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麥麥的加入與否這個問題暫時擱置,但是海納爾同意李鳶在伊犁待著的這段時間,麥麥可以和他們一起,三個人或多或少會有些無聊,麥麥是伊犁當地人,有她在會很有意思。

她帶著他們去了蝶湖,鞏留一座巨大的人工湖景點,但若隻是湖倒也沒什麽好逛的了,有意思的是這片湖是蝴蝶形狀,中間有一處長橋,周圍都是民俗特色的裝飾建築,以至於這一座古風韻味的橋梁極具反差感。

幾個人花了30塊租了一艘船,海納爾還沈從文劃船。麥麥講,晚上這裏還有歌舞表演,都是群眾自發組織的,可熱鬧了。

涼風習習,蝶湖的水清澈如玉,悠哉飄**。

“這裏有一家超級好吃的大盤雞,等會兒帶你們去!”

李鳶點頭:“是有點餓了,我請客。”

麥麥:“別啊,我的地盤,我請!”

李鳶:“那不行。”

沈從文大手一揮:“行了,你倆也別爭了,一頓飯,我請!”

“呦!”麥麥樂了:“貴衣哥還真有點豪。”

沈從文怎麽都不喜歡聽她講話,兩個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的逗起了嘴。

“不過晚上我可不能陪你們看表演了,我要回去趕稿。”

“趕稿?”

“嗯,我是寫網絡小說的。”

沈從文嗤笑一聲:“就你這淺薄的思想,還有毫無素質的人格,寫的東西有人看嗎?”

“你放心,也不是給你這種斤斤計較又羅裏吧嗦的老少爺看的!”

老少爺這個外號是逗得李鳶笑的前俯後仰,現在又多了一個克製沈從文那張嘴的人。

麥麥回去了,他們又去看了歌舞表演,蝶湖上又開始了燈光噴泉秀,一行人鬧到了淩晨兩點才回酒店。

李鳶洗完澡,外麵有人敲門,打開門時海納爾,他看她頭發還濕著滴水,皺了皺眉。

“這到了晚上氣溫還是低,注意保暖。”說著,就扯下門上掛的毛巾蓋在了問她頭上,“打算什麽時候回克拉瑪依?”

李鳶的視線被毛巾遮擋,反應過來後才接過毛巾開始擦頭,覺得臉頰有些熱,避開他的視線:“還沒想好,我還在琢磨這個雁紅代表什麽,王組長是伊犁人,我怕離開了會錯過什麽。”李鳶讓他進來,把電腦遞給他,給他看自己的搜索資料。

海納爾想:“要不要換個方向?”

“嗯?”

“王組長一直想去克拉瑪依,會不會跟克拉瑪依有關?”

李鳶恍若初醒,急忙開始把“雁紅”同克拉瑪依組合在一起搜索,很快跳出幾條搜索結果,其中有一條顯示,克拉瑪依油田小組主任,李雁紅。

一個看起來和王組長一樣年紀的女人,幹練,優雅,短發。李鳶覺得眼熟,難怪當初看見這個名字會覺得眼熟,因為她在新聞上見過李雁紅的采訪。

“她會不會就是王組長想要找的人?”

海納爾也有點拿不準:“或許,或許是。”

“這個年紀,她應該也成家了,這樣直接找到她會不會太冒昧了?”李鳶有點猶豫:“可王組長一直在念她的名字。”

海納爾垂眸深思,說道:“或許情況沒我們想的那麽差,但是……”

李鳶知道他想說什麽,這也是她在意的地方,但他們要帶去的不是別的,而是王組長的死訊,這對被接受人是否妥善。

“我們回克拉瑪依吧,先找到她,看情況而定。或許……或許她已經知道了。”

海納爾覺得可行,總之都是要回一趟克拉瑪依的。

——

李鳶早起收拾行李,那本雪豹觀察筆記已經完成了一半,看來剩下的一半隻能下次來伊犁時記錄了。這會兒電話忽然響了,是麥麥打來的,李鳶一邊接通一邊掀開窗簾往下看,橙色的坦克300已經停在哪裏了。

“李鳶姐,我到了。”

“好,我們馬上下去。”

麥麥掛了電話,隔著車窗看見沈從文和海納爾正在往車上拿行李,她覺得奇怪,直到看見李鳶也下樓。

她下車,幫李鳶一起抬東西,隻是神情欲言又止,關上後備箱,她才問:“李鳶姐,你們準備走了?”

“嗯,陪你吃完這頓早餐,我們就要回克拉瑪依了!”

“這麽突然?”

“是啊,終於是清淨嘍。”沈從文賤兮兮的飄過,麥麥回頭瞪他一眼。

告別總是會來到,麥麥有想過。吃完飯,她看著告別離開的李鳶,忽然做了一個決定。

“我跟你們一起去,可以嗎?”

李鳶看向身後,少女的身影在晨曦的光影中有些模糊,身後泛著金光。這一幕,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外公下葬那天,她站在這樣的光裏,一個混亂嘈雜的早晨,讓爸爸媽媽留下外公。

那些人沒有看她一眼,離開了。

這一次,身份調換,李鳶成了那個被人期待和請求的角色。

她看向海納爾,海納爾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李鳶想做什麽。

海納爾輕輕笑了笑,他沒辦法拒絕李鳶。

“反正這次去克拉瑪依沒什麽危險的項目,就當一起自駕遊了。”

沈從文幸災樂禍的笑容瞬間僵住,他等了好幾天,好不容易可以甩了這個瘋丫頭,怎麽又要一起回克拉瑪依了?

“不行!”

麥麥:“李鳶姐和海納爾都同意了。”

李鳶:“一起吧,我覺得路上聽你們吵吵,也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個鬼,你們就把快了建立在我倆的痛苦之上啊?”

“不,不是咱們倆,”麥麥糾正:“是你一個人,我挺享受懟你的。”

沈從文一言難盡,指著她:“你瞧瞧,你們瞧瞧,她就命裏克我,帶著她,還沒回克拉瑪依我就氣死了。”

“你不會的,我一哮喘一定比你死的早。”

沈從文頓時啞然。

這句話,他沒辦法回懟,盡管麥麥說這話時神情輕鬆,仿佛不甚在意,她對生死看的太淡了,淡到沒有察覺到連沈從文都低垂了視線。

沈從文躲避她的目光,東張西望的像是尋找著什麽,人尷尬的時候就會找點事做。

“我不和你吵,好男不跟女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