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冰室糾葛

本欲讓雲羽澤先回去穿上外衣,反正父親便在那裏,是不會跑掉的,不過,看雲羽澤急切的模樣,雲楓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無奈的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雲羽澤的身上,雖然,他很想從雲羽澤口中得到那個膽敢欺負他的人的信息,不過,見雲羽澤似乎不願多談的樣子,他也隻能放棄了,更何況,之前他們本就不怎麽和,他也就不好意思問下去了。

帶著顯然情緒安穩了一些的雲羽澤,雲楓靖向冰殿的方向走去,一直到進入密室,再從密室中進入地下通道,來到了冰殿的入口。

『父皇就在裏麵。』對雲羽澤說了一聲,雲楓靖便繼續前進,全有玄冰建造的冰殿雖然溫度極低,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修為高深的修煉者來說,那根本就不算什麽。

進入冰殿,雲楓靖溫聲說道:『不知道怎麽回事,父親之前還說要等晚上再複活小潤的,可剛剛又匆匆的跑去找長老他們,說要馬上複活小潤,讓長老們現在馬上幫忙刻畫陣法去了。』是說出自己的疑惑,卻也是在對雲羽澤解釋雲禦來這個地方的原因。

『小潤是誰?』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雲羽澤的心微微一顫,原來,父皇突然離開就是為了複活那個人麽?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何父皇會那麽在意?難道,在父皇心裏,那個人比自己還要重要麽?心微微一痛,似乎更加冷了。

『小潤是一個很讓人喜愛的人,也是父親的愛人,巫堡的巫後。』想起那個總是用癡情的目光看著父親,隻看著父親,眼裏似乎容不下其他人的小潤,雲楓靖陡然想起雲羽澤看著父親的目光,身邊的這個少年,似乎也永遠隻會看著父親,那種眼神,跟小潤看著父親的眼神是那麽的像。

心裏陡然一突,雲楓靖突然想到,雲羽澤對父親他,不會是……

不敢想象下去,他們是父子啊,有著血緣關係的親父子,怎麽可能?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父皇的愛人?是什麽意思?』沒有聽說過父皇有什麽愛人,巫後或許雲羽澤還能夠理解,應該就像是父皇在那個世界的那個皇後一樣吧,可是,父皇的愛人?這是什麽意思?為何他聽了之後,心裏會有些排斥?不知為何,他非常不喜歡聽到這句話,總感覺,自己的父皇被人搶了一樣,仿佛,他不再是父皇的唯一。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有些驚訝的看著臉色依然蒼白的雲羽澤,雲楓靖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他無知呢,還是說他天真?看來,在那個世界,他應該很少接觸外人吧,也或許,是疼愛他的父親將他保護的太好了,真不明白,這樣的人為什麽還能夠安然尋到巫堡來,而沒有在半路上給人拐騙走了。

雲楓靖有這種想法很正常,以雲羽澤那出色的外貌,還有出塵的氣質,怎麽看都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心思不正的人,看了都會打起他的主意來。不過,雲楓靖不知道的是,雲羽澤對於外界的一切事物都非常敏感,一個人的心思,他大都可以通過他的氣息和情緒起伏看出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辨別那人是否對他不懷好意,這才能一路安然的走過來,直到後來遇到了絕塵。

『嗯,沒聽父皇和老師說過。』老師沒教的東西,父皇沒說過的,他都不清楚,雲楓靖聞得無奈,雲羽澤卻是回答得理所當然。

『說小潤是父親最愛的人,也就是說,小潤是父親最為在意,最為重要的人,這下,你明白了吧。』聽著雲羽澤那理所當然的回答,雲楓靖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總之,就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最重要的人?』呆呆的看著雲楓靖,雲羽澤的心在發抖,鑽心的痛楚在一瞬間席卷而來,不知道最愛的人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卻真的,什麽是最在意,什麽是最重要,想到之前父皇莫名的舉動,想到父皇聽到那個名字時的僵硬,雲羽澤此刻真的有些慌了。

『對。』再次肯定的點了點頭,此時,兩人已經快到達小潤沉睡所在的那個冰室了,想起小潤終於能夠複活了,雲楓靖心中一片喜悅,從他們接受了小潤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真正的喜歡上了那個明明有些迷糊,卻異常固執的天真少年,即便一開始為自己的母親打抱不平,可是,畢竟,自己的母親早已經不在多年了,倒也就沒有那麽在意了,更何況,他們是真心喜歡上了那個可愛的小潤。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不可能……』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愈加的蒼白,他明明記得,父皇說過他是他最重要的人的,他明明記得的,父皇說他是他最最在乎的人,是他最重要的寶貝,為何現在又變成別人成了父皇最在意,最重要的人了呢?

神色有些恍惚,雲羽澤沒有發現,此刻他們已經到了冰室外麵,朦朧間,雲楓靖似乎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拉住了他的手,可是,他感覺的,自己似乎一把甩開了那隻手,他需要的,不是雲楓靖的手,他需要的,是父皇。

看到父皇了,他看到父皇了,此刻,在他最需要父皇的時候,他的父皇卻撫摸著別人的臉,難受?心痛?不知道那是什麽,胸口好悶,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頭好痛?為什麽會?他記得,自從他擺脫了那個人的掌控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頭痛過了,此時,為何又頭痛了?

意識有些模糊,隱隱約約中,他似乎看到好幾個人在地上刻畫著什麽,可是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有那個一向隻會撫摸自己的臉的父皇,正用那經常摸著他的手,摸著別人。

猛然闖入冰室中,雲羽澤沒有理會別人的驚訝和不解,一味的衝到自己父皇的麵前,一把將那隻手拉開,迷蒙的雙眼看著他。

『父皇,為什麽?為什麽要放開羽兒?為什麽?』不解的問著,想要從父皇的口中得到答案,可是,又害怕聽到答案,聲音在顫抖,身體也不受控製的顫抖著,可雲羽澤不在意,隻是緊緊的看著自己的父皇。

『羽兒,我不是讓你休息一下麽?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本來,心神完全沉浸在回憶中的雲禦,看到陡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雲羽澤,心中不禁一愣,卻馬上反應了過來。

眼神有些複雜,不敢回答雲羽澤的問題?難道,要他告訴羽兒,他會突然離開是因為他在他們兩人親熱的時候想起了已經不該再想的人?難道要他告訴羽兒,他會離開是因為不敢麵對於他?心裏的愧疚有誰能夠理解?對愛人的虧欠,讓他煩惱,可是,對之前抱著羽兒,卻想起他人的事情,雲禦卻是心痛,痛恨自己對羽兒的不忠。

『父皇,告訴羽兒,為什麽?』想要知道答案,可是,看著那雙複雜的眼神,看著第一次不回答自己問題的父皇,雲羽澤突然慌了,難道,他真的不在是父皇最重要的人了嗎?

『羽兒……』便是要解釋,這個地方也絕對不適合,看著本來還在刻畫陣法的長老們突然停了下來,看著自己的兒子雲楓靖也不解的看著他們,雲禦想著,還是將羽兒**去,別影響了他們,有些東西,過後再跟他們說清吧。

『是因為他嗎,父皇?是因為他才放開羽兒的嗎?』指著那安靜的躺在冰棺中的少年,雲羽澤看著雲禦,淚水模糊了雙眼,視線有些模糊,雲羽澤突然發現,他看不清父皇了,頭好痛,為什麽會那麽痛?可是,頭再痛,也比不上心口處的疼痛。

『父皇,你知不知道,當你放開羽兒的時候,羽兒好冷,真的好冷,父皇一直都抱著羽兒的,可是,之前,父皇放開了羽兒,羽兒這裏好痛好痛。』指著自己的心窩處,雲羽澤自顧自的說著。

『父皇說過,羽兒是父皇最在意的人,是父皇最重要的寶貝,可是,父皇卻為了別人放開了羽兒,難道,羽兒已經不再是父皇最重要的人了嗎?』不是了嗎?因為不是,所以才會突然放開他嗎?

『羽兒,你聽父皇解釋,不是這樣的。』看著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的雲羽澤,雲禦的心從來沒有如此慌過,下意識的緊緊抱住麵前的淚人兒,不停的在雲羽澤的耳邊解釋著。

『羽兒,不是的,羽兒是父皇最重要的寶貝,永遠都是,羽兒,別哭,是父皇不對,是父皇沒有解釋清楚就走,羽兒原諒父皇吧,羽兒……』感覺到自己懷裏的人兒身體似乎開始癱軟了下來,雲禦心驚的抬起雲羽澤的小臉,卻發現,雲羽澤的臉色異常蒼白,朦朧的雙眼似乎沒有了任何焦距。

『羽兒,你怎麽了?告訴父皇,你到底怎麽了?』慌亂中的雲禦,沒有發現,自己身上帶著的封印著潤的殘魂的玉佩正異常的發著高熱,隻是心驚膽顫的看著似乎呼吸已經有些不順的雲羽澤。

『陛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看著抱著雲羽澤的雲禦,所有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關鍵時刻,怎麽雲羽澤跑出來了呢?而且,巫皇不是很寵雲羽澤麽?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最在意的人,最重要的寶貝?對他來說,小潤不是才是他最重要的人麽?

一切,亂了,都亂了,隻有那位女性長老,似乎明白了些什麽,眼底有著隱隱的不悅,難道說,巫皇一直沒有提複活小潤的事兒,真的跟雲羽澤有關麽?巫皇對雲羽澤,難道……

『羽兒,你說話啊,快告訴父皇,你哪裏不舒服。』沒有理會別人的疑問,這一刻,沒有比雲羽澤更加的重要,雲禦慌忙的檢查者雲羽澤的身體,無奈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父皇,羽兒是父皇最重要的寶貝對不對?』似乎沒有聽到雲禦驚慌的叫喚,雲羽澤低聲呢喃著,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卻是說得有氣無力。

『是,羽兒永遠都是父皇最重要的寶貝,父皇之前會突然離開,隻是覺得對不起羽兒,隻是不想傷害羽兒呀。』看著那張絕美的小臉越來越蒼白,看著那雙美麗的黑眸緩慢的合上,雲禦心痛不已,羽兒到底是怎麽了?

『羽兒,快告訴父皇,你哪裏不舒服,父皇給你看看。』緊張的晃著神智已經越來越不清醒的雲羽澤,雲禦一遍又一遍的探查著他的身體,可是,除了發現他體內的真元在緩慢的消逝之外,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這種情況,讓雲禦更加的擔憂了。

『父皇,羽兒心口好痛哦,頭也好痛。』真的好痛,可是,聽到父皇的話,雲羽澤卻覺得好開心,真的很開心,父皇說了,他還是他最重要的寶貝,永遠都是!

『父皇,羽兒好開心!』完全失去意識前,雲羽澤給了雲禦一抹美麗的笑容,即使,他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也看不到自己的父皇,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父皇一定會陪在自己的身邊,所以,即便看不到,他也不怕。

怎麽樣都好,隻要父皇還要他,隻要父皇還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