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對話淩心宇

“薛道友!說吧!”禁止圈泡之內,那位淩心宇仙君輕聲而言。

顯然,現在的情況下,薛震並沒有多少選擇的空間,隻是區區的兩三喘息過去,薛震抬頭望去目光隨意發散的淩心宇,拱手陳說道:

“淩前輩!金青釀得你青睞實在榮幸,不過,此酒並非直接按照酒方製造,而是在缺乏部分酒材的情況下,加以變通而成,還望前輩能明鑒一二!”

“哦?酒方出自誰人之手?”

“淩前輩,這方麵請恕薛某無可奉告了!”

聽到這裏,該位仙君淩心宇笑了笑,並沒有為此糾纏下去,薛震亦笑掛麵上,但他的心中卻跳個不停,顯然這種場麵他在從前也曾考慮過,不過當時再多的預估及考量,也難及得上此時的一個真正麵對。稍稍撇眼外麵,那位白衫修士鮮醉夢此刻與其他的人一樣,也是張目看著圈泡內模糊的情景,至於地上不時抽搐的陸成柳,不知是否無恙的緣故,鮮醉夢正眼也沒有再瞧一次。

而該位笑麵盈人的淩心宇仙君卻是在輕淡笑意過去,便繼續問去薛震道:

“薛道友,那就把你整個釀酒過程給本座說道說道,可別要有任何的遺漏!”

淩心宇仙君的那句說話帶著濃濃的笑意,但是配合上他遠遠淩駕於薛震的實力,那種笑意卻帶著致命的傲然,稍微不慎,情況堪憂。此刻的薛震並沒有任何的選擇空間,隻是稍稍的閃念之間,薛震就把當時靈域內祭煉金青釀的過程,如何下材料,如何發現異味,如何尋找辦法解決,最後用自己領悟出來的炸訣,將異味得以解決的整個過程全都說道了出去。

說道完成之時,薛震不禁將自己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淩心宇的臉麵,他想要從淩心宇的麵上找到那麽一絲線索,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走的線索,然而,薛震發現自己的這般看法隻是空想,這麽一位仙君淩心宇笑臉掛在了他的麵上,頃刻之間,淩心宇麵上笑容微然壓了壓,隨後就恢複了原先的笑臉,並且,淩心宇還笑問道:

“就這些?”

聽到這裏,薛震心頭再度苦澀一笑,假如外麵不是出現了臥地的陸成柳,薛震還可以有選擇的餘地,這個當口之際,薛震抿了抿嘴唇,不得已之下便這般說言道:

“淩前輩!薛某自從進入渠城以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刁難,所以才會於金青釀內融入一記迷心驚魂訣,原本並無意激發此訣……”

說到這裏,薛震的話語便被那位仙君淩心宇給攔下了,不知是已經了解後麵內容還是不願聽下去,該位仙君淩心宇,此刻卻徐徐地反轉身形,望去外麵,鮮醉夢看到淩心宇對視而來,不禁一陣肅然掛到了臉上,隻是,鮮醉夢發現淩心宇的目光並非對準自己的樣子。隨後,淩心宇就把目光重新堆放到了薛震的身上,薛震則勉強保持著自己不變的麵容,淩心宇繼續笑說道:

“薛道友,你可知這樣對待一位仙門弟子,會受到什麽樣的刑罰?”

聞言,薛震心頭巨然一震,此刻的他那種心神的**漾,那種心緒不靈令他思緒萬千,他不知道這個清浩仙門的規矩,但是從前的巨城處,這樣一個刑罰可不是薛震願意見到的。

“淩前輩,這……”

“抹去仙基!”

聆聽到淩心宇的笑言回答,薛震再度心震,麵色也在那個刹那之間急急皺緊,一下子變得相當難看,不過,隨後的時間,淩心宇卻是笑聲飄起,這不免讓薛震感覺到怪誕之驚,然後,淩心宇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平淡地問言道:

“薛道友,假如有下次,你還會這麽做?”

聽到這般急轉的問言,薛震麵色依舊那般的深沉,暗暗地思考之間,將目光看去對麵的淩心宇,淩心宇麵上竟沒有任何的一絲笑意,薛震思索了好一陣子後,便這般說言道:

“淩前輩!首先薛某並沒有要取他性命的打算,再者,假如前輩遇到這樣連番的侮辱,前輩認為該要如何去做?”

“那你的意思就是會繼續了?”淩心宇的語氣偏沉道。

這般的追問,這般的質問,讓薛震始終維持在那種沉重的氛圍當中,薛震眉宇深壓下,沒有去言,而是抬頭對目淩心宇,徐徐地點下了頭,就在那個薛震點頭的瞬間,淩心宇已經昂首衝天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番舉動,不但令薛震感覺到愕然,就是外麵的鮮醉夢等人,隻能看到模糊身影的他們更加感覺莫名其妙的樣子。

“這位仙君究竟什麽回事?”

“噓!你要死嗎!”

小聲的議論很快就自動製止了下來,薛震在這麽一個禁止圈泡之內,那種繃緊的神經,更甚於當年自己獨立麵對空虛寂寞的驚懼,那種一觸即發,那種危機四伏的感覺讓他心神懸到了一種無名的高度。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卻讓薛震的心神如同過山車一般,起伏之間跌宕。

隻見那位昂天而笑的仙君淩心宇卻在笑聲響到高亢的時候,嘎然而止,隨後,淩心宇竟然袖袍輕抬,他的一條手臂高高抬起,稍稍過頭之際,淩心宇的手臂已經落下,帶著一陣狂然的衣袂破空聲而落,帶著可讓薛震灰白長袍勁然飄飛的巨力落下,直令薛震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一種遠超從前每次的恐懼,一種完全威脅到生命的恐懼,一種能令到他體內丹田處元嬰急促泛閃紅芒的恐懼。

“這薛道友死定了!”

“不錯,仙君出手,必死無疑!”

“不一定,我賭就算出手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

“在下也這樣覺得!”

外麵的人在繼續議論著,小聲地議論,議論著薛震的生死如像普通的閑聊,而薛震卻在這時候麵對著這麽一條決定自己生死之臂,他知曉自己的一切抵抗皆會徒勞,所以,他最終選擇了停止抵抗一途,聽任淩心宇的手臂落下,觸及他的那套灰白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