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晉南戰事（中）

日軍在寧鄉城下，遭到了第12師和14師的迎頭痛擊，使板垣征四郎的迂回計劃徹底的破產了。惱羞成怒的板垣征四郎，隻好把突襲變成了強攻。

坐鎮臨汾城內的衛立煌，給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發去了一封急電。他在電報中說道：“閻司令長官君鑒，今華北日軍主力已被我吸引在了臨汾地區，太原城內已經是防守空虛。晉綏軍當趁此時，迅速出擊，奪回太原。”閻錫山收到電報後，就興奮的召集晉綏軍的高級將領連夜展開討論，確定此次奪回太原的可行性。閻錫山的心腹愛將楊愛源站起來說道：“閻長官，此時出擊奪回太原，倒是個絕好的時機。隻是，一旦衛長官那裏頂不住日軍的進攻，那我們可就是孤軍深入了，鬧不好會陷入日軍的包圍了。”楊愛源的擔心獲得了與會將領們的認同，他們都對14集團軍的處境感到了擔心。閻錫山覺得此次收複太原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他實在是舍不得白白的放棄掉。於是，他對眾將們說道：“我會和衛立煌將軍再確認一下臨汾那麵的情況，一旦得到衛立煌將軍的承諾，我們就馬上出兵收複太原。”

衛立煌收到閻錫山的電報，用堅決的態度回電說道：“第14集團軍有信心也有能力守住臨汾地區，請閻司令長官放心出擊，第14集團軍必當死戰不退，為收複太原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收到衛立煌的回電，閻錫山堅定了收複太原的決心。他迅速的集合部隊，連夜出發直撲山西首府--太原。

晉綏軍的將領們自認為，此次行動進行得異常隱秘，部隊是在夜裏悄悄出發的，應該可以躲過日軍的偵察。可是他們哪裏知道，他們前腳剛踏出軍營，一份緊急電報就發到了日本華北派遣軍的司令部裏。日軍值班參謀收到電報以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刻把電文譯出來以後，就急匆匆的把電報交到了寺內壽一的手上。寺內壽一看望電報以後，就對參謀說道：“馬上給板垣發報，讓他即可將109師團撤回到太原，務必要保證太原的安全。另外給陸軍航空隊發報，讓他們在天亮之後立即派出偵察機，尋找晉綏軍主力的行蹤，集中所有的戰機從空中給晉綏軍以沉重的打擊。”參謀對寺內壽一敬了個禮，然後就立刻去發報了。等參謀離開以後，寺內壽一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當初花重金收買閻錫山身邊的人是值得的，他這份重要的情報來得真是太及時了。”

通往太原的公路上，閻錫山不斷的催促著部隊加快速度，他要搶在日軍的前頭奪回太原。可就在這時，北麵的天空裏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晉綏軍官兵們一聽見飛機聲就立刻亂作了一團，紛紛向路邊的樹林裏逃去。閻錫山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飛機，發現是日軍的偵察機，於是他就對部下們喊道：“別慌！這是鬼子的偵察機，不是轟炸機！”聽到閻錫山的喊話，那些已經躲到樹林裏的軍官們，有些不好意思的整了整軍裝走出了樹林。閻錫山的副官小心的問道：“閻長官，我們還去太原嗎？”心情鬱悶的閻錫山回答道：“還去個屁啊！鬼子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意圖，在去太原那不是去送死嗎？撤！趕緊撤！”在臨上車前，閻錫山對愛將楊愛源說道：“你要仔細的調查一下，究竟是誰把我們給出賣了，突襲太原的計劃，知道的你不多，你一定要把這個叛徒給我揪出來。”

獲悉反攻太原的計劃失敗了，衛立煌感到異常的震驚，他意識到閻錫山的身邊有日本人的間諜，看來今後與閻錫山討論作戰計劃要極度的小心。這時，副參謀長陳永年興奮的走了進來，他高興的說道：“司令！剛剛收到八路軍總部發來的好消息！八路軍在晉北趁日軍後方空虛，在晉北發動了反擊，現在已經光複了晉北的數座縣城，並且切斷了板垣征四郎的後勤補給線。”聽到這個消息，衛立煌高興的說道：“給八路軍總部回電，感謝他們對我軍的支持，請他們務必卡死板垣的補給線，爭取在臨汾地區擊垮板垣師團。”

第12師和14師開赴前線以後，臨汾城的警戒任務就交給了第10師。255旅負責臨汾城的防守，254旅負責城外的外圍陣地。442團的陣地就在北門外，正對折寧鄉的方向。這一天早上，從寧鄉那麵湧來了大量逃難的難民。龍風急令宋岩帶1連的弟兄們設卡盤查，嚴防漢奸和日本特務趁機混進城內。接到任務的1連迅速的拉上了路障，嚴格的盤查過往的難民。宋岩對部下們下了嚴令，任何人不準趁盤查之機，搜刮難民們的錢財，一經發現就嚴懲不怠，而他自己親自站在大道上監督著部下們的行動。大道上，難民們攜家帶口步履蹣跚，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甘與失望。宋岩看著這些難民從眼前經過，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了他們對國家和軍人的失望之情。宋岩知道這怨不得百姓們，因為從1937年開始，國民政府的軍隊就沒打過勝仗。先是丟掉了東北，然後是平津，現在大半個山西也落到了鬼子的手裏，老百姓對國軍產生失望的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宋岩的眼神無意間發現了一對青年夫婦，男的長得很普通，帶著眼睛穿著長衫。那女的倒是頗有幾分姿色，一身紫色的棉旗袍，時隱時現的白腿更添幾分嫵媚。隻是這個女人走路的姿勢，讓宋岩產生了一些懷疑。當他們從宋岩麵前經過時，女人身上的香粉味更加劇了宋岩的懷疑。宋岩對著那對青年男女說道：“站住！”對青年男女停下腳步，驚慌的說道：“老總，您有什麽事情嗎？”說完，那女人就往男人身後靠了靠，躲避著宋岩的目光。宋岩看了看麵前的男人，然後說道：“聽口音你是東北人？”那男人回答道：“是的長官，我們是1937年從東北老家逃出來的，37年7月又從北平逃到了太原。本來以為太原能守上一陣子呢，沒想到才幾個月的時間，太原也丟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就領著老婆準備逃到武漢去。聽長官的口音也是東北人，不知道長官是東北哪咯噠的。”宋岩很和氣的說道：“我老家是長春的，37年的時候長官們不許我們抵抗，帶著我們進到了關內。接下來的長城抗戰，長官們扔下我們就跑了，結果鬼子就越過了長城進入了華北。我對東北軍是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就和幾個弟兄投奔了中央軍。”

宋岩和那個男人站在路邊聊了很長時間，那真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宋岩擦幹了眼淚，揮著手說道：“趕緊走吧，先到徐州然後再坐火車去武漢，那裏會安全些，鬼子一時半會的還打不到那裏。”那男人轉身就要離去的時候，宋岩突然用日語對他們說道：“灑呦哪啦！”那對青年夫婦下意識的轉身回答道：“灑呦哪啦！”等話一出口，他們就意識到壞了，可是宋岩那裏還會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啊，宋岩一拳就將那個難得打翻在地，掏出盒子炮來頂在了那個女人的頭上。61

龍風帶著弟兄們跑了過來，把這對青年夫婦給抓了起來。龍風對宋岩說道：“行啊兄弟，眼睛夠毒的，一眼就看出他們有問題了。”宋岩嘿嘿的笑了笑，然後說道：“那男的我沒看出問題來，倒是那女人讓我看出問題了。以前在東北的時候，就沒少看日本娘們，他們身上的香水味和走路的姿勢，我都熟得不能再熟了。這娘們雖然化裝成了中國人，但她走路的姿勢騙不了我，還有她那身上的香水味，明顯就是日本女人常用的櫻花香水。”龍風拍拍宋岩的肩膀說道：“兄弟，你那句日語說得到是滿地道的。”宋岩回答道：“在咱們東北，三條腿的蛤蟆不常見，到滿口日本話的鬼子到是便地都是，聽得久了就學會了幾句，還頂數這句再見說得最順溜。”這時，1連的弟兄們已經把這對鬼子特務給捆好了，請示龍風把他們送到那裏去。龍慶讓宋岩親自押著他們，把他們送到集團軍司令部去。

北門附近的百姓們聽說抓到了鬼子的特務，都聚集到了街上來看看熱鬧。宋岩正押著特務走著，突然從人群中飛出一隻爛菜幫子，打在了鬼子特務的臉上。一時間，圍觀的老百姓們紛紛效仿，都拿起什麽爛菜葉和臭雞蛋朝特務身上招呼。更有甚者直接就衝了過來，不顧弟兄們的阻攔，朝特務身上拳打腳踢的，眼看著現場的局麵越來越混亂，宋岩沒辦法隻好掏出手槍，朝天上開了2槍。

槍聲讓現場的百姓們安靜了下來，同時也把司令部軍法處的憲兵給招來了，憲兵隊長和宋岩了解了一下情況後，就急忙讓手下驅散人群，與宋岩一起把2個特務押往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