛衣都吃了四五斤水在裏麵了,當玩負重奔跑呢?”說話間,他在我衣擺處用力一擰,大把的水往地下流。想要再說什麽,他已經二話沒說,將套頭毛衣拉起從我頭頂給起了出來。
隻聽他在快速擰水的聲音,擰完又來拉我衣服,這次我拖住他手軟了聲央求:“這件不要了。”
但他不買賬,鼻子裏重哼了聲道:“小九,你別跟我在這墨跡,我現在冷得不行,處理完了你,還得弄自己的,你要是再拖拖拉拉,信不信我把你往那水裏再去浸一圈回來?”
這人耍起橫來完全不講理,我這時候沒力氣跟他鬥,隻能忍聲吞氣:“那我自己來,你弄你自己身上就好。”他寒著聲問:“你有力氣?剛才拖你時跟個軟腳蝦似的。”本還氣不過想損回他去,但發現他的手已經在拉我內襯毛衫了,連忙喊:“我有,我自己來。”
總算他沒再勉強,退開在旁就脫起衣服來。我隻遲疑了兩秒,就去翻卷自己內襯了,雖然眼前漆黑一片,但內襯底下就隻有一件小背心,等同於無。他的氣場又如此強烈,我很難去忽略,等真的將內襯脫下時,如果不是臉凍得麻木,估計我能紅到耳根去。
冷不丁的他在身後冒話:“脫下來了就扔給我幫你擰。”完了又加一句:“別忘了褲子。”
轟的一下,整個血液都往頭頂冒,臉上漸起的知覺就是發熱
。自我催眠般地忽略他後麵的話,胡亂擰了擰手中的內襯,正要往頭上套時,他忽然湊近過來,掌在我後背上一貼,立即就發飆了:“胡鬧,裏頭這件能不擰水嗎?前麵還都是海綿的吧,你是想捂出病來是吧。”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陸續,你有完沒完?我穿自個身上礙著你什麽了,我就愛穿潮的怎麽著了?”他咬牙切齒回:“不怎麽著,就是礙著我了,看了不順眼,我今兒就把你給扒光了!”
當他的手真的伸來時,我才知道那不是恐嚇,也不是威脅,他是真的付諸於實踐。完全不經大腦,身體本能地抗爭,與他扭纏在一起,但我吃虧在之前水下受凍時間長,力氣比不過他,雙手被他按在頭頂,背心刷的一下被拉上到脖子處,上半身全暴露在了空氣中。
我眼睛裏冒的是殺人的火,可是太黑,他根本看不見。要破口大罵,被他冷凝喝止:“小九,你再動一下試試。”沒有暴吼出聲,壓低了的,帶了危險氣息。我閉了嘴。
以為背心就要被從頭上掀下來,但覺他單手壓住我兩手腕,另一手卻是在我脖側用力擰,水滴滾落在耳旁的地麵。過了片刻,他將背心幫我拉下,拉動中指腹難免碰到某處,我輕顫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他。察覺他向旁退開了身體,但控在我手腕的手卻沒撤離,下一秒就察覺他在解我褲扣,意識到他要做什麽時,想開口說話,卻被他搶了先:“小九,沒什麽好臊的,非常時候沒有辦法,我們都沒有衣物可換,那是冰泉,溫度極低,如果不把冰水處理掉,人體受不住這寒氣。我不是禽獸,這種時候也沒心思想那些,你合作點別亂動就行。”
他說這些的時候語氣談不上溫柔,就是放軟了態度,不再像之前那般散著怒意,可我聽著卻感覺出了溫柔意味。其實我也並不是怕他真把我怎樣,他在很多時候都十分理智,就是女性內心深處的矜持與別扭在作祟,即使真脫光了他也看不見,但也無法對這樣的處境做到坦然。
隨著外褲脫落,陸續也鬆開了禁錮我的手,我翻折曲起腿,雙手抱住。本身這處因冰泉的原因,溫度就底,衣服浸水穿在身上是冷,不穿了一樣冷。基本上這時我已經全身都沒知覺了。
陸續再度貼過來時,沒說什麽,就是把我抱在身前,一邊幫我如嬰孩般穿著褲子,一邊說:“水都清掉了,雖然還潮著,還是得穿上。”等幫我把外褲套好,上半身內襯也套好時,他突然低聲感慨:“我都快趕上柳下惠再世了。”我木木地問了句:“柳下惠是誰?”
他似窒了窒,隨口就亂侃:“柳下惠是個大文人,那是博古論今,文采出眾,妙筆生花,才高八鬥......”我實在是忍不住噗哧而笑,他停下來不樂意地道:“小九,你是故意的吧?”我想了想說:“還真不認識他這人,因為差了幾千年呢,要認識我可能就真的是那孤魂野鬼了
。至於你是不是他投胎轉世,改天我幫你去問問閻王爺,如果是呢,一定給你頒個獎什麽的。”
“你就跟我貧吧,吃準我能坐懷不亂是吧。我還真不當這柳下惠了。”說完他就把頭往我脖子裏鑽,這嗅嗅那嗅嗅,拱得很癢。我左扭右躲的,忽然察覺他氣息不穩了,立即頓住身形,他的唇從後咬在了耳後,低語絲絲鑽入:“小九,現在咱倆都冷的不行,我聽說做那事能生熱,要不咱就將就點在這辦了,生米煮成熟飯後,估計也就回暖了,這樣有益身心健康啊。”
“你去死。”我咬著牙低吼,還他聽說,說得他有多清純似的。嘴上罵著,身體卻是不敢有再多動作,因為緊靠在背上的某處,那心跳是如雷。兩人這時摟在一塊,衣料都少得可憐,可保不準真擦槍走火了。大多數時候是因為人的思維不受控而引發旖旎念頭的,於是想著要把話題繞到別處去:“咱們離得夠遠了嗎?他們會不會找過來?”
陸續也沒進一步,就是雙手把我緊抱在懷中,唇抵在我耳畔說話:“暫時還不會,一來那條洞螈起的紛亂並不小,有他們折騰一會的;二來,那個地方是曾經的藏寶點,姓閻的不會肯離開的。”
想起之前水中情形,話就自然問了出來:“剛才韓冬靈被卷入水中,你跳下來是為救她還是我?”
“你以為呢?”他的語調揚起了,我還沒說什麽,耳垂處一疼,被他牙齒給咬了下,隨後是危險的口吻在說:“我若是為救她,這時候在這抱著你幹什麽?當抱枕?”
雖然他這態度挺惡劣的,但還是能接受,答案也算滿意。可某些心理很難去理解,嘴裏又溜了句:“你就不擔心她嗎?”耳垂又是被咬了下,這次還用牙齒磨了磨,“小九,你就是個醋壇子,心裏對她介意的不行,麵上還佯裝大度。放心吧,那裏那麽多人,要擔心也輪不到,而且梁哥也下水了,是不會讓她有事的。”
話聽著有些涼薄,但我認為關鍵在於後半句:梁哥也下水了。那種情形,本該是韓冬靈丈夫於秋遠衝在最前麵的,但似乎梁哥要更為焦急一些,看來我之前的推論也未必全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