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城南門……

一行隊伍在眾多玄武禁軍的護衛下緩緩駛了進來,馬車由象征著尊貴身份的黃色檀木製成,遠遠一看就能夠知道誰人能夠坐在馬車上。

“陛下!我們已經抵達了玄冥城!”一個穿著藍色鎧甲的士兵來到了水南天的馬車前稟報道。

水南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路上的顛簸讓這個皇帝顯得有些疲憊,但是自己女兒的性命有關乎著一切,所以他從玄武城遠道而來,來到了這個極度危險的城市。

“直接帶朕去見玄玉將軍吧!朕有些話想要問問他們!”水南天的臉上寫滿了不悅,他不明白在蘇白和季禮兩人的守護之下,水丹瑤到底是怎麽被抓走的。

一路上,路旁的平民或者士兵看到了這一隊馬車,紛紛跪下行禮,頗有些壯觀,玄冥城的十裏長街跪滿了前來迎接的人。

馬車隊伍行駛到了軍部的旅館門口,季禮和龍鱗雲在那裏已經準備好迎接水南天的到來。

在眾人的注目下,水南天緩緩地從高高的馬車上走下來,第一眼先是看向玄玉將軍季禮,然後目光瞥了瞥龍鱗雲,不禁眼神露出了一絲疑惑,這是一張生麵孔,水南天可從來沒有見過。

但是能和季禮站在一起的人,軍銜都不會低,這個少年陰柔的麵容和俊逸的外表看起來才不過二十歲的樣子,這就更加讓水南天的心中充滿了疑問。

“季禮,這位是...”水南天指著龍鱗雲問道,龍鱗雲向著水南天微微行了一禮。

玄玉將軍早就料到了水南天會有這種疑惑,連忙解釋道:“陛下!恕臣擅作主張,這是我新任命的我軍‘驃騎大將軍’龍鱗雲,因為龍將軍來這裏的時間還很短,所以臣還未來得及向陛下上報!”

水南天皺著眉頭看向龍鱗雲,龍鱗雲的目光直視水南天,然後雙手抱拳道:“陛下!臣龍鱗雲來自中土世界,龍族!”

這下水南天剛剛還是皺著眉頭的臉色馬上就變得精彩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俊逸不凡的少年,然後把目光轉向季禮,季禮也是向著水南天點點頭,表示他說的都是真的。

水南天這才一展笑顏,然後扶住龍鱗雲的手說道:“哎!原來是龍將軍啊!剛剛朕也正是糊塗了,居然有眼不識泰山,難怪這麽年輕就會被季禮將軍拜為‘驃騎大將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龍鱗雲則是低頭著頭,不看水南天,說道:“陛下謬讚了!龍某也是萬幸能夠被季禮將軍看中,委以重任,心中不勝感激!”

水南天滿意地拍著龍鱗雲的手,眼中滿是歡喜,曾經有個龍墨讓他心花怒放,但是沒想到卻是炎墨假扮的,但是今天卻來了個貨真價實的中土強者,而且還是隸屬於龍族。

雖然水南天不知道在中土世界,龍族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但是但凡與龍掛上鉤的,都無疑是強者的標誌。

龍鱗雲此時當然不知道水南天心中的想法,他此時在想要是水南天知道其實龍鱗雲和龍墨還有炎墨其實都是一個人,不知道心裏會不會崩潰。

水南天鬆開了龍鱗雲的手,然後看著季禮說道:“怎麽!就把我晾在這裏,不讓我進去嗎?”

水南天心中這時還很高興,連水丹瑤的事情都還沒有提起來,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龍鱗雲的身上,畢竟這是一個來自中土世界大族的強者,即使是他水南天,也要放下麵子,以禮相待的。

水南天和季禮龍鱗雲三人在一眾護衛的擁簇之下,來到了他們平時開會的地方,然後遣散了眾人,三人就近坐了下來。

水南天的目光向著門口看去,然後皺著眉頭說道:“怎麽不見蘇白那個小子,快點讓他來見我吧!也不用躲著藏著什麽的,該來的總會來的,別以為這樣朕就不會處罰他。虧朕還僥幸地想著有他保護,丹瑤就不會出事,看來還是朕高估了他!”

季禮的目光看向龍鱗雲,龍鱗雲眼光也看向季禮,兩個人目光交匯,但是誰也沒說話。

氣氛逐漸沉寂下來,水南天看著不說話的兩人,心中有了那麽一絲波動,然後眯著眼睛看向季禮,“蘇白人呢!怎麽都不說話了啊!”

季禮這時候抿著嘴唇,臉色鐵青,雖然他知道遲早是要麵對這件事情的,但是自己心中還是疙疙瘩瘩。

一旁的龍鱗雲歎了一口氣,然後帶著惋惜的神色說道:“陛下!蘇白將軍他已經...”

“已經什麽!”水南天突然從椅子上竄了起來,神色緊張地看著龍鱗雲,似乎已經忘記了他是來自中土世界的貴賓了。

深吸了一口氣,龍鱗雲的眼神不閃躲地看著水南天,“蘇白將軍已經羽化登仙了!”

龍鱗雲用最委婉的方式道出了蘇白的去向,但是水南天還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居然已經去世了。

水南天顫抖著手,撐著桌子,他不相信龍鱗雲說的一切,但是當他的目光看到坐在他身旁沉默不語的季禮之後,他也就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睡你那天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然後默默地閉上了眼睛。蘇白作為玄武國的守護神,在四國之中可以說是強大到沒有對手,或許除了他的師傅水仙芸能夠與蘇白一戰之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是他的對手。

水南天喘著粗氣,顫顫巍巍地說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會這樣!蘇白那麽強,到底是誰能殺他!”

二十多歲的王靈境,即使放眼整個大陸,在一些神秘的大族之間,也是數一數二的絕世天才,怎麽到這裏就突然沒了,在這個高手數量遠遠不如炎龍國的玄武國,有蘇白在,炎龍國根本不敢大肆全麵進攻,打了幾年也都是圍著一個玄冥城打,還打不下。

如果蘇白直接進入戰場上,一人可抵千軍萬馬,簡直就是一個人形作戰兵器。

季禮這時候艱難不可思議地出聲說道:“是蘇白自己的選擇,他看到自己保護不了長公主殿下,就自己一個人擅闖炎龍國大軍,打算救出長公主殿下,在打死六個王靈境的高手之後,自己也是油盡燈枯,犧牲了!”

顯然,玄玉將軍季禮也是對蘇白為什麽隻身一人闖進炎龍國大軍救水丹瑤這件事情表示匪夷所思,但是無論真相是什麽,蘇白都已經去世了,這些東西也就不是那麽重要了。

水南天這時臉都有些氣的的發紫,咬牙切齒到:“這小子!本以為他會收了心,沒想到還是那麽莽撞!怎麽就分不清是非對錯了呢!唉!”

水南天痛恨蘇白,但是心中又無限惋惜,哀其不爭,又對他的去世表現出可惜,而且這對自己的女兒水丹瑤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或許以後她都會活在蘇白去世的陰影之中。

三個男人就這麽坐在這裏,兩個人歎著大氣,一個人沉默不語,顯然龍鱗雲是唯一一個知道實情的人,蘇白的去世,他也是心中感到可惜,但是他絕不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他,水丹瑤和自己明明就是兩情相悅,蘇白在怎樣也隻是一個人的單相思罷了。

其實龍鱗雲也不知道的是,他其實也是個局中之人,蘇白,龍鱗雲,水丹瑤,這三個複雜的關係,就一直那麽糾纏不清,以至於他們之中都沒有一個清醒的人來完整的看待這件事。

蘇白放棄了對水丹瑤的追求,以最轟轟烈烈的方式擁抱了死亡,去履行了自己作為一個騎士的諾言,七年之前,那大殿之中一句“我願意為她付出我的性命”也成了蘇白最真實的寫照。

在長久的沉默之中,水南天第一個出聲,看著臉色不好看的季禮和一言不發的龍鱗雲,他歎息道:“或許這就是他對丹瑤的愛吧!是朕錯了啊!”

龍鱗雲和季禮顯然是不理解這句話的,當初他對蘇白的考驗,沒想到讓蘇白那對水丹瑤的愛深深地埋藏在了心中,隻是體現在了平常的點滴之中,而最後這種埋藏在心中深處的愛,就像地底的煤炭一般,碰到了一絲火星,最後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焦炭,這場大火轟轟烈烈,以至於讓所有的局外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龍鱗雲看著還沉浸在蘇白已經去世這件事中的兩人,沉聲道:“蘇白將軍的死,大家都很惋惜,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救出長公主殿下,並且羽予以炎龍國報複性的打擊!”

龍鱗雲不想再未蘇白去世這件事情上糾纏太多,他對蘇白也是十分敬佩的,願意尊他一聲“大哥”,但是現在水丹瑤的安危也是他十分看重的,他把水丹瑤看的比蘇白重要,況且蘇白已死,再怎樣惋惜,他也是不會活過來的,這種道理龍鱗雲還是明白的。

水南天,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抬起來頭,看著龍鱗雲的臉,擠出了一絲笑意說道:“不知道龍將軍有什麽雄才大略呢?”

或許在水南天眼中,龍鱗雲隻不過是一個中土世界大族的強者,但是現在他也隻是一個人,或許平常用來震懾他國很好用,但是在這種戰場上的功能,除非他能招來龍族強者,否則他的作用也是捉襟見肘。

龍鱗雲眼光微微波動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其實這件是事情,我和季禮將軍已經商量過了,有了明確的作戰方案……”

龍鱗雲把自己的一套和水南天說了之後,水南天的眉頭緊皺著,這件事情的成與敗完全就取決於龍鱗雲的發揮,雖然他們即使失敗了也不會有很大的損失,但是水南天也不想龍鱗雲出事,不然他們家族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看出水南天心中的擔憂,龍鱗雲笑著說道:“之前我已經和家族那邊取得過聯係了,他們會讓人來幫助我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