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向晚的偏執2

我問完後,看到向晚浮出怪異眼神,頓了數秒她才似笑非笑地問:“你當我是想救你?”

這話出來我怔了一下,轉而腦中急轉就有所悟,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向晚與我非親非故,有何理由要救我?唯一的理由是......我擋在了陸續前麵!她不把我拖進去,後麵沒法拖動陸續,可偏偏把我挪進裏麵後,梁哥等人就發現端倪了,使得她沒有機會再救陸續。

我難免覺得訕訕,之前想過多種可能,卻沒想最後是這樣的情形,真令人有些哭笑不得。而關於之後那個匿藏在旁窺聽的黑影一事,她並沒否認,那麽也就是她了。

倒是想起些什麽,轉眸去看沉默了好長一會的陸續,“冰泉邊你追出去,是不是已經認出人來了?”假若兩人生活了這麽久,哪怕看不到正麵,隻看到身影,相信憑他的敏銳應也是能判斷出來。加上之前他自己也說了,墓地那次看到向晚的墓碑時,知道那人可能不是她。

陸續眸光閃了下後道:“隻是懷疑,不敢確定。在當時我想不出晚晚會出現在這裏的理由。”之前他並不知道向晚剛才所說的這些,韓冬靈她們抵達這古洞有何建國引路,我們到這有金屬片地圖,所以他即使看到了酷似向晚的身影,回來時也是一臉遲疑和不確定,他不知道其實那金屬片就是向晚給的,又如何會不知道這裏的確切位置呢?

有些事沒往深裏想,向晚是在早年就得知這許多內幕的,她一麵瞞著陸續的同時,一麵隱忍沉默?想想都不可能,隻看她今朝所為,就知她為這一日籌謀了許久,包括這五層空間的那幾條通道。

之前還曾懷疑是韓建成挖的,可在時間上他根本不足餘。反倒是向晚,她有著豐富的地理與地質結構知識,又有準確地圖來這,從外在表象就看出後來她與陸續是分開的。當著向晚的麵,我不好問他倆為何出了罅隙,暫且隱忍在心底,打算等私下裏再問陸續。

“晚晚,從灰泥牆裏拖我出來的是你吧。”陸續突然問,見向晚點頭後,他又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向晚怔愣了一下,麵露迷茫地看過來,隔了數秒語音揚高了問:“你以為上麵那泥石翻覆是我所為?”

陸續別轉開頭去,嘴裏卻道:“原本我判斷是我們無意中碰破了白岩外麵的保護層,又在白岩上鑽孔,使得它中心位置的平衡被破壞,導致了它內部微生物結構的改變,從而引起微生物載體白岩向兩邊流動,再垂落地麵,以另一種方式會頭再重新組織平衡結構。這在之前都能解釋得通,可在那刻翻騰、坍塌之後,那白岩生物都成了死物。沒有一種平衡是以自我毀滅方式來締造的,除了人為,我想不出為什麽會那樣。”

“荒謬!”向晚怒斥出聲,“我要有那能力控製你說的所謂白岩微生物,如今也就不用費盡心機引韓建成與何建國入這個甕。阿續,你是腦子發昏了來懷疑我?”

陸續不作聲,表情沉鶩。想解釋引起上層白岩翻覆的可能是我拔出了另外一顆綠光球珠,但念頭電轉間也有懷疑,真的就是這原因嗎?老實說,真的太玄了,怎麽會因為一顆球珠而導致那麽大的動靜呢?另外,在我此刻拿出兩顆球珠出來照明的情況下,陸續定然也發現了,他不至於會粗心到沒想出我可能遇見的遭遇,但他卻還是對向晚提出了懷疑,顯然他又想到更深層次去了。

原本算是和睦憶從前的氛圍,一下就散了,變得沉凝。

終於向晚淒涼而笑出聲,背轉過身時聽到她幽聲問:“阿續,從什麽時候開始,你我之間再無信任?”陸續答:“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太了解你。你不希望我與任何一個人在一起,包括瘋子和梁哥,隻要我身邊有別的人出現,你都會不開心。我與冬冬交往,若不是你想利用這條線來達到目的,恐怕就不是每個月月底讓人代發一條短信那麽簡單了吧。以前發的是‘生日快樂’,是在提醒我每年生日那天是老頭子的忌日,要我永遠都不要忘記;後來改成一個個節日快樂,意在提醒我不要忘記接近冬冬的目的,讓我盡快獲取韓建成信任。我說得對嗎?”

我很震驚,甚至是難以想象,居然那一條條我發出的短信代表的是這些涵義。向晚沒說話,無疑是默認了,從陸續口中所述的這些,我怎麽覺得似乎她接近於病態?

“我要你時刻銘記老師離世有什麽錯?我不希望你與別人交往,是因為這世上的壞人太多了,你看你交往的梁哥,他是何建國的兒子,對你根本就是有企圖的。這世上除了我,就隻有老師是不會害你的,老師沒了,我必須得盡責帶好你,不能讓你有一丁點的差錯,這樣我也有錯?”

陸續歎息:“你沒錯,你隻是將我當成了你的所有物,給我的空間狹小到令人窒息。也是老頭子的錯,當初以為你在溺水之後就恢複了,並沒有再為你找心理醫生徹底治愈,從而導致後期你症狀的複發。”隨著他話聲落,就有什麽飛過來,我被往旁拽了一把,避開了那空中之物,但一聲悶響同時傳來,我本能地回轉頭,就見陸續的額角有血流下來,他被砸中了!

向晚在歇斯底裏地怒吼:“你胡說,我沒病!”

陸續沒有抬手去抹血跡,任由它沿著頰旁而流,看向晚的眼神中透著難過,“晚晚,我沒有說你有病。隻是在老頭子離開後,你就像驚弓之鳥一樣,除去我不接受任何人的靠近,哪怕是我們後來搬到的那個淳樸小區裏的鄰居跟你說話,你也都以防備之姿對人。以前我會覺得那是一種病態,直到今天才明白,是這些事背後的種種逼得你成那樣。

隻想說,我沒有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但是晚晚,你該早一點告訴我,十六歲時我血氣方剛,那就二十歲,二十歲時還稚嫩,那就二十五歲,那時候我足以擔當一切。但你一人全攬於肩上,卻又暗中操控著我,一些事不去探究到底,可你為什麽連小九都不放過?她救過我,你知道嗎?你將我引去黑竹溝,我差一點就沒命出來,是她拚了性命救下的我。”

“所以呢?她就比別人甚至比我都重要了嗎?”向晚這句話是嘶吼出來的,眼中帶著瘋狂。

我的關注點不在她身上,而是陸續後麵講的那句,他說是向晚引他去黑竹溝的,這是怎麽回事?明明是因為從韓冬靈那得到線索,以為她進溝內失蹤才找去那邊的呀。

陸續在見到向晚以後第一次挺了挺胸,以寒涼冷漠的聲音說:“是,她比任何人都重要。”

我心中觸動不已,直覺去回握他一直就沒鬆開的掌。

卻在這時,聽到向晚陰惻惻地開口:“那她是真的該死!”最後那個死字咬得特別重,令我本能地懾縮了下。再看她隱在綠光下的臉,表情裏多了一股猙獰。

陸續驟然向後沉退了一步,身體連晃了兩下才站穩,口中卻喃喃:“真的是你......”

向晚突然一個躍身,跳到了另一塊石頭上,與我們拉開了距離,她的眼神中有著偏執的瘋狂,“你說她在黑竹溝拿命救了你,我在夾層內也救她了,當是幫你還她一命了。”

“根本就不是!在那之前你就引動機關將她拉進黑泥坑裏,想要置她於死地。”

我這才領悟過來陸續在說的並不是上層白岩微生物坍塌這件事,而是前麵我們三人陷落黑色固狀物的泥潭空間那一事。仔細回想當時,確實那黑色軟狀物來得突然,前麵陸續等人剛鑽過洞口,其餘人都沒事,偏偏到我這腳就被卷住了向下拖拽,若非瘋子歪打正著以及陸續不要命地也跟進來,那麽應該就是唯獨我一人被陷於那境地。

剛才陸續的口吻是清冷而決絕的,向晚一下沉了聲,等到她再開口時,我發現已經少了之前的激動,語調平白而冷凝。

“既然被你看破了,就實話告訴你,兩次一黑一白的牆體軟化催動,確實都是我操控的。你們一定想不到吧,老師當年藏起來的西王母神像並不是一尊普通的白玉像,有一個秘密可能連韓建成都不知道。神像的底部是可開啟的,裏麵藏有一張整個古洞的詳細結構圖,在圖上某處用紅色朱砂點了個鮮明位置。

我找到那裏時,發現有塊立體晶石,起初我不明白那晶石的作用,後來無意中才發現,原來古洞內任何一處隻要有光亮出現,就可將其環境成像到這塊晶石上來。通過的原理我有仔細推敲過,應該是光影成像。在那晶石的四周有好幾條類似於經脈的東西冒出來,顏色各異,摸上去綿軟,甚至像有生命一般。當你們走到哪一層,由光隱射到晶石上,相對應的某條經脈線也會動。”

“那經脈線是不是一共有九條?”陸續詢問。向晚飄過來一眼,“你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