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天三夜(八)

ument.write(

張鵬幾個人連忙探頭觀察,原來是早就到的一組人等了半夜也沒有找到潛入的機會,現在實在耐不住性子了,趁‘敵人’換崗的時機發動強攻,卻在離門口還幾十米的地方踩響了地雷,緊接著瞭望台上的機槍一通掃射,這組人全報銷了,垂頭喪氣的被‘敵人’帶到營地裏去了。

“這個點‘犧牲’,還能趕上吃早飯,這幫小子準是餓壞了!”鄭保國縮回腦袋笑著說。

“老鄭,你是不是也想去啊?”楊新打趣鄭保國。

“我去,也得你帶路呀,要不我找不到夥房!”鄭保國和楊新鬥起嘴來。

“夥房,你看到他們的夥房了嗎?”張鵬想起什麽似的問還在觀察敵情的古濤。

“沒有,這個時間炊事班應該起火做飯了。”古濤又用望遠鏡仔細的把‘敵人’的營地看了一遍,依然沒發現做飯的痕跡。

“難道他們和我們一樣啃幹糧,喝涼水?”張鵬皺著眉頭不相信的說。

‘嘀嘀嘀’一輛披著偽裝網的卡車從他們潛伏的高坡下開過駛進營區,停在磚窯前,一群人圍上來,七手八腳的從車上卸下幾筐饅頭,抬下兩個保溫桶。

“媽的,原來有人給他們送飯!”古濤對張鵬說。

張鵬一骨碌爬起來,搶過還在和鄭保國鬥嘴的楊新的望遠鏡,向‘敵人’的營地看去,先是有任務的班排派人打好飯,將水壺灌滿離去,接著是休息的班排就地開飯,不時有人到水桶邊喝水,但他們仍然保持著很高的警惕性,槍就放在手邊,隨時可以投入戰鬥,最後是幾個‘四個兜兒’的幹部和炊事班的人說了幾句什麽,然後拿著幾份飯走向磚窯。

“張鵬看出點什麽了嗎?”古濤問道。

“指揮部應該在磚窯下麵!”張鵬說。

“你怎麽知道在那?”古濤驚起的問。

“你難道忘了我軍的愛兵傳統!”張鵬反問古濤。

“對啊!戰士不吃飽,幹部不能開飯的。最後那幾個幹部肯定是指揮部的。”古濤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傻樣。

“看,又有好戲了!”張鵬話音未落,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又一個破襲小組想借助水塘偷襲敵指揮部,可剛上岸,就被瞭望哨發現了。正吃飯的‘敵人’迅速分成兩路,一路圍剿侵入的破襲小組,另一路很快在磚窯前布置了一條防護線。激烈的槍聲響了幾分鍾後,那個小組也加入了吃早飯的行列。

一上午,又有幾個小組或強攻,或化妝滲透…采用各種方式試圖完成任務,可都如飛蛾撲火般的有去無回,被很快消滅了。

張鵬突然感到一陣恍惚,肉體和精神好像瞬間分離了,眼睛能看到其他人張嘴,耳朵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身體似乎僵硬了,想動下手指也半不到。他心裏明白自己是太疲勞了,這是產生的幻覺,也是個危險的信號。張鵬極力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忘記所處的險境,使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好一會,張鵬回魂般的睜開眼,眼裏閃動著靈光,身體慢慢恢複了活力。

“怎麽辦,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鄭保國有些坐不住了。

“白天那個瞭望哨對我們的威脅太大,還沒靠近就被他發現了。”楊新望著瞭望台無可奈何的說。

“張鵬,你槍法好,有沒有把握在這把他幹掉?”古濤問道。

“那沒問題,可是槍一響,我們同樣暴露了!”張鵬邊回答古濤邊盯著早上送飯的卡車緩緩開出營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幹脆衝進去等著吃午飯得了。”鄭保國焦躁的說。

“我有個主意,你們聽聽可行嗎?”張鵬目送卡車遠去對大家說。

“哦,你說說看!”古濤幾個人湊過來等張鵬說出他的辦法。

“我打算這樣做……”張鵬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我看行!你們呢?”古濤點點頭首先表態說。

“高,實在是高。兄弟你的辦法太高了!”鄭保國豎起大拇指學著《地道戰》中偽軍大隊長的腔調說。

“這麽做,成功的可能行最大,我看可以一試。”楊新也表示同意。

幾個人又就一些細節問題商量一番,分好工,悄悄地撤出了潛伏地,經過仔細偵查後,在一個離營地約有2公裏卡車返回時的必經之地重新潛伏下來。

拉飯的是一輛美國老‘道奇’十輪卡車,為便於駕駛員逃生,駕駛室沒有裝門。麵前是一段搓板路,車廂裏的兩個炊事員一邊扶著裝湯的水桶,一邊大聲的喊叫提醒駕駛員放慢車速,不要把桶裏的湯顛灑了。

駕駛員減擋收油門慢慢降低車速,小心的駕駛著汽車繞過路上的土坑,突然,路邊的草叢中閃出一道持槍的身影,駕駛員嚇了一跳,本能的踩下油門,想快速逃離。張鵬緊趕幾步,飛身竄上卡車,一手抓住後視鏡,一手扣住駕駛室的頂棚,身子一**,雙腳齊出,將駕駛員從車裏蹬出去,自己穩穩地坐到駕駛座上,踩下刹車。

摔出的駕駛員剛要起身逃跑,就被埋伏在道路另一側的楊新按住,綁起來,嘴裏塞上毛巾,拖到草叢中。張鵬踩下刹車的同時,古濤和鄭保國也跳上車廂,把匕首架在兩個正抓槍的炊事員的脖子上。

“喔,包子!”鄭保國揭開蒙在飯筐上的蓋布驚喜的說,“還是豬肉大蔥的,好吃!”他抓起個包子塞到嘴裏,含糊不清的說。

幾個人也不著急了,磨刀不誤砍柴工,每人抓起兩個包子狼吞虎咽的吃開了,三個‘俘虜’看不下去了,“慢點吃,車上的包子夠一個連人吃的,桶裏有雞蛋湯!”一個老兵搖著頭憐惜地說。

張鵬也不答話,想說也說不了,嘴裏早就塞滿了包子,抄起分湯用的馬勺舀了滿滿一勺,費勁的咽下包子,就著馬勺‘呼嚕嚕’的喝了起來。這時,古濤拍拍張鵬,又指指楊新示意他趕緊給噎得直翻白眼的楊新也喝點湯。

“這幫小子是餓死鬼投生的吧?”另一個顯然是新兵的炊事員瞪著眼吃驚的說。

“餓你三天,你也許還不如他們呢!”老兵瞥了新兵一眼悠悠的說。

“難怪呀,可他們勁頭還挺足,三天不吃飯還能把咱們收拾了。”新兵看怪物似得瞅著古濤幾個人。

“這些人都是從各部隊百裏挑一選出來的尖子,能不厲害嗎?”老兵撇撇嘴對新兵說,臉上驕傲的神情好像他就是選兵的幹部而不是一個‘俘虜’。

吃飽喝足,將三個俘虜拖到個陰涼地,對好心的老兵說聲抱歉,四人上了車,古濤當司機,楊新和張鵬冒充炊事員,鄭保國懷抱機槍隱藏在飯桶飯筐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