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薑思緲的警戒,溫夏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坦誠道,“好吧,我說實話。早在舞會之前,薑老夫人便有意讓你我聯姻,我對此並不排斥,也不歡喜,隻是有些好奇我的未婚妻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薑思緲聯想了下他們相遇時所發生的種種,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所以,你是故意錯認了舞伴,目的就是借此試探我,對嗎?”
溫夏慢慢笑了起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機警,做事傾盡全力,又是一個較真的個性,堅持自我。更重要的是……”
他頓了一下,神情漸漸變得認真了起來,“你的身上有著很多人沒有的率真與開朗,這是處於我們這種家族環境內所難得見到的。”
或許是從小便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爾虞我詐,所以漸漸的便也像很多人一樣,慢慢蒙蔽了自己的心,用各種技巧去偽裝自己。
他以為大家都是這樣,也漸漸習以為常。
但是,薑思緲卻好像是一個例外。
她明明與自己出身的環境相似,所麵臨的情況比自己更加複雜,但是,她的身上卻帶著一種惹人豔羨的開朗,仿佛總是充滿著元氣。
他有些好奇,不自覺的想要去接近,越是接近,便越是覺得有趣。
雖然他一向對聯姻沒有興趣,但是若是對象是她的話,倒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薑思緲微微一怔,靜默了幾秒後,便慢慢抿了抿唇,低低道,“抱歉,我不能接受我們的聯姻提議。”
溫夏的神情一頓,慢慢皺了皺眉,“是因為莫祈嗎?”
薑思緲慢慢抬起眼眸,淡淡道, “既然你知道,那麽對於祖母的提議,還請你直接拒絕。”
溫夏緩緩皺緊了眉頭,有些不解, “你既然不願意聯姻,剛才為什麽不和薑老夫人解釋清楚?”
薑思緲的眸色暗了暗,慢慢垂下了眼眸,“很多事情並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
對於她的意願,祖母一向都不關心。
即便她解釋,抑或者是強硬的抗拒,估計祖母的表情都不會發生絲毫的改變。
她就是祖母的手中的一件趁手的小刀,用來打磨重要的玉石原料。
一旦玉石蛻變成了瑩潤耀眼的美玉,那麽,她也沒有了價值。
她於祖母來說,僅僅是如此而已。
在她因為母親而屈膝的時候,便注定了她隻能淪為薑家的提線木偶。
所以,她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徒勞。
能夠真正讓祖母改變想法的,也就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溫夏見到薑思緲的神色有些奇怪,眉間不由得浮現了些許的疑惑。
他怎麽感覺,薑思緲和薑老夫人之間的關係十分微妙,不像是尋常的祖孫,但是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就在他暗暗疑惑的時候,薑思緲的手機忽地震了震。
她垂下頭,纖細的手指緩緩劃開鎖屏按鈕,一條未讀信息便顯現了出來。
那是來自於莫祈的,問她現在有沒有回到宿舍。
看到信息的瞬間,薑思緲的眸色一下子就溫暖了不少,嘴角也控製不住的輕輕上揚。
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那眉眼之間卻不經意的顯露出了濃濃愛意。
溫夏怔了一下,心中沒由來的湧起了一股怒意,麵色也漸漸轉為了黑沉。
“上次離別之時,我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他將眸光轉移到薑思緲的身上,忽地開了口。
薑思緲嘴角的笑意忽地一僵,發送信息的手指也跟著停頓了下來。
她沉默了幾秒,又斂了斂自己的心緒,點下了發送鍵。
“對於莫祈,你有真正的了解過嗎?他的身上所隱藏的東西可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溫夏緩慢出聲,嘴角的笑意有些意味不明。
薑思緲慢慢抿了抿唇,緩緩抬眸看他,聲音微冷,“你到底是想要說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有點好奇,你到底知不知道莫祈的家庭背景。”溫夏抱著輕鬆的語氣,慢悠悠的道。
薑思緲微微皺了皺眉,“他的家庭背景如何,和我沒有關係。我在乎的隻有他這一個人而已,與其他無關。”
溫夏的眸中極快的滑過了一絲訝異,遲疑了幾秒後,便又慢慢笑了起來,“聽你這麽說,應該是還不知道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不用,我不想知道。”薑思緲拒絕的毫不猶豫。
“這麽果斷嗎?你就不怕後悔嗎?若是知道他的家世背景,你可能會得到更多你想要的東西。”溫夏皺緊了眉,語氣卻帶著幾分蠱惑的意味。
“我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薑思緲淡淡開口,稍稍頓了一下後,便又將眸光投向了溫夏,“唯一想要的也隻有你能做到。”
溫夏微微一怔,遂即麵色似乎又黑沉了幾分,心中是說不出的不快。
這個女人就這麽討厭和他訂婚嗎?
她說不想知道莫祈的家世背景,那麽,他就要偏偏要說出來。
她越是信任莫祈,他便越要讓她對莫祈產生猜疑。
“坦白說吧,莫祈的身份背景遠遠超乎你的想象,比薑溫兩家都要強上許多。但是,他卻從未主動告訴過你,你有想過為什麽嗎?”
“我說了,我並不關心。”薑思緲兀自打斷了溫夏的話語,聲音不自覺的變得冷硬了起來。
溫夏看著她漸漸冷漠的眼神,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慢慢笑了起來,“好了,不說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他慢慢轉過身去,雙手再次扶住方向盤,眸色卻漸漸陰冷了下來。
薑思緲坐在後座,暗暗按下了手機的鎖屏鍵,待屏幕變黑之後,才慢慢轉眸看向窗外。
不多時,車輛便在漢江大學的門口緩緩停下。
雖然溫夏想將薑思緲送到樓下,但是很快就被薑思緲委婉拒絕了。
她從車上下來之後,便有禮的向溫夏道了謝,而後便兀自一個人走進了校區。
溫夏站在門口駐足了幾分鍾,隨後便也開車離去了。
彼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雖然校園裏還是很多學生,但是基本上都是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
許是獨自一人的緣故,薑思緲不由得額外多了幾分心思,保持著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