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商

再一次被丫鬟告知太太在休息不想見人,薛蟠摸了摸鼻子,心想這次薛王氏是氣大了,不然也不會連續一個月不理睬自己親兒子,連帶著寶釵被她帶著身邊,也沒出來看看自己哥哥,薛蟠朝裏麵看了看,什麽動靜都沒有,便轉身朝外走去,現在這個家他最大,也沒人管得了他了!

屋子裏,寶釵撩起簾子朝外看了一眼,嘟了嘟嘴巴說道:“娘,哥哥出門去了。”

薛王氏哼了一聲,一個月過去,她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剛開始又是責怪薛蟠不懂事,又是埋怨王家不給一點兒幫助,隨著時間的過去,她也想通了,既然已成定局,現在要做的是好好打理剩下的產業。

“再冷上他幾天,要不然他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那麽大的家業,說讓人就讓人了,真是氣死我了。”薛王氏沒好氣的說道。

寶釵微微一笑,走過去幫她挽上頭發,說道:“娘,其實哥哥說得也不無道理,皇商也是商,商人的地位低賤,要是哥哥真的能拿回功名,不比以前好?”

“就他,你看看你哥哥,這幾天都跑得不見人影,哪有半點讀書的樣子,我看他連書本都沒有碰過。”薛王氏氣道,伸手拉過寶釵說道,“難道你以為我不想你哥哥得功名,但你想想,就是榮國府那樣的大家,也隻有一個考上的,功名哪有那麽容易得到的!”

聽著薛王氏的話,寶釵心情也低落下來,但還是打起精神安慰道:“我覺得哥哥這次是動了真格的,媽媽待會兒還是見見他吧,別因為這些事情生分了。”

“那是我親生的兒子,哪裏舍得生分了,我隻是氣他這般做事。”薛王氏到底還是妥協了,歎了口氣說道,“他要是真的想要考科舉倒也是好的,就算是沒考上,長點知識收收心我就滿足了,省得跟以前似的,罷了,待會兒他回來,你叫他來見我!”

寶釵聽著,眉頭鬆了開來,她倒是沒有像薛王氏那般覺得氣憤,看看家裏的日子依舊那樣過,沒有絲毫變化,現在娘親和哥哥又和好了,就放寬了心,到底還隻是七歲的女孩子,即使聰慧也沒有那麽多考教。

那邊薛蟠出了門,卻徑直往郊區的一個小莊子去了,跟在身邊的已經是小廝侍書,這時候帶著諂媚的笑容說道:“爺,今天還去看燒窯子?那個啞巴真的能燒出東西來!”

薛蟠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勾,放棄那塊大肥肉,薛家然需要來錢的地方,他要是不想出賣現在手中的土地莊子,就要另想辦法,帶著上一輩子記憶的薛蟠,自然不會讓自己淪落到變賣家產的地步。

薛蟠走到莊子的時候,早有莊上的傭人迎了出來,引著他往裏麵走,一路上也看不到多少人影,到了大屋子,那人停了腳步,隻剩下薛蟠帶著侍書走進去,屋子裏造了一個大大的土窯,這時候冒著熱騰騰的火氣,一個人頭在土窯後麵晃動著。

侍書扯著嗓子喊道:“劉延,我家少爺來了,你還不快出來。”

那土窯後麵鑽出一個人影,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張臉被煙薰的黑黑的,平凡的五官,倒是有一雙晶亮的眼睛,看見薛蟠的身影便咧開一口白牙,用力的鞠了個躬。

薛蟠微微一笑,當初他會救下這個啞巴,就是因為這個跟自己上輩子一樣的名字,卻不想撿到了寶,啞巴祖上是燒窯的,他也有一身好手藝,隻是因為身殘被人霸占了家產,落得個流落街頭的下場。

知道他會燒窯的時候,薛蟠腦筋一轉,就有了主意,一些這個時代不存在的東西,通常可以賣出高價,隻要他控製住產量,隻怕到時候是有價無市,而這個啞巴的出現就太合他的心意了,一個不會外傳技術的員工,哪個老板不喜歡。

薛蟠揮手讓侍書也出去,不是他信不過侍書,隻是他沒辦法解釋自己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侍書瞪了啞巴一眼就出門了,薛蟠走過去問道:“今天怎麽樣,有燒出來嗎?”

啞巴有些愧疚的搖了搖頭,轉身從後邊拿出一個小布袋,打開一看,卻是一些碎玻璃,隻是裏麵的雜質很多,看起來沒有晶瑩剔透的感覺,算是廢品。

薛蟠歎了口氣,雖然他知道原理,但是這些工藝做起來比書上寫的可是難多了!心中雖然失望,但他臉上卻不顯露出來,免得打擊了劉延的信心,隻是笑道:“已經很不錯了,再改進改進就行,今天這一爐不是還沒燒出來嗎,說不定就成了,你才剛開始做,分量溫度難免會掌控不好的。”

劉延聽他安慰,咧開一口白牙笑了笑,又鑽回爐子後邊去了,薛蟠湊過去看熱鬧,劉延卻擺手不讓他過去,指了指火爐示意很燙。

薛蟠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不怕,你還一直在爐子前麵看著呢。”

劉延看了看薛蟠粉粉嫩嫩的肌膚,再一想自己那黝黑的臉皮,心想那怎麽一樣,就是不讓他靠過去,薛蟠也沒有辦法,就去找了張凳子就近坐了下來,支著下巴看著這邊。

被他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劉延心裏有些不自在,臉頰微微發燙,幸好這時候灰頭土臉的也看不出來,盡量無視那邊的眼光專心對著火爐,心思卻不由自主的回到那一天,自己窮困潦倒的背趕出家門,背負著辱罵,這個人穿著一身錦衣,像天上的神仙公子般出現,小小的年紀,卻讓那些惡人畏懼不已。

能吃飽穿暖,甚至每天做著喜歡事情,劉延覺得自己上輩子絕對積了德,不然怎麽能遇上這麽好的主子,不過這個主子長得也太好看了些,比他見過那些姑娘都要美,每次在他的視線下,劉延總覺得自己也要隨著爐子一起燒起來了。

薛蟠撐著下巴看著爐子,其實思緒已經飛到天邊了,他爹當初置辦的鋪子雖然賺不了多少錢,卻用上了最好的地段裝潢和人工,想來他也是想大幹一番的,卻不知因為什麽耽擱下來,弄到最後成了雞肋。

等玻璃製造出來,一些相應產品也可以打造了,這些鋪子就派上了大用場,那些掌櫃的可都是人精,怎麽做生意也用不著自己去教,隻要敲打一番,坐等收錢就是,反正這項手藝他是不打算傳出去,隻有劉延會做,不怕人家搶生意。

隻是考科舉這一項有點兒難,雖然在薛王氏和寶釵麵前做了保證,但薛蟠心裏也有些忐忑,那些之乎者也可不是自己擅長的,看來要請一個好老師才行,努力上幾年,就不信憑著兩輩子的隻是都考不下來。

正想著,卻看見劉延朝著這邊招手,薛蟠立馬知道快要出窯了,快步走上前,不敢太近,怕待會兒自己影響了劉延動作,兩隻眼睛卻直勾勾盯著那兒。

劉延咧嘴一笑,轉身臉色一肅,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將燒好的一爐提拉出來,薛蟠湊過去一看,臉上大喜:“成了!”

隻見一個方形的容器中,盛放著晶瑩剔透的**,那是還沒有成行的玻璃,帶著異樣的色彩,那放到現代就還是次品,但在古代,這些色彩反倒是顯得玻璃更加流光溢彩,適合做裝飾品。

劉延並不停頓,一連串的工序看得薛蟠眼花繚亂,暗暗想著工匠果然不是輕鬆的活,這要是自己親自動手,恐怕一輩子都沒有這麽利落,但看著劉延行動,似乎天生就是為這一行而誕生的。

玻璃的定型冷卻都需要時間,薛蟠也不耐煩一直盯著,反正有劉延在他放心,就出去轉了一圈,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回來,再次看見的時候,那玻璃已經被做成了首飾,因為帶著彩色,倒是沒有做成鏡子,這個可以放到以後再用。

金銀珠串上,點綴著盈盈星光,為那死器帶出一絲靈動,劉延的手藝好得沒話說,加上薛蟠的設計圖,打造出來的東西讓升為設計者的兩人也為之一歎。

薛蟠走過去拿起一隻金步搖,上麵垂掛著用玻璃絲做線,小玻璃珠做丸的墜子,中間鑲嵌著一顆翡翠,邊上用閃著五彩的琉璃做圈,在有光線的地方,更是顯得流光溢彩,薛蟠可以確定,這些首飾一拿出去,絕對會讓那些女人瘋狂。

“劉延,做的太好了,你絕對是大師級的人物。”薛蟠忍不住想去拍拍劉延的肩膀表示讚賞,無奈的發現現在自己還是矮小子,勉強夠到人家的肩膀,畫麵顯得分外詭異,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說道,“做的很好,你想要什麽獎勵,不過分的我都可以給你。”

劉延卻搖了搖頭,又走到一邊拿出一樣特別用布包起來的東西,遞到薛蟠麵前。

薛蟠疑惑的打開一看,驀地一怔,裏麵卻是一塊用琉璃打造的圖章,隻有半個手掌大小,小小的空間卻被雕刻成一片剔透風景,也不知劉延是怎麽做到的,翻開底端一看,正是篆刻著一個薛字,難得的是摸上去很滑溜,竟比得上玉石。

前幾天他也就隨口一提,誰知劉延卻上了心,立刻給他做出來了。薛蟠看劉延一副緊張的模樣盯著自己,便笑道:“專門為我做的嗎,謝謝,我很喜歡。”

看著薛蟠言笑盈盈的樣子,劉延微微低下頭,咧開嘴顯得分外開心,帶著些許羞澀,剛才燙到的傷口似乎也不痛了。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我發現,我家原本腹黑的家夥誘受了~~~親們,不要大意的留言吧,當然,要是長評的話,某更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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