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瘋子的誤打誤撞

就在我們驚疑不定時,從那洞口裏冒出顆黑乎乎的人頭,嚇得我心頭一顫,陸續沉喝出聲:“什麽人?”梁哥已經是舉起槍瞄準。那顆人頭霎那又縮回了洞內,緊接著傳來呼喊聲:“啊呀,是我啊,老梁可別開槍啊,要出人命的。”

這是......陸續已經說出了我的想法:“我怎麽聽著那麽像瘋子的聲音呢?”

“小六,是我,就是我。”

那沒錯了,就是三瘋子。可他怎麽會從這裏冒出來?

三瘋子從洞口又探出了頭,往底下一看,怪叫起來:“啊!這麽多蛇?是準備做蛇羹嗎?”

磨牙聲傳來,陸續發狠道:“瘋子,現在是玩鬧的時候嗎?趕緊的,快說你上麵安全不安全。”說話間,黑皮蛇從石塊上翻遊過來了。三瘋子嘿嘿笑了下道:“起碼比你們下麵要安全,怎麽著,小六,老梁,還有小九,這回你們得靠我了吧,啊——”隨著他一聲驚叫,隻看到一條蛇被拋向了空中,是梁哥一腳給踹上去的,成功阻止了瘋子那不著調的瘋話。

陸續問都沒問,就攬住我腰往上送,“瘋子,先接小九上去。”

這次瘋子沒再廢話,從上麵伸出手拉住我胳膊往上提,等我翻爬進洞後,他剛朝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下麵就聽梁哥沉喝:“別墨跡,速度!”他隻得做了個苦巴巴的鬼臉後又探頭出去,第二個上的是梁哥,我在後麵幫忙拉了一把,他飄了我一眼,可以看出他的臉色十分難看。畢竟中了蛇毒沒有清除,之前應該是一路強撐著。

“啊呀,小六,當心腳下啊!你右腳被蛇絞住了。不過不用怕,看我的!”三瘋子一驚一乍的呼喊,讓人提心吊膽,但洞口隻容一人,我與梁哥隻能等在後麵。陸續上來時,我的手電光剛好照在他臉上,可見他額頭有汗在冒出,目光搜掠而下,不知剛才有沒被蛇咬到。以那群蛇遊進的速度,我與梁哥上爬的瞬間,應該就已沾滿洞口底下,他僅以一把長刀能抵擋群蛇嗎?

梁哥問出了關切的疑問:“有被蛇咬中嗎?”

陸續沒來得及開口,被三瘋子搶了先:“放心吧,有我在,這種場麵還能讓小六受傷啊。你們是沒看到我的天女散花手,就那麽一揮間,蛇群都後退三尺。”

“什麽天女散花手?”

陸續很是無語地解釋:“別聽他的,就是撒了一把粉,然後蛇就退開了。對了,瘋子,既然你有這粉能嚇退蛇群,不如我們一路殺回去?”

三瘋子沒作聲,梁哥在旁踢了他一腳,低斥:“扮什麽深沉?有話快說!”三瘋子摸了摸屁股,很是憋屈地說:“你當我販賣這種驅蟲粉嗎?帶身上那點剛才全灑下去了。”

這倒是句實話,蛇群已經蔓延了我們過來的整條通道,哪怕三瘋子背了個大麻袋的粉來,也是驅散不盡的。問題回到當下,陸續問三瘋子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不是本來在上麵傳聲的嘛,這一提瘋子就跳了起來,但隻跳到一半,就撞到了頭,捂著頭在那哀嚎。

上來這洞穴我就觀察過了,是條類似最早我們被阿蠻引進的通道,隻有半人高,基本上人隻能蹲著或者坐著。所以三瘋子那一跳,不撞頂才怪,總算從他語無倫次的講述中,大致了解了情況。說起來他很倒黴,因為就是我們叫他將最粗的一根鋼管敲擊過後,不知道是聲波的震動,還是那根鋼管觸碰到了哪裏,突然他腳下就裂開了個窟窿,都沒給他時間反應,人就滾了進去,一路下滑。

他不是沒嚐試爬上去,但坡度太陡,爬到一半就又滑下來了。沒辦法隻能沿著狹窄通道向前爬,就這麽一路爬到了此處,發現被堵死了,這下他慌了,上又上不去,前路被堵死,豈不是要他在這裏麵等死?在沿路而爬時他也嚐試喊過我們,但無疑聲音不通過管道輸出,被石壁堵塞住的話,是傳不過來的,再說當時我們也被蛇群給逼出了阿蠻的洞坑,就算是有聲音傳過來也是聽不見了。

瘋子倒也沒就此泄氣,而是拿手上的粗管子敲了敲麵前那堵石牆,對了,由於事發突然,他從上麵滾下來時,那根粗管子竟然沒脫手,栽進窟窿後,他就用它當開路先鋒的武器了。

敲擊幾下,他就發覺那石壁後麵是空的,並不實。這時,瘋子的神經拉到了一個極高的興奮點,他看過的武俠小說都是這樣寫的,主人公恰逢奇遇跌至崖底或者深洞,然後發現某本武功秘籍。

那他也不幻想什麽武功秘籍,就想著會不會老天爺賜福,讓他無意中跌進這個洞穴,為的是賜他幾百年難遇的天書。想到此處,他瞬間就呼吸不穩了,又興奮又緊張。

顫著手去摸石壁,試圖找到什麽機關暗門之類的,可他摸遍周遭都沒發現,想了又想,對著那石壁重重磕了三個頭,告解般地說無法窺知天機是他愚昧,還請原諒。

講到這處,三瘋子頓了頓,陸續性子急追問:“然後呢?”

其實後情已是明顯,否則此刻我們也不會在這裏了。三瘋子自然是沒有放棄,他磕那三個頭是在告罪,因為之後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用腳蹬,起初石壁堅固,連蹬幾下都紋絲不動。

也幸虧瘋子對那天書秘籍的執著讓他沒氣餒,終於在蹬到第十下時發現有鬆動了。

後麵他越加賣力了,當石壁終於被他踢開,露出一個洞口時,他激動不已地想:皇天不負有心人啊。可等他探出頭後,事情大不如他所想。

全部經過陳述完,三瘋子用一種哀怨的語氣道:“都怪你們,害我弄得灰頭土臉的。”他還象征性地捋了捋那亂毛草的頭發,又用衣袖擦了擦臉。

陸續毫不客氣地嘲諷:“你本來就抹黑了臉,何來灰頭土臉一說?”我憋笑著轉了頭,剛才我們全副精神都集中在眼前的蛇群身上,如果不是反應快,就被那塊石頭生生砸中頭頂了,而那之後,突然冒出一顆黑乎乎的腦袋,又是在昏暗處,乍一看膽兒小的人估計得嚇昏過去。要不是梁哥沉得住氣,估計就真一槍射出去了,陸續那本在防衛的長刀也已經伸出。

倒是三瘋子反應還算靈敏,第一時間知道縮回腦袋告饒。

長舒了口氣,感歎有時候還真世事難料,三瘋子的胡攪蠻纏卻陰差陽錯地救了我們。我往洞外探了探,發現蛇群都退避在兩尺之外,不敢靠近,而我們之前所站的位置落了不少黃白色的粉末,身下一人多高的石牆上也有,難怪那些蛇不從旁處遊上來。不知三瘋子這驅蟲粉是什麽做的,怎令那些蛇如此懼怕?

疑問提出後,三瘋子以傲嬌的口吻道:“天機不可泄露!”

聞言我默默移轉了視線,陸續看不過去在旁吐槽:“行了,別得瑟了,你那些寶貝沒興趣知道。這是你從上麵帶下來的?”他從腳邊撿起了一根手臂那麽粗的鋼管,約有近一米長,它的一頭也被削尖了,但奇怪的是鋼管上每隔五六公分就有一個長方形口子,真有些像長笛那種樂器了,隻是削尖了的那頭幾乎有一尺左右的血痕在上。

陸續做了一個向下深刺的動作,尖端沒紮進石層,卻是把碎石給刨飛了些。他低讚了句:“好刀!”

我疑惑詢問:“好刀?”明明是鋼管,為什麽說是刀?

陸續做了個挑眉的神色,並非傲嬌也非賣弄,將尖端部位垂直向下湊近我眼前,用手電光照在上麵,然後道:“看出來了嗎?這一層光麵就像是刀刃,它的兩邊都被磨成鋒利的,借用一根頭發。”

在見他手伸過來時,直覺後仰躲避,但見他越過我在三瘋子頭上用力一拽,伴隨著瘋子的慘呼聲,起碼十幾根頭發被拽了下來。然後就見陸續將頭發拉住兩頭,往那鋼管尖端處輕輕那麽一蹭,數十根頭發齊刷刷地斷成了兩段。

這時三瘋子在後咋呼地說:“好險,幸虧我一直握著這頭沒放,要不手都殘了。”

沒人去應他的話,陸續又將鋼管翻動,露出一個個小長方口的那麵,“再說這邊,它確實借用了樂器的原理,這一處處空缺就如笛子的音口一般,恐怕每敲擊一處都能發出不同的音頻來,而這不同的音頻則分別代表了不同的涵義。就好似分成多級指令,之前召喚阿蠻的應該是最高級的。”

這番分析可謂精妙,回想之前三瘋子丟下來的細管,似乎除去沒有這一道道口子外,其餘的很類似。這些細管應該不是用來敲的,而是吹的,同樣應該也能發出某個臨界點的音頻。也就是說,這些長短不一的管子,有著雙用途,更多時候,它會是一把致命的尖刀。

總之已經能夠肯定,這些東西被收在枯井中,存在著必然的用途,且不會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