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沒想到的是,這一分離,便是四年。

後來再回想,那一段記憶完全是空白的,她隻記得,她蹲在地上哭,看著他的車子淡出了她的視界。

她就在那天,在她青澀的初戀畫上一個失敗至極的句號。

一分離,是四年已過。

四年,足夠讓白洛兒由已過幼稚純真的女孩脫變為成熟女人,當然,也足夠她談上一場溫馨的戀愛。

她也曾經以為,她會跟那個一溫柔如水的王子生活在一起,她也會以為,她一輩子不會嫁,就癡癡等著他來尋人。

隻是兩年前傳來,他結婚的消息,她沒有深問他娶的是誰,卻也知道她這輩子與他是相守無望了。

曾經,她考慮過,曾經考慮過,是不是真要試著和邢皓哲交往看看的,但是後來她發現,沒有辦法。

沒有原因的,就是沒有辦法。

也許是當時心裏還有他的存在吧,他也看出她的心思,與其相守最後不得想得,徒增傷悲,還是如此,從未開始過,更好些。

她跟邢皓哲,偶爾一起吃飯,也說一些彼此的心事,更像是更知心的朋友。

他有他的一段故事,她也有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彼此傾訴心事,彼此偶爾聚聚。

如今,他也要了一個可愛的兒子,那個在他身後受了多年的人,也終得到他的眷戀,幸福生活美滿的讓人幸福。

而她,再沒了往日的清閑日子過,老爸的身子不太好,二爸在外麵久了,擔子挑在他的肩上,他也越來越覺得重。

她跟二爸這閑人,隻得挑起老爸肩上的擔子。

她不再是以前那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白洛兒了,每天上班、下班,甚至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一個與同甘共苦的男人,那個男人,叫向斯瑞,是公司調派在亞洲的亞洲區總裁,她剛去公司工作,從基層做起,沒人知道他是總裁的女兒,他幫了她許多的忙,很照顧她,她能有他今天的成績,他有多半的功勞。

在她正式坐上公司總經理的職位時,他反而離她疏遠了。

或許是因為寂寞慣了吧,她願意接受他,一是為了忘記過去,另外一個是她不想讓一個人等他太久,如果可以,她想,或許可以共度一生吧。

最重要的,他對她真的很好,嗬護備至。

而她,又是個愛裝的人,雖對愛情的領悟不慢,卻也知道,愛情的痛苦,他陪她走過一路以來的笑淚悲歡,在她工作上給予指點、在特別的節日送上一句祝福,也在每個午夜工作苦熬的日子,送上點心及關懷……

生命中,已然習慣有他的存在。

她出差回來,狼狽的出現在機場,第一個在機場等候的就是他。

他悶悶地說,他知道她回來,打電話告訴她,他排了假想陪她,想讓他放鬆,放鬆,他追到她極其勤快。

也許,是他徹夜等在她等候她的舉動,觸動了某段塵封的往事,不忍心看他被忐忑不安的不確定感日夜折磨,於是答應了他的追求,答應他,他們試試看。

與其說交往,他們其實分隔兩地的時間居多,近兩年的交往中,有一半以上的時光是在等待中度過。

他很忙,忙著處理公司事務,回西雅圖的時間並不多,而她,自從將擔子從他的兩位父親身上轉移在自己身上以後,也是各地的飛。

昔日無憂無慮的公主,變成了無所不能的女強人。

對於這樣的轉變,她有些不適應。

朋友裏安經常笑她,全美國有這麽多好男兒,為什麽,要等著他呢,天天“守活寡”,還守得很自得其樂的女人,真是笨蛋。

她隻是笑笑的。

誰規定男女朋友就一定要天天黏在一起?反正他知道、她也知道,這樣就好了。

中國人有句話說,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點也沒錯,他跟向斯瑞估計就是這樣吧。

“總經理,會議可以開始了。”忽然傳來的女音,讓她的思緒拉回。

她轉過身,點點頭。

習慣了這種生活,習慣了,商場上的冷漠,她不過二十四歲,卻也知道了,該如何隱藏自己的心思。

她優雅走進會議室,坐在主位上,聽著高層幹部的各項提議。

其實,她是明白的,無論這邊的業務,如何的蒸蒸日上,亞洲中國區地業績連年下降,那速度讓人堪憂。

以前,老爸在那裏盯著,如今,他又覺得忙不過來,刻意的想要將公司縮小板塊。

關於收購的問題,條件一直都談不攏。

“白總,

不如,您親自走一趟。”

海城?

那個城市,她微微一笑,“我考慮。”

散了會,她心思沉重,心底的某一根弦被觸動了,陣陣的疼,讓她無法思考。

她不想去,一點都不想,半點都不願去。

也沒想過要去。

豪華的轎車駛入郊區的別墅,一個小小的身子踏出,嬌美如花的漂亮臉兒,出現在冬陽下,讓人目眩神迷。

小小的娃娃走入別墅內,管家恭謹的點頭,“小小姐,您回來了。”

“嗯。”冷蜜兒點點頭,那雙無辜的大眼睛,轉了一圈,優雅的點點頭,不過四歲的小娃娃,足有迷倒眾生的姿態。

“蜜兒小姐,您要找大少爺嗎?”

“幼兒園裏有手足口病,然後,我們放假了,今天都不會去學校的。”她仰起高傲的下巴,閃過管家,快速朝室內一種。

管家伯伯說,爸爸半個月前,前往美洲處理公事,而她也好長時間沒見他了,昨天,聽姑姑說,他已經回來了,所以,她非常的想見他,而且,想盡快見著他。

“我爸爸呢?”

“回來了。”總管吞吞吐吐,抖個不停。

這個小娃娃不隻是遺傳了誰的基因,聰明的不得了。

蜜兒她笑靨如花,裙擺一撩,迫不及待的奔上樓梯,小身子搖晃著,管家歎了口氣。

“不,不,那個、這個,少爺他——”驚嚇過度,他開始胡言亂語。

“在開會嗎?別擔心,他怪罪下來,有我替你扛著,你知道,我要天上的星星,她都給我摘!”她頭也不回的,快速朝樓上跑。

其實她是明白的,爸爸很疼她的,她不知道已經闖過多少次。他不論如何生氣,還是會將她抱在懷裏。

她走上二樓,在寬闊的走廊中奔跑,停在主臥室前。

“爸爸,你回來了嗎?”她敲門,推開主臥室的門。

半個月不見了,她好想念他,好想要見他——主臥室裏空****的,被褥平整,看來昨晚肯定沒有人睡過。他不在臥房,難道是在書房裏?

“忙到沒時間睡覺嗎?”蜜兒自言自語,蹙著柳眉,在臥室內繞了一圈,坐在**好一會兒。

想了一會兒,他前往另一端的書房。才走了十幾步,彎彎的眉兒已經挑得老高。

咦,鞋子?

她瞪著地上的男用皮鞋,露出狐疑的眼光。

拎著鞋子,蜜兒繼續往前走,沒幾步後再度停下腳步。

呃,這個——

她很緩慢的,抱住男用長褲,另一手拾起皮帶,眉頭愈挑愈高。

再往前走,火紅小禮服跟男用襯衫躺在一塊兒,仔細一瞧,還發現禮服拉鏈被扯壞,襯衫扣子也掉了好幾顆。

糟糕了,爸爸怎麽喜歡上女孩子穿的衣服了,裙子不都是給女生穿的嗎?

蜜兒躡手躡足,像小偷似的,往書房匍匐前進。爬行的路上,還跟一件蕾絲內衣巧遇,她扯開來端詳,忽然皺起眉。

難不成……

她貼在門上偷聽,豎起耳朵聆聽裏頭的動靜,因為過度專注,眼兒發直,紅唇微張。

隱約可以聽見,裏頭有著呻吟喘息的聲音。

踮起腳,有小心翼翼的打開門。

淩亂的衣服、男女的喘息聲,若隱若現的***身軀,她站在門前,眼睛眨啊眨,僵硬得像棵小樹苗。

哎,爸爸又在做這個。

她蹲在地上,深深歎了口氣。

這幾天寒流來襲,火爐裏點了火,增添溫暖。偌大的書桌上,黝黑強健的男性體魄,壓製住嬌嬈的美女,兩人的身軀在火光下起伏。

蜜兒恰好可以瞧見,他肩上布滿汗水,手臂上扣著像是妖怪那樣的紅色指頭,腰上環著修長的腿。

書桌上的那兩人,正忙得不可開交。

美女緊閉著雙眼,欲仙欲死的嬌吟,承受著強有力的衝擊。她頭發散亂,全身緊繃,被擺布得神誌不清。

“我——呃——啊,不行、我不行了——”連綿的嬌呼,從她口中逸出,雙手雙腿纏抱得更緊。

“快叫救護車!”清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女性的尖叫聲,伴隨著男人的怒吼,形成不協調的二重奏。如火如荼的男女,被闖入者嚇得立刻分開,這才發現一公尺外,不速之客也坐在地上,好奇的眨著雙眼。

看見是個小娃娃,美女驚慌失措,沒衣服可遮掩,火速躲到書桌後頭。

“非凡,怎麽回事?”她驚叫,模樣狼狽,雙手亂遮。

淩非凡黑眸中***褪去,轉為陰鷙,瞪著門口的小女孩。

“爸爸,那個女人,身材沒十九媽媽的好,長的太醜了。”蜜兒不以為然的開口。

“出去——”他冷聲道。

蜜兒聳聳肩,“爸爸,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到底,誰是我媽媽?”

冷之奕沒說話,一件襯衣扔過來,正好落在她臉上,阻去了她的視線。

蜜兒歎了口氣,“算了,其實,你也不知道我媽是誰對吧……”

隨著歎息聲,小家夥不見了。

冷之奕扯過浴袍,套在身上,進了浴室。

“明天去拿支票,別再來了。”冷冷的傳來一句話,他人就消失在浴室門口。

冷悠將蜜兒抱進懷裏,聽著這小東西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哥,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呀,你一個月到底要換多少女人呀!”冷悠歎息,“蜜兒,你不用帶了,我來帶,早晚會被你教壞。”

冷悠歎了口氣,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向冷靜自持的大哥,忽然成了浪**子。

每日不停換女人。

四年多,他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女人。

他可以兩天不換衣服,卻不能一天不能換女人,玩大了。

老媽氣不願回家,老爸疼老婆疼的緊,跟著不在家。

聽老媽說,老爸等她六年,期間,沒碰過女人,她感動到不行,跟老爸發起脾氣,問他是不是基因有問題,怎麽生出這麽一個兒子。

其實,他們誰都不知道大哥忽然怎麽就性情大變,不隻他,還有小然,出國說是去深造,匆匆幾日就離去。

也不在家裏多待。

就隻有這個小可愛,老哥說,是有人送到他公寓門口的,驗過DNA的確是他的孩子,隻是……

孩子的媽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蜜兒過來。”

蜜兒捂住鼻子搖頭,“你身上好臭,我想你這麽久,你卻又跟那些女人那樣!”

冷之奕沒說話。

這些年,他一直都是冷冰冰少言少語的樣子,從頭到尾,諱莫如深到了極點,他整個人像是冰塊。

也沒人人知道他的心思,他好像是知道孩子是誰的,對蜜兒,他疼的緊。

“哥,白叔叔打電話了,如果你有意收購集團公司的話,會有人跟你談!”

其實,誰都知道,大白叔叔的年紀大了,精力不足,洛兒年輕,不足以服眾。

也是為了洛兒不要太累,他才想要將公司合並,事情少了,錢,夠花就行了。

“明天再說!”他道。

起身,經過長沙發上,對著沙發上的小人兒,親了親她的額頭。“蜜兒,爸爸睡覺了,明天要公司開會。”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你跟那些女人有牽扯。”

他沒說話,徑直上了樓。

“姑姑,到底要怎麽辦呢?你知道,爸爸到底是怎麽了嗎?我到底有多少個媽媽呀,我每個月都要三十個媽媽,到底誰是我媽呀!”

冷悠也歎了口氣,“好了,你跟姑姑去住,暫時就別像你爸了,你奶奶都不管了,你操心什麽。”

冷悠牽起小娃娃的手,就往外走。

蜜兒歎了口氣,“可是,為什麽爸爸,一直都不高興呢,我很少見他笑過,真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

冷悠歎了口氣,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麽,為什麽,四年裏,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洛兒終究是逃不過命運,能來的,都有事不能來,她隻得硬著頭皮來洽談。

四年時間,物是人已非,太多的事情。

下了機,不經意間與一人擦肩,她的行李掉了地,帶著墨鏡的女人,連聲抱歉,洛兒蹙起眉,一愣,“小悠?”

冷然也是一陣錯愕,“我是冷然,洛兒,好久不見。”

洛兒一笑,“你變了,變了好多,我以為是小悠呢。”

看著洛兒身上的幹練勁兒,冷然一笑,“你變了好多,我都認不出了。”

洛兒微微一笑,“你也成熟了好多。”

“是啊,畢竟四年嗎,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冷然歎了口氣,眉眼間有太多的惆悵。

“怎麽忽然回來了?”

兩人相攜走出機場,助理將她的行李帶走。

她跟冷然同乘一輛車,是啊,四年了,偶爾聯係,沒想到見了麵,會這麽親近。

“洛兒,你心裏還有我大哥嗎?”

洛兒心一緊,沒說話,“我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對象,他挺疼我的。”

冷然歎了口氣,“那年你匆匆離開,卻是辜負了我哥的一片心,你一定不知道,我哥其實是已經給你準備了一個婚禮吧。”

心一陣的不適感,讓洛兒一時間的難以喘息。

“我哥買了戒指,想在那天聚會結束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就連那999朵玫瑰,都在外麵等著了,隻是,沒想到……你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冷然歎息,洛兒一陣的震驚,忽然笑起來。

“或許這就是每個人的緣分吧!”曾經,她不想他痛苦,不得不放手。

四年後,才有了這樣的解釋。

一切都太遲了,縱使心裏還有彼此,四年的時光消磨,也幹淨了,若還有彼此,他能不去尋,而她,能不回來找?

四年後,彼此心有所屬了,何必再去計較以前呢!

計較,能怎麽樣呢?

他能離婚嗎?還是,她還能尋回她丟失的幸福。

一切,不可能了!

冷然看著洛兒的表情,歎息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哥,這麽多年,也不容易!”

洛兒想了好一會兒,身子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以前的過往,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

有喜有憂,“宋悅呢,她怎麽樣了?”

冷然想了一會兒,“在美國,那邊的條件好,據說挺好。”

原來,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可能是她今生最大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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