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欣雅和程紅濤,還有程紅濤的父母親和媒人來到夏荷家裏,先轉的看了看夏荷家的房前屋後,又轉的看完每一個屋子,然後才回到堂屋裏坐下。欣雅忙著給客人沏茶,招待客人。
夏荷把事先準備的香煙、瓜子和水果糖都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寒暄了幾句,跑去叫老村長和劉奶奶。
夏荷跑到村長家,說明來意,老村長聽後,瞪大眼睛,怒視著夏荷問:“哪有這樣的事情呢?總有個先來後道的吧?你作為姐姐,你應該先結婚才對,你這樣幹怎麽能行?你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就你讓你妹妹先結婚,這樣叫村上人怎麽說?”
夏荷紅著臉對老村長說:“爺爺,有些事,我真的是一言難盡,我真的是不知道給您怎麽說,您就別問了,您現在先跟我過去,和他們商量一下,看這個婚事怎麽辦?我又沒經曆過,什麽都不懂,一切就要靠您和劉奶奶來安排了。如果我父母親在世的話,這些事還用得著我來管嗎?”夏荷說著。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村長氣得長長歎了口氣,吸著煙沉思了一會。嚴厲道:“你不給我說清楚為什麽先讓欣雅結婚,這事我不管!你都二十好幾,快三十歲的人了,你連個對象都沒有,竟然讓欣雅結婚,咱們這個村子,從古到今,還沒有哪一家,先讓妹妹結婚的先例。”
夏荷看老村長真的很生氣的樣子,真的是不想管欣雅的事,夏荷急得撲通一聲,跪到在地上,一連磕了三個頭,聲淚俱下道:“求求您了,爺爺,這事,我是應該提前給您來商量才對,可是因各種原因,我真的是沒有來得急和您商量,今天欣雅把男方人帶來了,您必須出麵和他們商量這事,就算我求您了,我真的是有難言之隱,爺爺!”夏荷說著,又給村長磕了三個頭,頭抵在地上泣不成聲。
村長看著夏荷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樣子,覺得夏荷肯定是事出有因,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很無奈的說:“好,你快起來吧,別跪在地上,地太涼了,小心讓腿受涼。”村長說著溜下床,扶起夏荷,和夏荷一起來到夏荷家,看程紅濤長相還行,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讀過書的人,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坐下就和客人攀談了起來。
夏荷又跑到劉奶奶家,又給劉奶奶說明來意。其實劉奶奶早有準備,急忙換身新衣服,就跟夏荷一起來到夏荷家,媒婆見劉奶奶來了,急忙站起來,喜笑顏開對劉奶奶和村長說個不停。最後才談到彩禮的事,程紅濤父母隻掏200元彩禮,意思欣雅是農村戶口,他們是城鎮戶口,吃的是國庫糧,欣雅能和他兒子結婚是攀高枝。
村長也看出來程紅濤一家人不是真心想訂這門親事,才故意壓低彩禮,可村長又不知道夏荷說的有難言之隱究竟是什麽意思,更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卻要讓欣雅比她早結婚,因此,一頭霧水,也沒有多說什麽就答應了下來。
劉奶奶是過來人,從除夕夜吃飯時欣雅的反應,她心裏多少知道了點,也沒有多說什麽,一切都聽媒婆的安排就把結婚的日子給訂了下來。
夏荷對程紅濤父母親給出這麽一點彩禮心裏明的鏡一樣,但夏荷不能說一個不字,更不能嫌太少,如果她在彩禮上再有一丁點爭執,程紅濤家人會借機一走了之。夏荷心裏一陣掙紮,真的是又羞又惱,但什麽話都沒有說,一切都依了程紅濤一家人,真的是吃了一個啞巴,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比村子裏的傻妞彩禮都少了好幾倍,這事如果傳出去讓村子裏人知道後,肯定會笑掉大。
欣雅的反應是越來越厲害,真的是吃一口吐一口。夏荷最擔心的是讓村子人知道欣雅懷孕才著急結婚,真的是丟不起這個人,就讓新雅住在供銷社裏,一直沒有回家。
程紅濤領教了夏荷的厲害,最擔心夏荷把事情弄大,對他的工作不利,真的是不得已,才回到家裏求父母親答應了他和欣雅的婚事,但內心深處卻是一直在排斥欣雅,對欣雅的妊娠反應也是漠不關心。程紅濤的家人也是對欣雅冷若冰霜,甚至於還懷疑欣雅懷的不是他們程家的骨肉。
夏荷對程紅濤家也沒要求什麽。隻是提出讓程紅濤和欣雅抓緊辦理結婚手續,婚禮一切從簡。
婚禮從簡,是程紅濤一家人求之不得的事,覺得他們一家人都是城市戶口,找了欣雅這樣的鄉下姑娘,似乎在親戚朋友和同事麵前也很沒有麵子,再加上欣雅妊娠反應特厲害,真是無法舉辦一個像樣的婚禮。
欣雅和程紅濤辦理完結婚登記後,在飯店簡單的擺了一桌,隻有程紅濤一家人和村長,劉奶奶,還有媒婆,幾個人吃了個簡單的飯就算是欣雅和程紅濤把婚禮舉辦了。
結婚時,程紅濤給欣雅連一件新衣服都沒有買,更別說婚戒和新房了。
夏荷對此事真的是氣得不行,但又不能說什麽,她能說什麽呢,為了妹妹能順利把孩子生下來,能有個落腳點,總比把孩子生在自己家裏強。隻有這樣,才能堵上村子裏人的嘴,否則,她和妹妹就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新婚夜,程紅濤喝得酩酊大醉,數落了欣雅幾句,抱上枕頭和被子跑到書房去睡了,欣雅獨自一人守著空房,一直哭到天亮。
吃早飯時,欣雅頭昏眼花,是沒有一點點食欲,隻是喝了半碗稀飯就回到自己屋子,正想爬上床,補一覺時,程紅濤衝進屋子怒視著欣雅,咬牙切齒的罵道:“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我母親年紀也大了,給你把飯做的吃了,你應該把碗洗了,廚房收拾幹淨再來上床休息也不遲!”
欣雅淚眼汪汪的看著程紅濤說:“我昨天晚上是一夜都沒有合眼,早餐也沒有吃舍,就喝了半碗稀飯。我真的是太難受了,才沒有幫著收拾廚房。對不起,我以後盡力多幹一點家務。”欣雅說著就爬上床,可憐兮兮的看著程紅濤說:“別生氣了,我真的是太難受了,我先補一覺,中午的飯,我來給咱們做,你先去忙你的去吧。”欣雅說完鑽進被窩,心力交瘁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欣雅這一覺睡得特別沉也特別香,中午,程紅濤叫欣雅起來做飯,卻怎麽叫,都叫不醒欣雅。欣雅真的是太累了,從知道她懷孕的那一刻到結婚,她就沒有過過一天的舒心日子,同事的冷眼和嘲笑,村子裏人鄙夷的目光,姐姐為她的婚事是跑前跑後,費盡了心機。程紅濤一家人對她的冷漠,這一切的一切,欣雅是看在眼裏難過在心裏。特別是程紅濤對她的態度,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程紅濤會對她是如此的冷漠。如果她有十分之一的能耐,能把肚子裏的孩子處理掉,不給死去的父母親丟臉,不給要強的姐姐臉上抹黑,她是不會低三下四的嫁給程紅濤這樣的人,她心裏很明白,嫁給程紅濤這樣的人,她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這將是她一生的痛。”
欣雅和程紅濤七天婚假已滿,欣雅很想繼續住到供銷社的宿舍裏,這樣,她就不用再對麵程紅濤一家人對她冷漠的態度。可是程紅濤不同意,程紅濤勸欣雅住在家裏,能幫助母親多幹一點家務。這其實隻是程紅濤一個借口,他和欣雅住在家裏,完全可以分開住,如果住到單位,他要是和欣雅分開住,時間久了,讓同事知道了,他肯定要遭到同事的痛罵。同事對他的為人,早是恨之入骨,隻是礙於他和供銷社主任是親戚的關係,隻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欣雅的肚子是越來越大,行動也很不方便,站起來是蹲不下去,蹲下去又站不起來,給顧客找貨時,總是很慢致使顧客對她很是不滿意。因此,供銷社主任借機勸欣雅回家休養,等到把孩子生完了,再來上班。欣雅心裏很明白,隻要她一離開這個崗位,再想回來上班,那是比天登天還要難,她在供銷社畢竟是臨時工,隨時代替她位子的人,是大有人在,再說了,她生完孩子,孩子會把她拖住,她肯定是哪裏都去不了,更別說上班了。
欣雅回到家挺著大肚子,起早貪黑,洗衣做飯,伺候程紅濤一家人,可還是得不到程紅濤一家的認可,依然是冷言冷語,漠不關心。
夏荷一直放心不下欣雅,每個周末都要跑去看欣雅,每次到欣雅家,看著欣雅臃腫的身子和蠟黃的臉上長滿了妊娠斑,夏荷心裏難過極了。她很想把欣雅接到自己身邊住幾天,就給欣雅婆婆說:“我想把欣雅接回家住幾天,想給欣雅做些她想吃的,然後再給您送回來。”
欣雅婆婆一下子被夏荷的話給激怒了,毫不留情的問
:“你幾個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虐待你妹妹了,不給你妹妹吃?大勺是在你妹妹手裏掌握著,她想吃什麽,自己就做什麽,我從來沒有限製過她。”
夏荷臉一下子紅了,很抱歉的說:“不,不是的,姨,是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是欣雅從小吃我做的飯長大,她這會肯定是很想吃我做的家常飯,這是其一,其二,我是想接我妹妹回去休息幾天,你看她都那樣了,還要每天伺候你們一大家子。”
欣雅婆婆怒視著夏荷說:“孩子都是人生的,又不是你妹妹一個人生孩子,我那會生紅濤的前一天還在堅守工作崗位。既然她那麽想吃你做的飯就接回去!當初是你逼著我兒子和她結婚的,又不是我們家求著你妹來我家裏的,要接就接回去,再別送來了,其實我們家是不歡迎這來路不明白的孩子。”
夏荷聽著欣雅婆婆的話,氣得胸部一起一浮的,也毫不示弱的說:“如果你不相信孩子是你程家的,孩子出生後,你可以去做DAN檢測,如果我妹妹懷的不是你程家的骨肉,我二話不說,就把我妹妹和孩子接走。你的兒子是什麽樣的東西,難道你不知道!?你隻知道生,卻不知道教育。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欣雅婆婆被夏荷氣得是無話可說,她能說什麽呢,誰都知道她養了一個不成器的兒子,整天在外麵拈花惹草的,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兒子究竟在外麵禍害了多少女孩子?她也搞不懂,現在的女孩子為什麽就那麽好騙?或許欣雅懷的就是她兒子的孩子,否則,夏荷她不會這麽理直氣壯的說去做DNA。
欣雅為姐姐和婆婆的談話,真的是手裏捏了一把汗,真的是很擔心姐姐走後,婆婆會變本加厲的冷漠她,那她的日子更不好過了。誰知姐姐走後,婆婆並沒有在她跟前說什麽,欣雅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許多。
欣雅在熬煎終於中生下一個大胖子小子。夏荷放心不下,就請假來到欣雅家,照顧欣雅。夏荷看程紅濤一家人並沒有因為得到孫子而高興。夏荷明白問題的根源是在哪裏,因此,為了還欣雅一個清白,還孩子一個公道,就拿上孩子的頭了和程紅濤的頭發,拉上程紅濤一起來到省城做了親子鑒定,當兩個人DNA相符時,程紅濤真的是羞慚難當,變得啞口無言。
夏荷和程紅濤從省城回來,心想程紅濤一家人知道結果後,應該會對欣雅好一點,欣雅畢竟給他們家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可是程紅濤的母親對欣雅仍是冷言冷語。夏荷對此,心裏很憤怒,但她嘴裏卻不能說什麽,她能說什麽呢,說多了,吵起來,無怪乎是生些氣,她生氣沒有關係,可是欣雅在月子裏是不能生氣的,如果氣出來個三長兩短,吃虧的還是她妹妹和孩子。
夏荷請的七天假已滿,欣雅就勸夏荷回去上班,可是夏荷就是放心不下妹妹,隻好到學校又請了幾天假,學校領導也知道欣雅的情況,因此,對夏荷也很照顧。
當夏荷請上假,再次來到欣雅的家裏時,已到做午飯的時分,夏荷來到廚房,看見欣雅的婆婆熬了一鍋白米稀飯,涼拌一碟黃瓜,炒了一盤綠豆芽。夏荷看兩盤菜都是涼性的,欣雅是不能吃這些菜,但夏荷也沒有敢多說什麽,生怕話一出口,兩個人又會為此吵起來。
吃飯時,欣雅的婆婆盛了一大碗稀飯端的要給欣雅,夏荷忙搶過碗說:“姨,這個不能給欣雅喝,大米是在水裏長大的,是涼性的,喝了對大人和孩子都不好,你先吃,我給欣雅熬碗小米粥,小米是我用農家肥種的,不含農藥和化肥。”夏荷說著,忙在一個小鍋裏倒了半碗小米,迅速的在淘米時。欣雅的婆婆憤怒的說:“誇張死了,作為一個農村丫頭,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好像你是生過很多孩子,比我們懂得多似的。我那會在紅濤月子裏,就從來沒有過忌口,紅濤奶奶給我端來什麽,我就吃什麽。”
紅濤的父親瞪著紅濤的母親冷笑道:“哼,他奶奶給你端什麽你就吃什麽?那是我媽給你開的小灶,我媽什麽時候給你喝過白米粥了?你還是向我媽學著一點吧,你好好想想,我媽那會是怎麽伺候你的?你不要再為難兩個孩子了,都是女人,何必呢?”紅濤的父親自從知道孫子是他們程家的親骨肉時,態度是360度的大轉彎,雖說不能進到欣雅屋子看孫子,但能看得出,他是從內心深處喜歡這個孫子。因此,也常常幫著給夏荷打圓場。紅濤的母親被紅濤的父親點醒了,對欣雅終於是好了許多。夏荷看在眼裏樂在心裏,續的假又滿了,夏荷不得不回到學校去上班。
夏荷再次來到程紅濤家時,看程紅濤的家人對欣雅很好,對自己也熱情了許多,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村上多事的人知道欣雅是未婚先孕時,真的是說什麽話的人都有。劉奶奶和村長一直在辯護著說是孩子早產。不管劉奶奶和村長怎麽辯護,村上人仍然茶餘飯後議論欣雅的事。更有存心不良的人,竟然打起了夏荷的注意,常常半夜三更來敲夏荷家的門,敲不開門,就隔牆在夏荷院子裏扔磚頭,騷擾夏荷,嚇得夏荷手裏握著切菜刀,跪在**連覺都不敢睡。
老村長和劉奶奶早已知道不良村民對夏荷騷擾,但他們也拿那些無恥村民沒有辦法,隻是催著讓夏荷抓緊解決她的個人問題,可夏荷不知道找什麽樣的人才對。村長和劉奶奶也托了好多媒人,介紹了好多,也看了好多,都沒有一個能對上眼的。
為夏荷的事,真的是愁壞了村長和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