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領袖叛國
放下團長之位的事情後，龍風現在最為關注的就是江北的戰局。他通過軍部的王參謀，不斷的收集著江北方麵的戰報。嚐試分析著第5戰區的戰場形勢，希望找到日軍的下一步的主攻方向。
自武漢會戰結束後，中國軍隊主力退往了西南山區，抗戰進入了最艱難的階段。但是日軍獲得武漢之後，也沒有占到多大的便宜，反而因為過於深入中國內地，戰區不斷的擴大，補給線不斷的延長，兵力已經明顯的不夠用了，大有陷入泥沼拔腿不及之勢，無力再對中國軍隊發起全麵的進攻了，隻有對各戰區不時的進行一些間歇性的戰鬥，每次作戰時間也不超過一個月。表麵強大的日軍已經像走了半天路的老人，勢窮而力竭了，如果再要強行走下去，勢必就要摔倒在地了。
第5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帶著他的長官部撤退到了湖北棗陽，第11集團軍司令李品仙已經先期抵達，等候李宗仁一起會商防務問題。李品仙是桂係猛將，作戰素有“廣西狼兵”的特點，其戰法獨特，犀利噬人。在先前的武漢會戰中，他也陷入了日軍的包圍之中，就在這危急時刻桂係84軍突然發作，瘋狂的向外衝殺，一舉突破了鬼子的包圍圈。然後，他們與從左翼撤退得最早的第68軍同時到達隨縣。李宗仁到達湖北棗陽後，令兩軍在隨縣布防，準備迎擊來襲的日軍。
按照軍令部的新規劃，第5戰區的防區包括白沙市至巴東一段長江的江防，北麵包括豫西的武陽、方城、南陽、鎮平、內鄉等數縣，東側則包括敵後的大別山和皖北、皖西、鄂東各縣。李宗仁決定將長官部暫設在樊城，以便於指揮各部抵抗日軍的進攻。第5戰區長官部到達樊城後，對在武漢保衛戰中打殘了的約10餘萬部隊進行整頓，重新展開部署，準備向武漢方向展開反攻。因為第5戰區的的戰略是死守桐柏山、大洪山兩據點，以隨時向武漢外圍出擊；同時得與平漢路東大別山去的第21集團軍相呼應，進而威脅平漢路的交通，以進行機動作戰和遊擊戰。日軍華中派遣軍司令山田乙三深知李宗仁的戰略重心所在，視桐柏山、大洪山兩據點為眼中釘。當李宗仁對其殘部的整編工作才告結束時，他就顧不得手頭兵力捉襟見肘，命令日軍第3師團迅速由襄花路及應山通往隨縣的公路展開進攻。
日軍主力部隊到達抵馬坪後，立刻就沿著塔兒河的方向，向中國軍隊的防線攻擊前進。此時中國軍隊的陣地尚未構築完成，第6師團就抓住戰機發動了突襲。日軍對著右翼國軍189師陣地猛撲過來，並以飛機和重炮為支援火力，對189師展開了猛烈的攻勢。日軍第6師團以為國軍部隊剛剛大敗，現在正是士氣低落的時候，戰鬥力必然是大大的降低了。他們企圖以少量兵力，借助飛機和重炮的掩護，從而一舉擊潰中國軍隊占領襄樊。可是他們卻沒料到戰鬥一開始，經過整編過的中國軍隊異常的英勇，並非像他們想象的那樣軟弱無能。結果，日軍連續與189師激戰了數日，也沒能撕開189師的防線。第6師團進占襄樊的計劃泡湯了，不得不與中國軍隊對峙起來，進行拉鋸戰。
龍風合上了戰報，揉了揉有些發漲的雙眼，他知道經此一戰，中國軍隊奠定了固守隨縣的基礎。山田乙三暫時也無足夠的兵力進攻第5戰區了，日軍隻能偃旗息鼓保持對峙的現狀了。想到這裏，龍風的心情大好，他掏出2塊銀圓來，分付勤務兵去買些好酒回來，他要和弟兄們好好的喝兩杯。
當晚，龍風等4人坐在團部裏開懷暢飲，龍風首先舉起酒杯說道：“來，弟兄們，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今晚咱們來個一醉方休。”趙德生感慨的說道：“是啊，自打離開了中條山，咱們就一直在趕路。到了武漢之後，也僅僅是在武漢呆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又踏上了萬家嶺戰場。咱們團有一半的弟兄都倒在了張古山上，每每想到這些，我的心裏就他媽的不好受啊！”張偉也接著說道：“這是我們做軍人的本分，死在抗日的戰場上，是我輩軍人的光榮。”宋岩端著酒杯不滿的說道：“喝酒，喝酒，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那些陣亡了的弟兄們都是好樣的，國家和民族會記住他們的。”說完就一口氣喝掉了杯中酒，放下酒杯以後，宋岩說道：“還有幾天就是農曆新年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些好吃的了。不管這戰局如何的不利，這年總還得過吧。”龍風轉頭對趙德生說道：“老趙，這置辦年貨的問題就交給你了，別心疼錢，多給弟兄們準備點好吃的。”趙德生回答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讓弟兄們在過年期間吃好喝好的。”就在這時，車華賓和田新走了進來，張偉趕緊說道：“兩位學第來了，趕緊的快坐下，咱們大家一起喝。”田新有些生氣的說道：“參謀長，我們哥倆實在是沒心情喝酒了。”龍風有些不悅的問道：“出什麽事了嗎？難道是岡村寧次殺過來了嗎？”田新將一張報紙丟到了龍風的麵前，然後生氣的說道：“團長，你先看看這個吧。”龍風拿起麵前的報紙看了起來，不一會他就放下報紙大罵道：“漢奸！賣國賊！”
原來正當日軍陷入戰爭泥沼，攻勢日漸衰弱之時。國民黨高層卻是一派悲觀的論調，到處都是“打不贏了”、“再戰再敗”、“亡黨亡國”的言論。甚至有人不顧民族大義，在背地裏開始進行投降活動。去年12月18日，國民黨副總裁、國民政府國防委員會主席汪精衛，秘密的離開重慶乘飛機到達了雲南，再從昆明急匆匆的轉往越南河內，行動之詭秘，速度之快，令人驚訝。然而，他一到河內，就對外發表反對抗戰、誣蔑抗戰將士的《致蔣總裁暨國民黨中央執委聲明》，亦即所謂的“豔電”，響應日本首相近衛文磨的“睦鄰友好，共同防共，經濟提攜，共存共榮”的對華政策聲明，主張中止抗戰，對日求和，“豔電”中的內容不久之後，就被刊登在了香港大公報上。汪精衛身為“黨國”要員，居然公開叛國投敵，消息一經傳出，舉國皆驚！蔣介時氣得在日記中寫道：“不料精衛之糊塗卑劣以至於此，誠無可救藥矣。黨國不幸，竟有此類寡廉鮮恥之徒，無論任何之以誠心義膽，而終不能邀其一顧，此誠奸偽之尤者也。”
汪精衛叛國也讓第5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吃了一驚，其實，他早就領教過汪精衛反對抗戰的嘴臉。去年10月，他專程去拜訪汪精衛請教抗日大計，哪想到這汪副總裁除了一副領袖的傲氣外，竟然對抗戰毫無計策。談起抗戰，剛才還神采飛揚的汪副總裁馬上就不吭聲了，一副悲觀絕望的樣子，甚至他還一再的反問李宗仁：“你看這個仗還能打贏嗎？如今丟了凇滬，丟了首都，這個黨國還有希望嗎？”李宗仁反駁道：“汪先生，不打下去，我們還有其他的出路嗎？不是我們要打，而是小日本逼著我們打呀，我們不抵抗，難道就等著亡國嗎？”這句樸實的話道出了李宗仁的心聲，汪精衛聽了以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這樣的“領袖”，手下還跟著一大幫子高官親信。他們對抗戰也是“領袖”咋看，自己也就咋看，“領袖”咋說，自己也跟著說，“領袖”對抗戰沒信心，他們就更沒信心。既然對抗戰喪失了信心，幹脆就抱團緩解壓力，於是就搞出了一個“和平俱樂部”。每當前方戰事吃緊的時候，這些“和平俱樂部”的成員們就聚在一起，大談“抗戰必亡，和平救國”的論調。自從武漢失守後，東北、華東、華北和華中等主要地區全部淪陷後，他們更是從悲觀走向了絕望。眼看著日軍氣勢洶洶，鐵蹄踐踏，他們不去奮起抗爭，反而跟著汪精衛索性不顧一切，幹脆掉頭投敵，當起了為人不齒的漢奸來了。汪精衛身為“黨國第二領袖”，竟然公開投敵，立即遭到海內外同胞的譴責，國民黨中央在重慶召開緊急的常委會議，宣布開除汪精衛的黨籍和一切職務。從此，汪精衛帶著一夥嘍羅死心塌地的走向了為日本人效勞的不歸路。
武漢雖然失守了，“領袖”汪精衛也投了敵，但多數的中國人卻更加堅定了抗戰的決心，甚至有人豪邁的揮筆明誌：“萬裏長城十億兵，國恥豈待後人評。願提十萬虎狼旅，越馬揚刀入東京。”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戰事蔓延
田新帶來的報紙被傳閱了一圈，宋岩在看完之後就罵道：“這個汪精衛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老天爺真是白給他一張人皮了！”趙德生勸道：“人各有誌，他願意當漢奸，誰又能攔得住呢。”聽了他們的話，龍風便說道：“別在提他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精誠團結，把部隊帶好。日後在戰場上好好的收拾鬼子懲治漢奸。”張為把酒到上，然後說道：“哥幾個，都把酒端起來，咱們以酒明誓。”眾人圍過來，都把酒杯端了起來。龍風高舉著酒杯說道：“中華男兒，效命疆場。為國家為民族，死而無憾！來，幹杯。”六個年輕的軍官把酒杯碰得嘭嘭響，激昂的鬥誌在心中湧動著。
第二天早上，龍風剛剛起床，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急忙抓起電話說道：“我是龍風，你是那裏？”電話那頭回答道：“我是軍部王參謀，龍團座，我這裏有江北地區的最新戰報，你派人來取吧。”龍風向王參謀到了謝，就派勤務兵去取戰報了。鬼子又在江北5戰區動手了，龍風一點也不感到吃驚。現在汪精衛倒戈了，可以說鬼子的政治攻勢取得輝煌的戰果。現在他們要在軍事上也要采取點主動，希望在政治和軍事上給國民政府造成雙重壓力。
第5戰區的戰線上，形式是極其嚴峻的，中國軍隊自桐柏山南麓向隨縣以西排列著。桂係精銳第174、174還有189三個師負責隨縣的防守任務。中央軍第84軍負責駐守桐柏山，第39軍是預備隊。而日軍在武漢和信陽都駐有重兵，京山、鍾祥間還有日軍，另外還有偽軍劉桂堂部，這三個據點對中國軍隊形成了鉗形夾擊之勢。鍾祥的日軍派出一步兵聯隊，並配屬了戰車和重炮，循著漢水左岸前進，企圖偷襲襄樊，一舉打掉第5戰區長官部。由於對道路的不熟悉，這個鬼子的步兵聯隊誤闖進了173師的防區。173師一麵阻擊日軍一麵將軍情上報到了軍裏，173師的一個團已經被日軍擊潰，潰兵四散而逃，173師師長不得以才向軍裏求援的。
軍長覃連方是桂係的一員虎將，眼看著手下被鬼子攆著跑，他決定殲滅這股日軍來振奮人心。於是他命令174迅速抽調部隊支援173師，其餘部隊向隨縣以北和廣水間的日軍發動襲擾戰，189師負責在原地警戒。173師和174師一部迅速合圍日軍，在桐柏山與隨縣間的山區與日軍展開激戰。日軍見偷襲的企圖已經敗露，就迅速選擇了突圍，在包圍圈尚未合攏前殺了出去，避免了被圍殲的結局。沒能殲滅日軍的偷襲部隊，讓覃連方感到了十分的遺憾，他把這次戰鬥的經過詳細的寫成了書麵報告，上呈給第5戰區長官部。李宗仁在看完他的戰報以後，在電報中對他說道：“第5戰區地處日軍進攻的要衝，擔負著掩護黨國中央所在地重慶的門戶，事關重大切不可馬虎大意。此次日軍偷襲，乃是因為不熟悉道路，才僥幸擊潰日軍。今後望你部要加強防守，嚴密監視日軍的一舉一動。
日軍偷襲失敗以後，讓山田已三大為光火，他將日軍第10師團長臭罵了一頓。在發泄完心中的怒火後，山田已三集結了華中派遣軍主力第3、第13和第4騎兵旅團，約5萬餘人，重炮200餘門，戰車100輛，向第5戰區發動了新一輪的攻勢。他們的首要目標就是掃**大洪山、桐柏山兩個戰略要地。第二步便是占領襄樊與南陽，如果可以順利的完成這兩步戰略目標，則武漢就可以安如磐石，同時平漢路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針對日軍的一係列行動，李宗仁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以大洪山、桐柏山兩個戰略要地為依托，與日軍血戰到底。他斷定日軍這次進攻，主力必定沿著襄花公路西進，作為中央突破，妄圖直搗襄樊。李宗仁以主力84軍和68軍正麵防守隨縣、棗陽一線；以張自忠的33集團軍擔任大洪山的防務，以桂係的第11集團軍負責守衛桐柏山。以孫連仲的第2集團軍和川軍孫震所部負責長江沿岸和襄河以西的防務。當戰幕拉開以後，日軍對中國軍隊突然由全麵進攻改為了重點進攻李宗仁的桂係子弟兵。李品仙左翼兵團第11集團軍受到了極大的壓力。在激戰中，第174師在無友軍支援又無有利地形為依托的情況下，受到了日軍的全力進攻。鬼子的這一招是相當的狠，挑準了時機打算撕開174師的防線。
可是174師也不是個軟柿子，矽係軍隊一貫的頑強好戰，素有“廣西狼兵”之稱。這次麵對強敵，174師的官兵頑強抵抗，和鬼子們打起了對攻。每一個據點都戰至被敵機和炮火轟炸到無法立足時，他們才轉移到第二線的陣地上繼續戰鬥，到了晚上，他們就主動發起夜襲，奪回白天所丟失的陣地。鬼子在174師的麵前損兵折將，不得以而停止了進攻。鬼子指揮官盤算了一下，決定不和174師硬拚了，繼而開始進攻中央軍的陣地了。
中央軍84軍519旅率先受到了日軍的攻擊，戰鬥一打響，日軍就猛攻第519旅的陣地。該地區是由隨縣經塔兒灣直達曆山、唐縣的捷徑。塔兒灣在519旅陣地前的烽火山麓，假如這裏被突破，日軍便可直插棗陽和襄樊。這一陣地的得失將關係到全線的安危，現在這裏已經成為爭奪最為激烈的地方了。日軍先是以6架飛機掩護步兵衝鋒，緊接著又增加到了12架，配合重炮不斷的轟擊，但是，他們經過多次的進攻，始終都沒有突破519師的陣地。中國軍隊就像打不死、炸不爛的天兵天將一樣永遠監守在陣地上。戰鬥打到了第三天，在黎明時分，日軍的陣地上生起了觀測氣球。519旅的官兵們很是奇怪：這玩意是什麽啊？很快他們就找到了答案。氣球裏的鬼子開始揮舞著小旗子，為他們的炮兵指示著射擊方向。519旅的官兵們這才明白，原來這氣球是鬼子升到半空中觀察我軍陣地，為他們的炮兵指示目標用的。可是它高高的掛在天上，別說用槍，就是大炮也夠不著它啊，一時之間，官兵們還真拿它沒有辦法。
日軍的重炮大隊按照氣球的指示對519旅的陣地連續射擊，長達整整2個小時。大炮一停，鬼子步兵就以密集隊形衝拉上來，他們以為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中國士兵根本就不可能存活下來。可是當他們接近519旅的陣地後，散兵坑和戰壕內的輕重武器就開始了射擊，衝上來的鬼子紛紛被子彈打中，一瞬間就死傷累累，僥幸逃生者寥寥無幾。日軍指揮官非常納悶的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們是忍者嗎？可以遁地和隱身！”
原來，519旅的官兵們見機槍和大炮都打不著鬼子的觀測氣球，就立即趁著炮彈的硝煙，搬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假掩體、假的指揮部，然後全體官兵都鑽進了地下掩體裏。鬼子的觀察手站在氣球的吊籃裏，對中國軍隊的陣地看得非常清楚，在硝煙散盡後，他發現了眾多的掩體和指揮所。於是他就指示炮兵，用炮火一一摧毀這些掩體和指揮所。而519旅的官兵們卻躲在底下掩體裏平安無事，等鬼子的炮擊結束後，他們就走出掩體阻擊日軍的步兵。
少數鬼子逃回去以後，大炮就接著開始轟擊，等炮擊停止後，密集的大隊步兵就又衝了上來，接著上演之前的戰鬥。鑽出地下掩體的官兵們用各種武器向日軍射擊，打得鬼子們像發了瘋的猴子，怪叫著逃了回去。如此的戰鬥，持續了5天之久。日軍每日消耗的炮彈就多達上千發，幾天下來，日軍的炮彈儲備就經不起這樣的消耗了。另外，在這短短的5天時間裏，日軍官兵已累計傷亡了2000多人。照這樣的速度打下去，他們就是炮彈再多，也沒有足夠的步兵來消耗了。日軍實在是承受不起這麽大的消耗了，就主動停止了進攻。
鬼子雖然停止了進攻，但519旅也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全旅已經由最初的5000餘人銳減到了不足千人的地步。盡管情況已經變得很糟糕了，但幸存下來的官兵們依然是鬥誌昂揚士氣高漲。考慮到519旅已和日軍激戰數日了，部隊遭受了巨大的損失，84軍軍長連夜派譴520旅替換下了激戰多日的519旅。當519旅的幸存官兵走下陣地的時候，520旅的全體官兵立正敬禮，用**的軍禮來為519旅的弟兄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