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聞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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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早上,張全義夫婦剛出臥室門,張鵬過來跪倒在地,‘咚咚’給父母磕了兩個響頭,然後手心向上舉過頭頂。張全義不知道兒子要幹嗎,唬得一怔,燕秀芳卻明白,兒子這是按老家的規矩拜年呢,連忙拉起張鵬,推了張全義一把說:“愣著幹嗎,兒子給你磕頭拜年,還不快點給‘壓歲錢’!”
張全義在外多年,早就不磕頭了,家裏的大孩子在部隊長大的,也沒這個習慣,一時摸不清‘行情’,手忙腳亂地在兜裏一陣亂掏,整錢帶毛票有二三十塊,一骨腦放到張鵬手裏說:“爸爸就這麽多了,不夠你媽給!”
“夠了!夠了!大舅才給一塊錢。”張鵬興奮地說。
“你慣孩子,也不能這樣啊!老大一個月才掙三十塊錢。”燕秀芳嘴裏雖然這麽說,還是給了張鵬一張嶄新的‘大團結’。
“爸媽偏心,給小弟這麽多,我們也給你們磕頭吧。”幾個閨女也來湊熱鬧。
“沒結婚的女孩子是不興磕頭的,還是我給你們磕吧。”張鵬對姐姐們說完,屈膝預拜。
張荔幾個人趕緊向邊上躲,“我們可沒錢,你還是算了吧。”
“就沒打算給你們磕,逗你玩呢。”張鵬嘻嘻地笑著說。
吃過飯,燕秀芳帶著張鵬到大院各家去給同事們拜年,張全義去參加軍裏的團拜會。中午回到家,張鵬兜裏裝滿了他從未見過的各種糖塊和瓜子花生,掏給幾個姐姐一塊分享。
初三,家裏來了叔叔給爸爸拜年,四十歲左右,魁梧的身材,還算英俊的臉被一條從耳根兒劃到嘴角的傷疤破壞了。張全義把來人讓到自己的書房,張鵬隨後端來瓜子,花生,給父親和客人倒茶點煙。
“張鵬,這是李叔叔!”張全義說。
“李叔叔好!”張鵬禮貌的叫了句。
“這是…?”李叔叔疑惑的問。
“我們家老五,一直在鄉下,去年才回來。”張全義給來人解釋,“你又受傷了?”張全義指了指他的臉。
“嗨,這次差點把命丟了。”李叔叔歎口氣說。
“在朝鮮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在越南的小河溝還能翻船?”張全義驚訝地說。
“現在戰爭的形態和那時不同了…”
倆人三句話不離本行,幾句話又談到軍事上了。張鵬在旁邊坐著聽了一會,知道了這位李叔叔,叫李萬翔,父親的老部下,作戰勇敢,又有謀略,前幾年被派到越南作軍事顧問,說起他的受傷,他談到美軍的一支部隊――綠色貝雷帽。這支部隊除了那頂綠色貝雷帽之外,武器裝備和美國普通陸軍沒有什麽不同,一般都是以小隊規模行動,一個小隊12人,相當於個加強班,但其是由兩名少尉以上軍官和十名士官組成,都是職業兵,受過良好的軍事訓練,每名士官都有自己的專業,可以稱的上專家,而且還要學習至少二門其它專業,包括通訊、醫療、輕武器、爆破等等,能說兩門,甚至三門外語。
“他們不但執行偵察情報,破壞,營救戰俘,給轟炸機指示目標這些任務,還幹些幫助當地人重建家園,收攏人心,顛覆基層政權的活,和我們過去的‘武工隊’差不多了。在越南活動的特工隊不隻有美國的,我們接觸過的就有**的,**的西方國家的,還有東南亞的一部分國家的,甚至還有台灣的。”李萬翔說完喝了口水。
“美軍也在不斷的學習啊,朝鮮戰爭時,他們還隻知道打打殺殺,現在也學會收買人心了。那你的傷怎麽弄得?”張全義問。
“高炮部隊擊落了一架轟炸機,有兩個飛行員還活著,被我們俘虜,敵人就不斷派遣特工隊襲擾,試圖營救他們。我們決定以美軍的飛行員為餌,誘殲他們的特遣隊。”李萬翔說著說著陷入回憶中。
“我們成功的把美軍特遣隊圍在一片叢林中,敵人發現我們的意圖後,仍然試圖在飛機的支援下救出他們的飛行員,試探幾次,都失敗了。敵人見事不可為,準備用直升機接應他們的特遣隊撤離,我們已經調來高炮部隊,使他們的直升機無法靠近,但被圍住的特遣隊展現了高超的叢林戰技巧,企圖憑借自己的力量突圍,我們不得不幾次增調部隊堵截。幾天內多次交鋒,雙方互有傷亡,他們依然具有很強的戰鬥力,頑強的和我們在叢林裏周旋,我們仍然不能全殲敵人。當我們再次增派了部隊,收縮包圍圈,準備給他們最後一擊時,敵人趁我們調整部署,隻把注意力放到空中的機會,秘密從水路滲透進來一支支援分隊。”李萬翔喝了杯張鵬重新換過的茶水,點了隻煙,又接著往下講。
“這是一支澳大利亞部隊,人數不多,執行過無數次奪取和破壞重要目標,殲滅我方小股部隊,騷擾居民生活,刺殺綁架越方幹部的行動,但誰都沒見過他們的真麵目,被越軍稱為‘叢林之鬼’。他們一進來,首先襲擊了指揮所,打亂了我們的整個指揮係統,我就是那時候受的傷。那些人使用冷兵器同樣是高手,黎明時分他們用匕首清除了指揮所周圍的所有明暗哨,潛入內部時,趕上我出來方便。也幸虧我平時都帶著槍,受到襲擊時,開了一槍,那個敵人本想在我脖子上劃了一刀,割斷頸動脈,也許是受到槍聲的幹擾,也可能被擊傷了,隻是破了我的相,差點沒要命。”
“還得說你小李身手好,人機警,別人也許真就‘光榮’了!結果怎樣。”張全義插了句話。
“敵人趁我們發生混亂,指揮不暢的一會功夫,竟突出了重圍,他們當然也付出一定的代價,可敵人帶走了所有傷員和屍體,說明損失不會太大,依然具有戰鬥力。事後,打掃戰場,隻找到一把匕首,可能是包紮傷口時遺落的。”說著,李萬翔打開隨身的挎包,掏出一把匕首。
李萬翔從刀鞘裏抽出匕首,長有七寸,不是常見的劍形,稱為短刀更合適,刀背是一排尖牙鋸齒,刀身鍍了一層膜,看著白森森的,可沒有一絲反光,刀刃上竟有沁入的點點血痕,刀把纏繞的是黑色傘繩,吸汗又防滑。
“這刀很鋒利,用它切割鐵絲網絲毫不費勁。刀刃和刀把是一體的,不怕用力會斷,可刀把又給掏空了,你看裏邊還藏著火柴和止血藥。”李萬翔邊講解邊擰開刀把頂端的金屬帽。
張全義拿過匕首用拇指刮了幾下說:“還真是個好東西!”
“還不隻這些。”李萬翔又拿起刀鞘說,“你看,刀鞘是小牛皮的,即可以掛在腰上,還可以綁在腿上。麵上的兩個小袋裝了一支微型手電筒和一把工具刀,尾部是個指南針,一刀多用。”
李萬翔掏出刀鞘裏的電筒照了一下,在白天依然顯得刺眼,光柱打出很遠,光圈卻不散,接著又把工具刀的用法演示一遍,可以頂一個小工具箱了。
“從這把刀可以看出我們部隊的裝備和西方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啊!”張全義感慨的說。
張鵬好奇的拿起桌子上的匕首,沉甸甸的,拔出來隨手挽了幾個刀花,感覺很順手。
“咦,大侄子也會玩刀啊!”李萬翔見張鵬挽刀花的動作很熟練,驚奇的問。
張鵬沒回答,而是站起身,把大舅燕秀峰教的那套‘匕首十八式’舞了一遍,狠辣的招法,嫻熟的動作,配上這把刀,竟顯現出一種一往直前,有我無敵的氣勢。
“好!”李萬翔不等張鵬收式,禁不住喝了聲采。
“人來瘋,小孩子瞎胡鬧,別管他!”張全義不在意的說。
“老首長,你可看錯了,大侄子功夫放在一邊,這套招式絕對是從血裏滾出來的人創的!大侄子的功力也不淺啊,我現在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李萬翔嚴肅的說。
“是嗎,我還真沒看出來!”張全義驚訝的說,“小李你的本事那時在咱們部隊也是數一數二的。”
“那是你不識貨,該讓我姥爺教訓教訓你!”張鵬不滿的對父親說,惹得倆人一陣大笑。
“大侄子喜歡這把刀嗎?送給你了!”李萬翔說。
“真的,謝謝李叔叔!”張鵬高興的蹦起來。
“那你怎麽謝啊?”張全義笑著問。
“李叔叔在這吃飯,我馬上去做!”不等李萬翔答應,張鵬屁顛屁顛的奔了廚房。
“這小子飯做的不錯,今天你就在這吃吧,我去打幾個電話,把咱們過去的戰友找來,好好聚聚。”張全義不容拒絕的說。
張鵬晚上睡覺時仍然攥著刀,恐怕一覺醒來刀飛走了似的,睡夢中自己也成為一名特種兵,佩帶著匕首,持槍穿行在炮火連天的茫茫叢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