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上次見到的那個人嗎?上次在辦公室的時候,我看到他分明是蓬頭垢麵的模樣,這回怎麽就來了個大變樣?他背上並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他的背是有些佝僂的。

我驚訝地看著他,許久沒有回過神來。那男人似乎也認出了我,嘴角略略抽搐了幾下,又恢複了剛才的灑脫,笑著說:”這位就是嫂子啊?真是漂亮啊!”

我笑了笑,沒有說什麽,眼睛依然緊盯著他,隻想從他身上找到更多熟悉的東西。我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那天我見過的那個人,那個人寒磣得似乎剛剛從外麵逃荒一樣,而今天這個人確是穿著光鮮,特別是他胸口的那跟粗壯的價格不菲的金項鏈,就不能讓我把他和那天的那個人掛鉤的。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卻讓我感覺是那樣熟悉,他們實在是太像了。

“怎麽?寶貝,你認識他?”丁凱似乎也意識到了我的異樣,微笑地問我。

“哦,沒什麽,隻是覺得麵熟。”我笑著說道。

“哦,嫂子,你是說你見過我?”男人驚訝地問道。

“嗯,是啊,感覺是見過。”我笑著說道。

“哦,嫂子,是嗎?我可是第一次見嫂子呢。不過今天嫂子說,對我麵熟,嘿嘿,那我實在是太榮幸啦,榮幸啊,榮幸!”男人哈哈地笑著說道。

“侯六,別看嫂子說對你麵熟,你就占嫂子便宜啊。”旁邊的一矮胖的男人笑著說道。

“瞧你說的,我還想占嫂子的便宜啊,那我不是要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不想活了啊!”男人故意瞪大了眼睛,嚴肅地說道。

“哈哈,大家真會逗笑,今天你們能來,已經是很給我麵子了,今天我高興,來,來,來!大家幹一杯,謝謝大家來捧場!”丁凱笑著,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啊!”眾人應和了起來。

我扯了扯丁凱的衣服,他低下身來,我俯在他耳邊小聲地說道:“少喝點酒!”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沒事。”丁凱笑著看了我一眼說道,便彎下身來,握著我的手,切蛋糕。

蛋糕被切成了大大小小的若幹份,分裝在一個個的小碟子裏,眾人都過來取了。而我卻沒有心思吃蛋糕,應付性地微笑著,眼睛卻不自覺地尋找著剛才那個背部佝僂的男人。難道真的是我認錯了?可是他們明明有那麽多的相似之處。

屋子裏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客廳正中的一個彩燈亮了起來,發出五顏六色的光,它不斷地旋轉著,牆壁上,地麵上,乃至各色的家具上都映出了大大小小的彩色圓點,音樂也開始響了起來,《人鬼情未了》的音樂在薩克斯的演奏中緩緩流出,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人們已經在客廳正中旋轉了起來,男人和女人緊緊地摟在一起舞動著。客廳裏瞬間便有了種夜總會的感覺,充滿了曖昧。

丁凱挽著我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笑著問我:“寶貝,今天的晚會還滿意嗎?”

我點了點頭,眼神和他交換著,心裏無限溫存,此時我感覺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女人,男人給了我一點愛,我就會感動得昏頭轉向,更何況是這麽隆重的晚宴,讓我有種步入上層社會的感覺,我依偎在他的肩頭,心裏美滋滋的。

丁凱坐在椅子上,注視著跳舞的人們,眼神裏充滿了笑意,他不時地朝他們點點頭。

一曲完後,舞池中的人便散開了來,客廳裏的燈重新亮了起來。

“凱哥,怎麽不和嫂子一起去跳舞,在這裏悶坐著呢,這麽漂亮的嫂子不讓她跳跳舞,是不是太委屈嫂子了啊?哈哈,大家說是不是啊?”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笑嗬嗬地對丁凱說道。

“是啊!凱哥,你和嫂子跳一支舞嘛,可別在這裏坐著,今天可是嫂子的生日啊!”人群裏有人附和道。

這個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候六。

丁凱笑著說道:“我們先歇會,一會我準和你嫂子陪著你們跳,今天晚上大家可要玩得盡興啊!”他笑著看了看我。

我點了點頭,臉上也寫滿了笑意。

此時我沒有太去在意侯六是不是那天我在辦公室見過的那個人,我倒是被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所吸引了。

隻見這女人穿著一身紅色燙鑽的鯉魚晚裝,頭發高高地盤在腦後,耳朵上掛著大而誇張的圓型金屬耳環,濃妝豔抹臉上時不時地飄出一絲令人覺得肉麻的微笑。

她身上飄出一絲淡淡的的香水味道。她唇角長了一粒綠豆般大小的黑痣,我吃驚地差點叫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