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回來了

雙方的槍聲淹沒了彈坑了的哭喊聲,大家不停的跟隊長說話,他們要留住自己的隊長,張鵬的心髒頑強的跳動著,似乎他聽到了戰友們的請求,不忍離開他們···天漸漸的亮了,我軍陣地上的官兵首先發現了情況不對,這夥進攻的‘敵人’怎麽光喊叫不開槍啊,趕緊停止射擊,仔細觀察後,發現穿的是我軍軍裝,立刻派人聯絡,確認是自己人後,一群人衝下來接應他們。這時越軍也反應過來了,自己幫錯忙了,又開始一輪射擊,試圖阻止他們。

‘咣咣’弄清情況的我軍不再客氣,馬上呼叫炮火支援,聽到炮彈的呼嘯聲,越軍士兵立刻鑽洞防炮,他們知道自從遠程火炮營被殲滅後,炮兵們已經輕易不敢開火了,沒人撐腰,步兵們的膽氣小了很多,聽見我軍開炮,馬上鑽洞。

上了陣地,劉洪文立即要通偵察大隊的電話,要求大隊支援,古濤得知張鵬身負重傷,生命垂危的時候,立即命令附近待命的支援分隊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搶下來,自己親自帶人在公路上駕車等候。支援分隊接到命令後,毫不遲疑趕到陣地上,在大白天把偵察分隊接應下山,冒著敵人的冷槍冷炮穿過數條封鎖線,將傷員送到戰區野戰醫院。

張鵬的傷口感染了病毒,造成血液感染,生死一線,在醫院裏整整搶救了三天三夜,把他從生死線上拉回來,一直守在病房外偵察分隊這才在領導們的勸說下離開,張鵬醒來已是七天以後。

張鵬好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朦朧中覺得有人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接著有人背起他,耳邊滿是噠噠的槍聲,接著是一片爭吵聲,迷迷糊糊的被人抬上擔架,被人送上顛簸的汽車,好像有人給他治傷,還有個女人總是徘徊在他的床頭偷偷哭泣···他覺得自己睡得時間太長了,口渴的很,努力地睜開雙眼,滿目的雪白,這是哪裏,張鵬下意識的伸手去枕邊摸槍,卻摸了個空,心裏一驚,我的槍哪去了,急忙掙紮著起身去找,身體卻根本不聽使喚,‘啊!’的一聲,從**翻了下去。

“你怎麽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女護士聽到動靜跑進來問。

“滾開,滾開!你是誰?”張鵬使勁推開上來攙扶他的護士,毫無防備的護士被他推了個趔趄,坐在地上。

“你瘋了,這裏是醫院!”護士被摔疼了,眼裏帶著淚花喊道。

“醫院!?醫院也不能下了我的槍啊!”張鵬的腦子裏隻剩下槍了,根本不買賬,吼道。

“醫生,醫生,六床精神不正常!”護士見和張鵬說不明白,隻好起身跑到門口喊醫生。

護士的話音剛落,‘呼啦’從門外衝進來幾個人,上前抓胳膊拽腿的把張鵬架到**,可憐張鵬這時成了‘病貓’,根本敵不過眾人,隻能嘶啞著嗓子吼叫。

“戰場應激反應,趕緊給他注射鎮定劑!”一個四十多歲的軍醫吩咐說。

很快,一個護士拿著注射器進來了,剛要注射,沒想到‘病貓’發威了,張鵬見到注射器眼都紅了,這又勾起了他童年的往事,在本來就不太清醒的張鵬看來現在眼前的已不是注射器,而是敵人明晃晃的匕首了,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力氣,身體一震,把按著他的幾個醫生護士甩到一邊,一骨碌站起身,單腿獨立的靠牆站著,順手抄起輸液用的鐵架子和一幫呆若木雞的醫生護士對峙著。

“同誌,你不要衝動,我們是好意,小心你的傷口!”軍醫見狀急忙上前勸解。

“胡說,你們下了我的槍,又要紮我,好意在哪裏?”張鵬揮了下輸液架,逼退軍醫,點著護士手中的注射器說。

“同誌,醫院有規定,病房裏不準帶槍,等你傷好了,我們就還給你!”軍醫耐心地解釋說。

“放屁,沒有槍,我還是戰士嗎?你們都閃開,我要走!”張鵬根本聽不進去,揮舞著輸液架嚷嚷著。

“周隊長,不行叫警衛連的戰士吧!”一個女醫生輕聲說。

“胡說,那是對待傷員的態度嗎?”周隊長嚴肅地說,“你們敢!”一個傷員聽到他們的話不幹了,站到他們前邊說。

“劉建,你別添亂!”女軍醫皺皺眉頭說。

“你們敢叫警衛連的人綁我們隊長,我就跟你們拚了!”傷員正是和張鵬一同執行任務受傷的劉建,“你們知道他是誰嗎?軍區偵察大隊赫赫有名的‘幽冥’,我們在敵後偵察十來天,好不容易活著回來了,你們敢綁他,先問問我答應不?”說著站到張鵬身前,怒目看著一眾‘白衣天使’。

病房裏一個不正常的都對付不了,現在又添了一個,場麵僵住了,幾個小護士卻在底下‘嘰嘰喳喳’的議論起眼前的‘幽冥’了,看來女人八卦還真不分場合,周隊長看著頭大,不知道怎麽應付了。

“隊長,我來試試吧!”這時從屋外進來一個年輕的女醫生說。

“你行嗎?他們剛從戰場上下來,有暴力傾向的。”周隊長小聲的關心她說。

“隊長,沒關係,我了解他,他不會傷害我的。”女醫生毫不在意的笑笑說。

“那你試試吧,小心點。”周隊長說。

“嗯,小馬,你不要拿針管對著他了,他最怕那個了!”女醫生答應一聲,同時讓護士收起注射器,小馬馬上把注射器放到托盤裏,大家看向張鵬,鬆了口氣,張鵬眼裏的敵意少了很多。

“小劉,你也別擋著了,我不會傷害你們隊長的。”劉建看看女醫生溫柔的眼神,不由的讓開了路。

女醫生來到張鵬跟前說:“張鵬,你還認識我嗎?”說著摘下口罩。

張鵬靠一股急勁與醫生護士們對抗,時間一長,早就大汗淋漓,整個人要虛脫了,看見女醫生露出的甜蜜笑臉,再也堅持不住了,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扔掉手裏的鐵架子,身子一歪,靠在女醫生的肩上,帶著哭音委屈地說:“莉莉姐,我渴了,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