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鐵騎,奔馳在這遼闊的大草原之上,有如一條縱橫於天地間的黑龍般,縱橫翱翔。

呂莽,柳尚二人輪流背負著昏死過去的李顯,而在隨著大軍,朝著大秦國的方向,飛也似的奔騰著。

自早上與蒙恬他們分開之後,呂莽與柳尚二人,帶著這數萬鐵騎,就沒有下過馬過。

他們不惜馬力的,一直在往前奔馳著。

身後,黑壓壓的一片烏恒鐵騎,足有四五萬左右,是緊緊咬住他們不放,所以,柳尚與呂莽二人,那是誰也都不敢停下來半分。

或許是因為馬背上劇烈的抖動吧,被蒙恬狠狠的一下重擊後腦勺而昏厥過去的李顯,悠悠地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個鬥大的纓盔後腦勺。

這會,李顯正被呂莽背上背上狂奔著。

“放我下來吧。”悠悠地歎了口氣,事到如今,李顯又還有什麽還不清楚的。

他不怪蒙恬他們的擅作主張,但是,事以至此,李顯也是無能為力,更何況如今事態的嚴重性,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李顯不得不重新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將軍坐穩了。”通紅著一雙眼睛,呂莽一手操著馬韁,一手解開了綁在身上的布帶。待得李顯坐穩了後,呂莽就在馬背上起身,單跳至邊上一匹空著的馬背上。

“所有騎兵都被蒙恬一起送出來了嗎?”回頭看了看那身後窮追不舍的烏恒鐵騎,李顯轉過頭來,一臉淡然地問了問呂莽。

“嗯,蒙將軍把所有的騎兵全調過來了,總共是三萬七千五百騎。”右邊柳尚快跑了兩步上得前來接口回道。

略微考慮了一下,李顯就回頭朝柳尚道:“如此,柳尚,你且領二萬鐵騎快馬先行一步,至前頭處,列陣以待,我隨後就到。”

“將軍不可……”柳尚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李顯話裏的意思,還以為李顯是要留下來斷後,不由得大急。

“還不快去,孤自有道理。”臉色一沉,李顯怒喝出聲。

“喏……”柳尚不敢再多言,對於李顯的威嚴,他還是很有些害怕的。

柳尚得了將令,自去引著二萬鐵騎,不惜馬力的,狂往前奔去。

而身後的李顯,卻是領著一萬七千餘鐵騎,稍微的放慢了些速度,以保持著勻速的前進。

後頭處,那烏恒國的追兵們,突然之間見得這秦國的大軍竟然突然之間一分為二隊,記得早上那會這秦軍就分過隊。

那秦軍主將,竟然讓騎兵先走,而獨留下步兵斷後,烏恒國騎兵頓時一時間分不出個頭腦來,他們一時沒搞明白狀況,自然就是留下一部分兵馬守著這些步兵,而分出一半人馬去追擊那些逃跑的騎兵了。

可是,這會兒,都跑了小半天時間,這夥騎兵竟然又一分為二了。

騎兵可不比步兵,前頭處那些被留下來的步兵,他們烏恒鐵騎完全可以無視的直接從他們邊上繞過去,可是,這一次留下來的卻是一支近兩萬的騎兵。

這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股不弱的戰力了,烏恒鐵騎不敢再選擇繞過這些騎兵而追擊前麵那快馬奔跑過去的。

如此,一追一逃之間,又是小半天過去,至申時初,李顯再次碰上前頭處的柳尚大軍時,柳尚早已是率著大軍在此休息了足足兩個時辰之久。

招呼了一聲,沒有停下,李顯繼續領著大軍,在前麵狂奔,而讓柳尚領著大軍在後,一路慢慢往前奔走。

這就如同是一場接力賽一樣,若是李顯與柳尚大軍合在一起跑,到最後,他們隻能是被身後的烏恒鐵騎追到力竭而死。

可是,如李顯這般安排,大軍分成李顯與柳尚二部,一分為二之下,一方在慢步拖著身後追兵的速度,而前邊卻是快馬奔上前去以做休息。

等到李顯再超過柳尚大軍後,又讓柳尚大軍在後,李顯大軍在前,爭取時間休整以養足馬力和體力。

如此,李顯和柳尚二人循環往複的休息,隻要連續兩三個循環下來,不論是李顯部還是柳尚部他們雙方的馬力和體力,都能夠得到全麵的回複,而身後的追分,卻仍然一直都在不停的追逐著。

時間一長,這其中自然會顯出差距來。

如此,一直到第三天後,烏恒人終於是發現了這其中的奧妙所在。

為什麽,他們每一次麵對的秦軍,都是精氣神十足的人,而他們自己確是越跑越沒力氣。

然而,當烏恒人反映過來之後,一切也都已經晚了。

十裏之外,李顯駐馬於陣前,雙眼,如惡狼般,死死盯著麵前這一萬七千餘鐵騎。

“我大秦可還有善戰之士否?”

一萬七千餘驍騎,就這般坐在馬背之上,雙眼緊緊地盯著李顯,他們一時還無法知道李顯的用意,但是,他們確正在默默地積攢著心中那一份正在湧動的戰意。

因為,他們已經感覺到了李顯那洶湧澎湃而昂然的戰意。

“我大秦可還有善戰之士否?”

“我大秦,可還有善戰之士否?”

“某願為王先登……”陣後,一聲怒吼而起,終是有一人應聲站了出來。

這是一員昂藏大漢,身量雖隻八尺開外,然而,那棱闊分明的臉線,那如刀般插峭而起的劍眉,那如夜鷹般的銳利眼神,那逼人的殺氣,無一不是說明,此人,是一員不可多得的驍將也。

“汝乃何人?”

“某橫野將軍帳下白起是也!”

“壯哉!!!孤若不死,汝必為王!”

“諸將士聽令,且隨孤王回身,屠盡烏恒。”李顯執天子劍憤然而起,轉身拍馬向著身後而去。

“驍騎之誌,有我無敵……”

驍騎之誌,有我無敵驍騎之誌,有我無敵……

反殺,嘎嘎……瘋狂的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