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麽都聽不見,卻更加的用力摧殘她!

她好慌,好亂,小手撫著他的臉,“遠,是我,是我,是我……”她聲音淒楚無依。

淚,混合著血滴落在他的臉上,身體的疼痛讓她蹙起眉。

而她指尖的的那力道是那樣的溫柔……

舒展他的眉心,她知道,他現在很痛苦,亦如她一樣痛,他全身也都是傷!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撫著他的肩,像是在安撫他。

高大的身子一僵,他抽出指頭,從她腿間抬起頭,她傾身,抱住他的肩,唇印著他的臉上。

徐緩的靠近他的耳邊,“遠,是我,是我,我是木妍,我是冉木妍,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她說道,聲音鎮定,清甜!

他的身子一僵,卻也奇異的不動了,眉間的痛苦還是那麽顯而易見。

木妍的胳膊緊緊環住的頸項,她疼痛的喘息,“遠,是我,是我,我是木妍,我是木妍!”

細碎的吻落在他的身上,一點一點,好似溫柔的吞噬他的痛苦。

“啊——”他痛苦的低吼一聲,緊緊將她攬在懷裏。

那力道,好似要將她箍死般的,讓她無法喘息。

她卻不推開!任他這麽抱著。

“不要,不要這樣,遠……不要,不要這麽痛苦……”句句溫柔的言語灌入他的耳中,他緊緊抱著他,一隻手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一手攬著她。

隻有,隻有如此啊!

隻有這樣,他才能找回一點理智。

以前也是,利用那些外力造成的疼痛,讓他有了知覺,有了理智,今天,他也要如此,因為如此,他才能傷害她。

他不再摧殘他,隻是低吼著,擁著她,極力壓抑著,用痛苦壓製著,卻溫柔的抱著她。

她痛的顫抖不已,靠在他的懷裏,低喊道:“我好痛,好痛!”

顫抖的呢喃越來越小,她暈倒在他的懷裏,他的心,一陣強烈的抽痛。

“木妍……木妍……”他低喃著,像是沒有任何的意識,就這樣抱著她,什麽也不做,什麽也做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手動了動,血染了白色地磚。

幽深的眸漸漸清明,理智也一點點回攏。

疼痛讓他蹙起眉頭,懷裏溫溫的熱度,讓他心一震,“木妍……”他動了下,喚她的名字。

蒼白的小臉,滿身的血,他愣住,呼吸在瞬間像是有要停止了。

“木妍——”一大吼一聲,帶血的手撫上她蒼白的臉。

天啊!

他又做了些什麽?!

他又傷害了她,重重的傷害了她!

秋若遠,你怎麽能,怎麽能如此的傷害她!

身子僵硬,他抱起她,跌跌撞撞的走出臥室,卻止住了腳步,他哪裏也去不了,他開不了車!

醫生,醫生,他要醫生!

手顫抖著,拿起電話,“醫生,程醫生馬上過來。”報了地址,他打電話叫私人醫生。

他顫抖著手,那毛巾擦著她雪嫩背上的血,他閉上眼睛,心,一陣陣的疼!

每擦一下,卻是心顫抖一分。

程醫生趕來,看著**的人,皺起眉頭,“秋先生,你……”程醫生,美麗的眸微微一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

“多長時間了,他昏過去多長時間了?”她問,打開醫藥箱。

他搖了搖頭,“我不記得多長時間了,已經很久了!”

他手上的部分血已經凝固了,他頭埋入雙手間,不知所措!

秋若遠喘息著,不要讓她有任何的事情。

他又這樣了,他不該不堅持離去的,他不該對自己太有自信不會傷害她……

傷了她,又一次的傷了她!

他真想殺了他自己!

看著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孔,身上疼痛,不足心中分毫。

他僵著身子,看著醫生,將她的身上擦傷藥,而後給她包紮好。

處理妥當,她身上的傷口,程醫生在半蹲下身子,拿起他的手,將他的手消毒,“秋先生,我建議您去看心理醫生!”

他身子一僵,沒說話。

不,他不能,他不能去找心理醫生,即使心理醫生,也救不好他!

“她怎麽樣了?”

“還好……失血過度,而且身上都是傷,會很痛!不過沒什麽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好。”醫生低聲道。

“這些天不要讓她出門。”

“我知道了。”

醫生點頭,“秋先生,我先走了,如果你要……”

“謝謝!”他道,走到床邊上,俯下身,看著她蒼白的臉,“對不起……”木妍,一千一萬個對不起,他都無法讓他心裏好過一點。

這樣的雪夜,不知道會有多少,我怕我再傷了你呀!

木妍,你身上疼,我痛萬分呀!

木妍悠悠醒來,疼,讓她蹙起眉頭。

手臂一陣酥麻,她轉了轉頭,望著趴伏在她床邊的頭顱,微微疼痛的手臂,抬起手,撫上他的頭。

秋若遠身子一僵,倏地抬起頭,滿眼的擔憂,“哪裏痛?”他問,眼裏是濃濃的自責。

她眨了眨眼,撇撇嘴,可憐兮兮的道:“我全身都痛。”

“抱歉,我……木妍,我真的抱歉。”他懊惱的開口。

她的小手撫著她的臉,“你知道嗎?我昨天好害怕,你好可怕。”

他明白,他毫無理智可言,傷她,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我很抱歉,我……”

“你可以告訴我,你怎麽了嗎?”她問,聲音溫柔,有幾分的虛弱,他閉上眼睛,看了她一眼。

什麽都沒說。

“你是不是每當下雪的時候,都會這樣,是不是?”

他蹙著眉,看著她微微疑惑,算是默認。

“我什麽都不知道,那一年,海城的雪,讓人瘋狂,去年一整年,寧遠大旱,基本上沒雪……今年,大雪,你又……”

“別問,別問……”他摟緊她。

她投入他的懷裏,“你,以後不要這樣折磨你自己,好不好?”

他也想,隻是控製不了,他轉移話題,輕聲道:“你餓了嗎?我給你做點吃的。”雖然,他隻會做粥!

“我不餓,你的手臂,還有手,還痛嗎?怎麽做吃的?”她擔憂的看著他。

秋若遠沒說話,“木妍,我抱歉,真的很抱歉。”

她隻是輕輕環住他,也沒再問什麽。

當時是怕他,如今,她是心疼他,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飯做不了,還是他打了電話。

溫睿,她記得他的,他來送的早餐,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模樣,溫睿眉頭皺的很深,“你……”

“還好嗎?”他問。

秋若遠沒說話,隻是看了她一眼。

溫睿聳聳肩,“她算是最輕的了。”

木妍的心一顫,看著秋若遠,不太明白溫睿話裏的意思。

溫睿走出他們的臥室,她靠在**,後背還微微的疼,她卻不想趴著。

“你怎麽了嗎?”看著她動了動身子,他坐下,看著她的臉,擔憂的問。

木妍隻是心一顫,微微的疼,他跟很多女人上過床嗎?說不在意那是假的,他很在意,他是不是跟很多女人上過床。

她點點頭,“遠,你抱我去吃飯,好不好?”

“醫生說,你不能下床。”他道,幽深的眸望著她,眼睛瞬也不瞬。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她說道,他抱著她走出臥室,去吃了點東西。

吃完東西,兩人便去了書房,她有些無聊的在看電視。

身上還是很痛,她坐在沙發上微微吃力,雖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卻也明白,兩人的話題離不開她。

她歎息一聲,坐在沙發上發起呆。

他們走出書房,秋若遠蹲在她的身邊,“還疼嗎?我抱你進房。”

她搖頭,“你的胳膊不疼嗎?我這麽重!”她微笑著看他,他隻是抿唇,一句話都不說。

他沒說話,隻是抱著她走進臥室。

那個溫睿並未離去,中午跟他們一塊吃的飯,下午兩人又去了書房,傍晚她坐在窗前的沙發上,看著雪花再次飄飄而落。

她的心一顫,晚上,雪不停的話,他,他要怎麽辦?

她站起身,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有些不知所措。

晚上,叫的外賣,吃完了飯,她抬起眸,“遠,你能進臥室一下嗎?”

他跟著她進了臥室,她抱住他的腰。

“今天,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他想也不想就拒絕。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她央求他,他隻是攬住她的身子,摟著她,坐在床沿,“那你睡,我在身邊。”

拗不過他,她隻能窩在他的懷裏。

他低頭吻著她的額頭,“木妍,我沒了別的法子!”

他歎息著,給她身上擦了藥,蓋上被子離去。

半夜,木妍醒來,環視四周,都不見他的影子。

窗外,是一片銀白的世界,她起身,有些擔憂的,想要找他。

她知道,他是怕再傷害她,才離開的。

今天,他會很痛苦的!

走出臥室,客房的門口,那人還在,臉色有些凝重。

“溫睿,他呢?”

溫睿挑眉看她一眼,“冉小姐,進去睡覺吧。”他說道,聲音有幾分的生冷。

“可是,我想要見他!”

“他現在很好。”溫睿再次道,拒絕他接近這間房。

忽然,傳來的一陣痛苦的低吼,她身子一僵,“他,他在裏麵?”

“冉木妍,你別鬧了,他不想傷害你,你馬上去睡覺。”溫睿急了,朝她吼。

“我不睡!”她怎麽睡得著呢,她的心,痛的都快麻木了,她怎麽睡得著呢。

“我不怕,我不怕他傷害我,他很痛苦,我要跟他在一起。”她說道,就要去開門。

溫睿抓住她的手,“他會更加的痛苦,你還是不要進去,你昨夜的受傷,他今天很自責,他自責的想殺了他自己,他比任何人都痛苦,做過的什麽事情,在清醒了之後,他會記得,一個字都忘不掉!”

心,大疼!

老天爺,為什麽要如此的折磨他。

他做過什麽,他都還記得?

她身子一軟,蹲在地上,淚在眼眶中彌漫……

忽然傳來一陣又一陣痛苦的低喊聲,她的心也跟著痛,也跟著疼!

天哪,不要這樣折磨他,行不行?

為什麽,為什麽不讓他忘記,忘記那些痛苦,他心裏會好受些,可是,他卻在清醒的時候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

溫睿看著冉木妍也歎了口氣,“他從他這樣依舊十多年了!”

木妍抬眸看著他,“什麽?十幾年了?”

“對,十幾年了,以前,每當雪夜,他都會要一個女人,而第二日清晨,那陪他的女人,必定是被他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木妍瞪大了眼睛。

“他根本控製不住,你,是個意外,是他第一個強迫的女人!”

她記得了,他每次都很痛苦而且還喊著賤.人!

怎麽了,他到底是怎麽了?

“如今,他卻為了你,不願再碰任何人!”溫睿歎息一聲說道,眉宇間是深切的悲痛與無奈。

“他那麽痛苦,你給她找女人呀。”木妍起身,就要去開門。

“你不要懂,懂他的心,就聽他的。”

木妍腳步止了,咬著唇,她不知所措起來,陣陣淒慘的喊聲,讓她的心,疼的抽搐。

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溫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開門行不行?”

“他會傷害他自己的,他手上,還有胳膊上都是傷!”

“他不會傷害他自己的!”溫睿說道,因為,他被綁著,所以……

木妍不知道她等了多久,直到萬籟俱息,沒有任何的聲音,她才抬起頭,“你能打開門了嗎?”

門打開,他身子被綁在椅子上,額上滴著汗珠。

襯衣濕了大片,手腕上磨出了血。

她走到他的麵前,雙手捧著他的臉,“遠……你好些了嗎?”

他不說話,像是累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跪在他的麵前,吻著他的臉,“不要,不要這樣了,好不好呀!”

溫睿解開他身上的繩子,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一直是如此,他鬧夠了,就會停止。

他跌下椅子,木妍反手抱住他。

他額頭抵住她的,“我,我已經沒事了。”

她流著淚看他,“我知道,我知道你沒事了,我們回去休息,回去休息好不好?”

扶著他進了臥室,她忍著身上的疼,處理他手腕上的傷口。

包紮好了,她靠近他的懷裏,揚起臉,吻上他的唇,小舌頭挑/逗般的伸進他的口中。

他卻躲開了,隻是抱著他,睡覺。

她沒再進一步的放肆,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

她身上的傷,漸漸的好了,學校卻也快放了寒假了。

那幾天天氣並不好,她就看著他被綁著,卻無能為力,她的心,真的好痛,痛極了!他痛,她也陪著痛!

她睡醒了,走出臥室,看到客廳裏的人,從背後抱住他。

他轉過身,攬著她的腰,輕輕的笑。

大手隻是撫著她瑩白的小臉,“怎麽醒來了?”吻上她的唇,他深切渴望著她的味道,她的一切一切!

她同樣有些激動的抱住他,熱切回應著他的吻。

“遠——”唇齒相抵,她喊著他的名字。

他抱起她,將她放倒在沙發上,那樣,溫柔的褪去她的衣服,吻遍他全身的.肌膚。

一如那次,他沒碰她,隻是讓她獨自承受歡愉。

她紅了臉,看著他。

木妍癱在他的懷裏,他撫上她臉,想說些什麽,最終什麽也沒說。

吻著她***的肩,他什麽也不做,隻是撿起她的衣服,替她穿上,與她一同躺在**。

她睡著時,他看了一整夜。

“小妍……”他說道,吻著他的臉,輕輕喊著他的名字。

什麽話都沒說,隻是起身,找了衣服離去。

司機在樓下等他,他彎身鑽入車子中。

車子在午夜的街頭離去……

木妍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他不見了,以為他上班去了,她也安心的去上學。

隻是三日,他不曾有過一通電話,也再未出現。

她撥了他的電話,電話停用,她才知道,他走了,不知道去了哪?

卻是兩個人的結局!

如此讓人心痛的結局……公司,她去找了邢睿,都沒見著他的影子,所有的人見到她都是搖頭。

她慌了、也亂了,走在街頭,想起那些天他的若有所思,想起,他的欲言又止。

她此刻才明白,他是等她好了!

他跟她無聲的說了再見!

她想,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了,他就如此的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心慌意亂、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