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炮擊前後

德昌回來,匯報了第9旅626團安德馨營長與所屬官兵300人防守的情況。永祥心頭一緊:“小鬼子出動第8師第4旅在航空兵和海軍各一部,山海關內竟然才三百多士兵!”

“難怪戰場國軍總是失利,指揮官腦子裏不知想的什麽!”德昌氣得直哼哼,但他為那群士兵所驕傲,認為這是一群不錯的軍人。

“當官的都在忙著發財!”永祥非常氣憤,真想帶部隊去把這支部隊的指揮官狠狠地揍上一頓。

角山距山海關城北約3公裏,是關城北山巒屏障的最高峰。永祥和德昌正在氣憤的時候,警戒哨發出有人來的信號。幾個人急忙隱身藏好,看到五個人背著一些器械朝這裏走來。

“小鬼子!”這群人雖然是關外人的打扮,但經常和小鬼子打‘交’道的永祥清楚地看穿了這些人的身份。短小的羅圈‘腿’,明顯的倭國矮猴樣子。德昌‘抽’出軍刺,永祥急忙擺手讓他別輕舉妄動。

這幾個人走走停停,不住的指著周圍的地形議論著。能說日語的血狼戰隊指戰員,這時候才感到胡誌勇是如何的能幹。原來,語言能從敵人那裏得來情報!

“大隊長,小鬼子是在測量炮擊方位!”特戰訓練中,血狼戰隊學習過炮擊方位目標測定課程。看到山腳下五個人背的器材和行動,永祥感覺到小鬼子準備對山海關動手了。

“幹掉他們!”德昌知道,一旦鬼子得到這些數據,山海關被炮彈打中的可能‘性’增加了許多。

“不!”永祥沉思著:“你殺了他們,小鬼子還會派來人。我們要找出小鬼子準備布置的炮兵陣地,等他們來到時襲擊他們!”

“妙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小鬼子用自己的炮彈飛上天,解恨!”德昌聲音不自覺大了一點,永祥瞪著他他才醒悟過來。

正感尷尬的德昌,突然聽到天空傳來飛機聲。他惡狠狠地罵道:“小鬼子準備天上地下一起來,難怪國軍守不住長城這樣的天險!”

“豈止是天上地下?島國的海軍更厲害!”永祥抬起頭,用望遠鏡觀看著印有膏‘藥’旗的戰鬥機。

三十年代初期,飛機並不先進。一般戰鬥機上隻有機槍火力,炮火還沒有運用到飛機上。但是,華夏的工業落後,飛機這東西幾乎令他們認為是最厲害的。

血狼戰隊帶著高‘射’機槍,像這樣的飛機別說用高‘射’機槍,就是他們裝備的狙擊步槍也能把飛機揍下來!因為,小鬼子狂傲自大飛得很低,血狼戰隊從訓練初期就針對怎麽打飛機展開過實彈演習。

天上的飛機在轟鳴著,地麵山上隱藏的血狼戰士貪婪的看著指揮官隱身的地方。永祥知道,戰士們都想把飛機打掉,這將增加他們功勞本上的成績。

圍繞三海關連續轉了三圈,飛機終於離去。但山下討厭的五個測量兵卻徑直朝他們隱身的地方走過來。戰士們緊緊地盯著鬼子的腳步,伏在地上悄悄把軍刺拿在手中。

永祥沉得住氣,隻要鬼子再往前一步,他就得下達命令幹掉他們!

十冬臘月天,山上雖然沒有白雪,但也沒有樹葉和雜草隱身。穿著黑的皮服的血狼戰隊,小鬼子抬眼一望就能發現他們!

很可惜,這群人隻顧朝遠處張望,沒想到腳下和附近藏著一支厲害的狼群——虎狼之師!

角山,頂端是大平頂,平廣可坐數百人。小鬼子走上去開始吃幹糧休息,戰士們隻得繼續伏在地上貼著冰一般的土地繼續潛伏著。

小鬼子遲遲不肯離去,戰士們非常窩火的等待攻擊命令。但永祥始終不開口,手裏的扳機也沒有鬆開。好像是休息夠了,小鬼子這才背起測量儀器朝山下走。

“帶兩個戰士跟著,一定要把他們的陣地搞明白在哪裏!”永祥鬆開緊貼著扳機的手指頭,對身邊的德昌放出命令。

“明白!”德昌伸出兩個手指,兩個戰士跟著他朝鬼子離去的方向追蹤而去。

小鬼子前腳走,溫良帶著第三中隊的戰士回來。( 廣告)永祥不滿的說道:“去了這麽久?”

“大隊長,小鬼子離此五裏外都有偵探哨,我們差一點和他們動了手!”溫良解釋著,把手裏的數據資料‘交’給了永祥。

“你們去偵察了日軍的部署?”永祥看著手裏的東西,驚訝的問著坐在山坡上的中隊長。

“是啊!”溫良嬉皮笑臉的說道:“小鬼子占著路口我們沒法回來,幹脆趁機朝後邊去看一看他們的布置!”

“好,記你一大功!”永祥一拳砸在溫良的肩膀上,興奮地揚著手裏的資料:“給軍長發報,把日軍秘密聚集的地方報過去!”

“大隊長,你這獎賞太厲害了,還是少給我幾次吧。”溫良呲著牙、咧著嘴,他沒想到永祥下手這麽狠。

“哈哈哈哈!”永祥不是故意的,而是看著情報一時高興發出了全力。

莊河縣城,鄭孝胥走進胡誌勇的客廳就感到這裏的氣氛不同尋常。他被埋伏的狙擊手槍口瞄準著,第六感讓他認識到這裏的防衛是如何森嚴。

曾曆任廣西邊防大臣,安徽、廣東按察使,湖南布政使等職位的鄭孝胥,熟悉這樣的殺氣。別看他是文人出身,膽氣也非常人可比。

“總理大臣親自登‘門’,當真令我蓬蓽生輝。”

蓬蓽:編蓬草、荊竹為‘門’,形容窮苦人家。使寒‘門’增添光輝,多用作賓客來到家裏,或贈送可以張掛的字畫等物的客套話。

沒想到鄭孝胥是一位很高明的書法大家和繪畫高手,靈機一動說道:“好啊,我來時帶著墨寶,送你幾幅字畫不是難事!”

鄭孝胥書法是近代書家中很有個‘性’特點的一位,以擅長行書著稱。後學魏碑,並參以張裕釗之法,形成一種清剛、遒勁、凝煉的風格。

胡誌勇聽說他要作畫,哈哈大笑說道:“好啊!你的一幅畫能賣很多錢,今天我要見識一下!”

鄭孝胥堅持要在院中作畫,一來這裏的建築風格有歐美的氣派,二來他想看一看那些埋伏的人能堅持多久。胡誌勇堅持不過,隻得令人抬出桌子。切好咖啡、熱茶,又拿出三種不同牌子的香煙。

對於胡誌勇的闊氣,鄭孝胥並沒有感到意外。他從隨從的手裏接過筆墨紙硯展開,笑嘻嘻的說道:“你要我畫些什麽?”

“狼!”

“狼?”鄭孝胥納悶了,別人都是畫龍、畫虎、畫山水,這小子怎麽給他出了一條這麽大的難題?

胡誌勇抿嘴笑了,他知道這位大書法家、繪畫高手見過狼,但沒有仔細的觀察過狼的神韻。順手從脖子上摘下金佛,遞到鄭孝胥手中說道:“底部有一個狼圖騰,你把它給我畫下來!”

作畫的都是從臨摹學起,鄭孝胥有了實圖放下心來。隻見他仔細的觀看了一下狼的圖案,掂起筆唰唰唰開始了他的又一次傑作。

“爾曹披羊皮,何曾食青草。羊隻漸蕭疏,爾得日日飽。”鄭孝胥畫罷,抬頭念誦著就要把這首詩題上去。

“慢!”胡誌勇攔住,微笑著說道:“你念的這首詩雖然不錯,但我不喜歡。我來給你想一首!”

“好啊,三少原來也懂詩詞?”鄭孝胥好像遇到了知音,笑看著胡誌勇能念出什麽佳句。

“一凜玄‘毛’絕壑叢,千尋幽碧認重瞳。雲巔獨嘯霜晨月,大野孤行雪地風。抵死猶能‘逼’虎豹,危生原不怕羆熊。居胥封作將軍種,長恨勳名冠狗功。”

這首玄狼詩句,是胡誌勇前世最愛的佳句。鄭孝胥聽著他朗誦的每一個字,身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狼的那種霸氣、那種狡詐和嗜血的‘性’格都從詩句裏體現的淋漓盡致。

“配上桌子上的狼圖騰,這件作品是我一生中的做好佳作!”鄭孝胥感歎著,揮動著狼毫把胡誌勇念出的詩句寫了出來。

這一幅畫,院子裏所有人都在欣賞著。石殷士更是愛不釋手的拿著不肯丟手。鄭孝胥始終注視著周圍房頂附近,這麽長時間也沒發覺那股蕭殺之氣來自何方。

“好厲害的高手!”鄭孝胥暗自讚歎,掘勁上來要和狙擊手們拚一個高下!

有了第一副狼的書畫,鄭孝胥展開筆墨不停地創作著。胡誌勇納悶了:“這老頭是個畫癡?這麽冷的天在院子裏準備畫到何時?”

鄭孝胥心裏也在暗暗叫苦。幾幅畫下來,他的‘腿’在打顫,手指幾乎握不住他那幾十年的老夥計。但他不相信,一個人趴著幾個時辰一動不動,這需要多大的耐力和勇氣。

電燈已經明亮的開啟,老頭子還沒有罷休的意思。胡誌勇隻得攔住:“我的總理先生,已經畫出了十副畫了!”

“嘿,我敗了!”胡誌勇就是不說,鄭孝胥已經堅持不下去。他趁機扔掉手中的狼毫,望著四周說道:“讓你的高手出來,我想見識一下他們的風采!”

“哈哈哈哈!”胡誌勇這才明白,原來老頭子被殺氣所吸引,是在和戰士們比拚耐力。他一聲高呼,隻見四周出現六個身披偽裝服的人。

“下來吧,總理先生要見見你們。”

“是!”戰士們現身的時刻,跟著鄭孝胥前來的特別行動隊吃了一驚。他們傲氣,是滿洲國從各部隊裏挑選出來的最好的、身懷功夫的高手。沒想到,莊河小地方竟然有這麽強悍的槍手,一旦開打他們的小命早已玩完!

“嗯,不錯!”鄭孝胥看著狙擊手的武器、裝備和身材,讚不絕口的誇獎著。

“鄭先生,你的心願已了,咱們該去吃飯了!”胡誌勇一直在笑,他更佩服這位老人有如此強大的第六感。從這一點上,他知道戰士們的火候還不行,不知收斂遇到高手就會提前暴‘露’。

“慢!”特別行動隊的副隊長是關東軍諜報隊的,他好像抓住了胡誌勇的把柄,不懷好意的說道:“你的狙擊槍從哪裏來?在奉天附近死掉的皇軍是不是這些人幹的!”

空氣異常緊張,鄭孝胥擔心的看著胡誌勇,疑‘惑’的想道:“與他們真的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