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血狼令(八)

救銀龍的少‘女’,是一位鮮國‘女’子。他的父親也在此次事件中遇難,所幸小姑娘偷偷藏了起來,才逃過這場慘無人道的殺戮。

銀龍的傷很重,所幸小姑娘還略同醫術,用剪刀在火上燒紅後泡在酒裏。肚皮被她拉開一道口子,在肋骨的夾縫裏用手指把彈頭摳了出來。

“我隻能這樣,死活你別怪我!”小姑娘喃喃自語,用幹淨的白布給銀龍包紮著傷口。

槍傷,銀龍發起了高燒。小姑娘家裏有采集魚腥草、金銀‘花’、黃芩、丹參、桔梗、幹草等‘藥’草,用樹枝點燃後開始煎熬。消炎、才能退燒。銀龍的嘴緊閉著,小姑娘無奈把‘藥’液含在嘴裏,一口一口就這樣喂下去。

再說彭大運,大胖子還真的福大命大。當天夜裏雪‘花’把他從昏‘迷’中擊醒。他被凍傷了,唯一的一口氣堅持著,用手槍的子彈點燃了樹枝。

饑餓難忍,隻有用銀龍的軍刺挖掘著草根、樹皮充饑。胖人的肌‘肉’發達,傷口竟然慢慢的停止了流血。肚子裏填飽了東西,他開始用軍刺砍出一根拐杖,雙手扶著樹幹站了起來。

去哪裏藏身,彭大運站住緊張的思考著。

“誰?出來!”胡鵬生帶人搜索到這裏,微弱的動靜讓他躲在樹後,槍口對準前方。兩個戰士機警的包抄著,防止出現意外。

“我,我,別開槍!”彭大運嚇得跌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好漢爺,饒我一命,我給你一大筆好東西。”

“大隊長,他是彭大胖子,是一個土匪頭子!”跟著胡鵬生一起來的戰士,是一個偵察員。所以,彭大運的身份被揭穿。

“對,對,對,我是土匪頭子,我有好多金銀,還有劫鬼子的大批炮彈。”

金銀,胡鵬生還不太在意。大批的炮彈,可把他喜歡了。他拿出一罐罐頭,打開後說道:“金銀不要,炮彈在哪裏?我可以給你錢!咦,這是我們的軍刺,你從哪裏‘弄’來的?”

彭大運苦笑起來,指指傷口說道:“拜辭那位神勇的青年,他刺傷了我,我開槍打傷了他。我醒過來,他已經不見了!”

聽著彭大運詳細的描述,胡鵬生確定年輕人就是銀龍。他詳細的詢問著附近發生的戰事,想從中得知胡母的下落。

得知銀龍來的方向,胡鵬生發出信號:“所有特戰隊都朝這裏集中!”

剛過罷‘春’節,東北還是一片寒冷。大家在山腳無人的村子裏落腳,清查著各處。

“咦!”胡鵬生看到了一塊木板‘插’在一堆土上,上邊有軍刺刻出的:“胡誌勇之母、老夫人墓地!”幾個字。他明白了,老夫人終究沒有逃過這場浩劫。

“尋找銀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胡鵬生下達命令後,開始給胡誌勇發回電報。

胡誌勇接到電報,並沒有過度悲傷。三個‘女’人在痛哭流涕,陳新文、石殷士不停地安慰勸解著。心內煩躁的胡誌勇,一拍桌子喝道:“滾出去,別再這裏煩我!”

從沒有發過火的胡誌勇,一下子把哭聲喊停了。大家驚望著無語沉思的胡家少爺,等待著他拿出辦法來。

“現在,我不能離開莊河。鬼子時刻都在看著我,不能讓他起疑心。人走了會悲傷,把痛苦埋在心了吧!給胡鵬生發報:繼續追查銀龍的下落,特別注意血狼令!”

“是!”報務員走出去,胡誌勇看著陳新文、石殷士說道:“二叔、三叔,我母親不在的消息不要傳出去!”

“知道!”陳新文點點頭,表示理解胡誌勇的做法。

小鬼子在新京搜查胡母,誰也不會想到,老夫人會冤屈的死在地窖裏。既然是銀龍動手掩埋,胡誌勇還未打算此時起出屍體給她老人家辦喪事。

銀龍哪裏去了?中了槍能否活著?血狼令銀龍肯定知道,這一點胡誌勇早已判斷明白。多事之秋,他無可奈何坐下,用頭撞著沙發後背又在發呆。

“少爺,我帶著雪狼去,肯定會找到銀龍!”火鳳一句話提醒了胡誌勇,他望著火鳳:“小鬼子一路關卡,你過不去。去,令騎兵團的馬先登過來,讓他派出一個連保護你!二叔,給鳳姐開一張外出公幹的證明!”

“好,我這就給他辦理!”陳新文答應著,和石殷士一起走出胡誌勇的客廳。

鮮國少‘女’‘精’心的嗬護,銀龍終於從高度昏‘迷’中蘇醒。他無力的睜開雙眼,看著麵前能幹的少‘女’問道:“是你救了我!”

少‘女’羞澀的點點頭,端著一碗稀粥說道:“來,吃了它你就有了力氣說話。”

“子彈是你取出來的?”看著一寸多長的傷口,銀龍怎麽也不相信,年輕的姑娘竟然是用剪刀割開動的手術。

“不取出子彈,你那天夜裏也活不過去!幸好,你的身體很‘棒’,僥幸,僥幸!”少‘女’個子不高,清純的麵龐瓜子兒臉。說話時兩個酒窩煞是好看。

銀龍感動,這位少‘女’不僅給了他生命,還衣不解帶的‘侍’候他四五天。陌生人能做到這樣,這是不可想象的事兒。

一碗稀粥喝完,少‘女’把他嘴角擦幹淨。銀龍問道:“你家裏的人去哪裏了?”

“沒了,都沒了!”少‘女’說話很平靜,好像經曆過人世間的無數滄桑:“不想他們,活著就是福氣,誰知下一刻閻王爺會不會收走我。”

“姑娘,隻要我能活著,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吃一點苦頭!”銀龍望著少‘女’,堅決的說道:“我認你做妹妹可好?”

“不,我要嫁給你!”少‘女’奇怪的笑笑,對銀龍說道:“你很俊,有男人的氣派。等我長大了嫁給你,給你生兒育‘女’。”

鮮國,無數代人民都掙紮在饑寒‘交’迫的困境中。特別是‘女’人,誰都不願留在那一片殖民地的土地上,希望生活在華夏。

銀龍無語,不忍心拒絕這麽好的‘女’子一片癡情。他望著身上換過的衣服,對姑娘說道:“我的舊衣服在哪裏?”

“你要它是吧?”姑娘拿出枕邊的血狼令:“衣兜裏隻有這個,衣服已經不能穿了。”

接過血狼令,銀龍對姑娘說道:“把我的舊衣服掛到附近高處的樹上,我們的人會尋找過來!”

胡母失蹤,特戰隊、警衛營肯定會到處搜尋。這處山崖‘洞’‘穴’太偏僻,隻怕很少有人能找到。少‘女’低頭想了想:“我給你準備點吃的,讓我去給你送信可好?”

“我——”銀龍指指傷口:“我不能行動,現在你離開我很難活成。這樣吧,你每天多出去幾趟,他們會尋到這一帶。”

“銀龍,銀龍,你在哪裏?”火鳳的聲音從‘洞’外傳了進來,銀龍笑道:“快,這是我們的人!”

“你有妻子了?”少‘女’臉‘色’頓變,紅著臉低頭問道。

“傻丫頭,他是我幼年的同伴,我家少爺的‘侍’妾!”銀龍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喊他們進來,快!”

雪狼已經竄進‘洞’中,小姑娘嚇了一跳,撲在‘床’上驚叫出聲。火鳳走進山‘洞’,喝住雪狼看著銀龍:“你真命大,中了槍還能堅持到現在!”

銀龍扶起小姑娘,對火鳳苦笑著:“是她給我動的手術!”

馬先登親自帶人來,陪同的還有一位M國的大夫。檢查傷口後,大夫驚訝:“傷口處理的很好,沒有感染。奇跡,她用剪刀取子彈,不發燒是不可能的!哦,這是華夏的草‘藥’,用它退燒療傷?”

M國醫生囉嗦著,銀龍哈哈大笑:“如果我是清醒著,隻怕我會疼的忍受不了。幸虧我深度昏‘迷’!火鳳,我把老夫人的事告訴你,你趕快匯報給少爺!”

火鳳搖搖頭:“馬團長帶著一個連騎兵,等你回去親自回報。馬團長,做副擔架,咱們必須連夜上路!”

“是,少‘奶’‘奶’!”

火鳳臉紅了,瞅著馬先登說道:“你叫我鳳姑娘,少‘奶’‘奶’我可不敢當。”

“少‘奶’‘奶’,沒人敢說你不是,少爺對你如何,大家都看在眼裏!”馬先登問候了銀龍,看著小姑娘問道:“她是誰?鮮族人?”

銀龍到此時才想起來,還未問過小姑娘叫什麽名字。但他很機智:“這是馬團長,你自我介紹一下。”

“我,姓李,叫李謝蘭,蘭‘花’的蘭。”李謝蘭靦腆的笑著,低下頭報出自己的名字。

“馬團長,回去跟少爺說一下,這姑娘很有學醫的天賦,我願收她為弟子!”M國醫生艾弗裏渴望的看著馬先登,表示著自己的願望。

“謝蘭,趕快謝謝艾弗裏醫生,他的醫術很高明!”火鳳慌忙拉過李謝蘭,讓她磕頭拜師。

艾弗裏急忙攔住,指指銀龍:“小姑娘,你愛上了他是不是?這需要你的丈夫同意!”

火鳳驚訝:“艾弗裏先生真了不起,你比‘女’人的心都細。銀龍,你真的愛上了她?”

“不,是我愛上了他!”小姑娘羞澀的笑著:“等我長大了,我會嫁給他!”

“祝賀你,銀龍!”火鳳大方的拍拍銀龍的肩膀,對小姑娘李謝蘭說道:“你未來的丈夫會同意的,拜師吧!”

銀龍在傻笑,雙手搓著無話可說。艾弗裏坐在‘床’邊:“不用磕頭,鞠躬禮三個就行!”

“少夫人,胡鵬生大隊長來到,他有要事和你說!”騎兵連長進來,低聲的對火鳳說道。

“你們隻管拜師,我去去就來!”火鳳慌忙走出石‘洞’,看到特戰隊一行人在山溝裏站著。火鳳飛身過去,望著胡鵬生問道:“胡大隊長,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