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新的發現
人越老越怕死，官越大越怕死，這是洪老大的真實表現。外院的槍聲把他打醒了，這裏他已經不是主人。看到常林如此絕情要收走他的生命，撲騰一下跪倒：“好漢，你可以提一切要求，隻要不讓我死。”
“一切要求？”常林冷笑道：“你對我一點用途都沒有。”
“有，有。你可以把我送到你們國家做俘虜，我也可以把自己在東南亞的財產都給你，喜歡女人，我可以把女兒也給您，她比阮明雪不差。”洪老大嚇得癱軟在地，冷汗在肥胖的身子上好像是水珠一樣密布。
“你為啥不在城裏享福，跑到這深山老林？”常林突然開口，這問題他想了好久都不能理解。七號公路在三十裏以外，而這裏是三座大山的峽穀。
從七號公路朝西南走，是一條簡易的便路。兩座大山北邊是陡峭的絕壁，右邊是四五十度的坡地。穿越到盡頭，才是一片開闊之地。小湖西邊就是越國的高寒地帶大森林，形成了這樣一個世人不知的小盆地。
“這裏僻靜，可以做外人不知的事情。”洪老大歎口氣，滿腹委屈的說道：“戰爭，其實是政治和統治者的利益爭奪，我不想參加進去。
我們弟兄在七歲、八歲就開始拿起槍拚命，這裏是當年打鬼子逃亡時發現的。等我們長大，倭國人投降了，可法國、美國相繼而來。他們為了我們的資源，不惜動用一切武力來侵略！
我拉起了隊伍做了營長，而我弟弟做了一個保安屯領導。利用戰爭搜刮來的一切物資，要在這裏建成一個世外桃源。我拚命地把武器彈藥、各種物資、機械設備、黃金珠寶運到這裏，圖的是能有個幸福的晚年。
戰爭開打前，我把柑塘機械廠、紡織廠、農機廠的最好、最先進的設備、棉紗、布匹全部運回來，讓我整整運送了半個月。當然，我不是搶來的，是我用越南盾買回來的！”
“哦？”常林感覺有點怪怪的，買這些東西幹啥？難道他要辦機械廠、紡紗廠不成？不可能！縱然要辦廠，也不會去買舊的設備。難道——
“在我們國家，身上帶著幾十萬、上百萬是最窮的人。你們國家的一百元等於我們的貨幣二十多萬。一張巴掌大的紙就能把人們辛辛苦苦種來的糧食、采來的果子、生產的商品、冶煉的金屬變成自己的，所以，我動心了。趁我弟弟年輕氣盛負傷後絕望之際，在這裏蓋了莊園。”
“等等！”常林急忙喝住喃喃自語般的洪老大，急促呼吸著問道：“你在印假幣，而且是你們本國的貨幣？”
“對！”洪老大咧嘴淒涼的一笑：“印了將近二十年紙鈔，我又失去了興趣。錢太多朝哪裏花？東南亞我有自己的產業，無非是遮人耳目。其真實目的就是讓他們知道，我的錢是經商賺來的！
可現在呢？兒子死了，弟弟一家也都死光了。隻剩下一個女兒和幾個女人都在國外，我不能死，我把所有家產都交給你，隻要放我一條活路讓我出國就行。”
“你運回來的設備在哪裏？印製鈔票的地點在哪裏？難道都在房子後邊的山洞裏？”常林吃驚非小，他猜想到山洞，可他沒有想到山洞會如此巨大！能存二十多年搜刮來的物資，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兒！
“是，是在山洞裏。當初我們弟兄在這裏，發現了這裏巨大的自然溶洞。四十多公裏長，一直通往湖邊。為了建造這裏，我花費多大財力，殺了多少知情的部下，曆經三十年歲月啊！”
洪老大哭了起來，窮盡一生打造的基業被別人奪走，這對他來說是多麽殘忍的打擊。他知道麵前的青年人不可能放過他，擦幹眼淚說道：“你開槍吧，我女兒遲早會回來找你算賬！”
“哈哈哈哈！”常林狂笑起來：“東南亞有多大地方？她現在不敢回來，等戰爭結束時，我會親自去幹掉你們一家！”
“不！”洪老大抱住常林的腿，哀求著喊道：“我沒用，可她是個女孩子還年輕，你可以留下她做一小妾，可以給你生兒育女。”
“讓她在我身邊變成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把我送上西天，從新奪回你的一切！”常林凜若冰霜的說著，一腳踢開跪在地上的洪老大。
“她不知道這裏，你放過他吧！”洪老大再一次撲過來，哀嚎著常林放過她的女兒。
“不知道？”常林一愣：“你是騙我對吧？”
“真的！她生下來就加入了東南亞國籍。”
“奇怪，你把兒子留在國內，送走女兒。難道她能給你傳後？”常林感覺不可思議，洪老大是不是腦殘了？
“沒有自己人在軍隊裏，很難控製一切。我運送的物資要藏起來，當然不會讓別人去辦。打仗我從來沒有讓他上過戰場，可誰想到沒有死在美軍手裏，反而死在了同誌加兄弟的中國軍隊。”
洪老大沮喪、困惑的繼續講著：“經曆幾十年戰爭錘煉的軍事強國，還在蘇聯老大哥的支持下徹底敗在中國軍人手裏，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遊擊戰誰教你們的？是我們！你不會想到，我們的目的不是去占領你們的土地，而是去摧毀、去消耗你們的軍事實力。紅河是一道天然屏障，可我們十四路同時出擊，短短二十多天就徹底打到了北部重鎮柑塘。”
常林抽出兩支煙同時點燃，塞給洪老大嘴裏一支，自己吸了一口繼續說道：“往南去你們還有險地可守嗎？我們為啥要撤兵？”
“你們不敢進攻胡誌明市，害怕蘇聯惱怒出兵。”洪老大也在猛烈地抽著煙，他接過常林的話題，做著軍事上的分析。
“是，我們不想戰爭，不想引起南北都有戰火。這說明了什麽？說明我們珍惜生命，不願讓千萬個家庭失去兒子、丈夫和父親！”
“你不準備殺我了是吧？”看到漸漸平穩的青年人這麽久都沒有動手，洪老大好像撈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殺你？你還能活多久？將近六十歲的人，你還能對我構成威脅嗎？我會放了你，但不是現在。”常林提起來洪老大，走出房間後去到偏房的一個屋子裏。他撿起一塊破布堵住赤身的人，這才走出去把門鎖好。
阮明雪、唐翠華在自己的房間裏不敢出來，她們害怕死人，更害怕被子彈打穿腦漿而死掉的屍體。她們從門口看到常林沒有殺掉洪老大，相互驚訝的看著走了出來。
“做飯，我已經餓了。”常林帶著微笑，對走出來的女人喊著。
“早就做好了。”唐翠華急忙去廚房，阮明雪也要追過去，被常林一把抓住。
“把桌子放在院子裏，咱們在這裏吃飯。”
洪老大已經說出了房子後邊的山洞，常林還不敢告訴眼前兩個女人。這件事他必須探明後再做決定，下一步該如何走應該考慮了。
吃罷晚飯，等兩個女人洗刷完畢後，讓她們去到地洞裏休息。常林準備了食品、飲水、手電等物品，趁著天還未完全黑下來又一次走下了木床下的地下室。
點亮房間裏的蠟燭，常林就開始搜索起進入暗道的機關。常林沒有詢問怎樣進入，他已經有了明確的判斷。洪老大弟兄不可能把機關設在其他人住的房間，唯一可能的是地下室另有秘密。
“不對！能隱藏機器設備和大批物資的進出口，絕對不會是一個很小的進出口！”常林在房間裏搜索時，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眼睛一亮，走出地下室朝前院走去。
高義山等人埋好了屍體、收拾好了一切正在吃飯，看到常林要出門，走過來笑道：“這仗打得真痛快，可惜我們九個人沒有殺幾個，都被這群女娃幹掉了。”
“殺人很有趣？”常林笑裏藏刀說道：“內院我還管著一個師長，你要想殺人，我把他交給你。”
“不不不，我不殺俘虜。”高義山扒著飯狼吞虎咽的吃著，目送常林走出了莊園。
“他要去哪裏？”阿娟走過來問道。
“不知道。”
阿娟眼睛一眨，把飯碗塞到高義山手裏：“我去看看，你把大門關上。記住我們今晚不回來，不用留門。”
“你要——”高義山嚇了一跳，這女孩太瘋狂了吧？才十五歲就想做女人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拿著手電，你想他今晚還會回來？”阿娟笑著、跑著，轉眼間走進了通往莊外的門洞。
“他要幹啥？嘿，隻帶了一把手槍，不可能走得太遠。”高義山把飯碗放到地上，走到大門前去關閉兩扇沉重的木門。
常林在莊園西邊的林子裏走著，後邊的腳步聲他已經知道是阿娟追了過來。這是他最希望的，隻有機靈的女孩才能幫他解開謎團。可他不能直接去喊，害怕高義山等人想歪了。
“你要幹啥？”看到常林一路走、一路觀測，不停地看著後邊的山體和地上的痕跡。
“後邊有山洞，你認為進出口會在哪裏？”誰都可以瞞著，唯獨阿娟不能。他們兩個人已經結下了深深的情意，不會吧心裏的秘密隱藏。
“山洞？你不認為進出口是在莊園裏，而是在莊外？”阿娟驚愕的看著常林，這種推測她很難相信是眼前的人做出的。
“能把機器、設備運送進去的洞口肯定不小，他不會雇傭很多人裝卸車，很有可能是直接把汽車開進去！”常林站住腳，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啊！你說山洞裏儲存了大量的設備、物資、武器，洪老大腦殘了？花錢存那多東西？”阿娟那裏肯信，最蠢笨的人也不會這樣做！
“他有自己的製鈔廠！”常林在阿娟耳邊輕輕地說著。
“啊！”阿娟驚呼起來，拿著假鈔買東西，然後把購買的物資存放、銷售。難怪這所莊園蓋得這麽漂亮和堅固，洪家是拿著廢紙做買賣。
“傻了？我在等你的分析！”常林笑了，誰聽到都會大吃一驚，印製鈔票將近二十年，你說洪老大有多大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