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心型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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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感覺,雲羽澤帶著巫則和雲在舞一路走出城門,站在城外,雲羽澤停留了一下。?
畢竟,那時候他根本就可以說是沒用眼睛看過這些地方,記得除了第一次出來,那個人的徒弟帶著他在南嵐走了一圈,逛遍了四家族所在之外,後來一直是他一個人出來的,至於如何能夠找到地方,憑的就是他記住了四家族人的氣息,現下,事過十年之後,讓他再來尋找當年的所在,卻也是有些為難他了,畢竟,他對氣息的辨認確實是得天獨厚沒錯,可畢竟已經過了十年了,如果那個地方被人摧毀了或者進駐了其他人的話,那他也沒辦法一時分清楚。?
『小羽,怎麽停下了?』雲在舞問著一臉沉思的雲羽澤,雖然他到現在還是不怎麽明白雲羽澤為什麽會知道一些什麽線索,可是他不笨,或許在某些方麵他承認他是遲鈍了點,但這並不代表他腦子不行,剛開始的遲鈍過後,想到的事情也就多了,比如,父皇為什麽肯讓他們出宮?比如,雲羽澤怎麽會知道自己的母親的娘家所在?他可不相信這是父皇說的,因為如果父皇肯說給小羽聽的話,那麽又怎麽會沒告訴小羽北堂家的情況?看今天早上雲羽澤的表現,雲在舞很清楚,雲羽澤絕對是才剛剛知道北堂這個舅家的存在。至於雲羽澤為什麽會知道什麽線索,雲在舞心想,或許是昨天晚上,雲羽澤現,或是遇到了什麽吧。?
『辨認方向。』清清淡淡的說著,雲羽澤集中精神努力的感應著當年那對師徒所留下的氣息,他不清楚他們兩個是否還待在這個地方,但就是在,自己也是不怕的,以自己現在的武功,想要他們死是非常容易的,更何況他現在已經不再受到他們的控製了不是麽。在這樣的情況,能夠找到他們兩人抓起來,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辨認……方向?』雲在舞有些傻眼,巫則也皺了下眉,奇怪,他們記得,雲羽澤的記性是非常好的,從來沒見他還用得著辨認什麽方向之類的,或者是昨天晚上他來過,去過,卻是沒看路?那他又是怎麽回客棧的??
『恩。』不在意的應了一聲,雲羽澤沒去辨別他們聲音裏的疑惑,也沒想過自己的舉動給他們帶來的孤疑,依然做著自己的事情。十年的時間,很多東西都可以被毀滅掉,不留下半丁點痕跡,所以,他必須要盡全力。?
『找到了,是這邊。』指著自己的左手邊,雲羽澤走了開去,在前帶路,一路上他非常的小心,一直緊緊的抓住那一絲淡淡的,宛如靈魂波動般的氣息,跟隨而去。?
這一種來自於靈魂的波動,是他所熟悉的。雖然他以前都是用氣息的感覺在辨別人事物,可自從跟隨老國師修習了之後,他又現了一種跟他以氣息辨人有同樣效果的功能,那就是感應靈魂波動。雖然老國師從來沒教過他們這些,可是在他自己的用心下,他現,每個人的靈魂波動都是不一樣的,就好似,每個人所散出來的氣息是不同的一般,隻不過,氣息可以遠遠的感應到,而這靈魂的波動,因為太過隱晦,所以隻能在短距離內才能有所作用。?
其實,他心裏多少是有些疑惑的,這疑惑來自於這個屬於那個人的靈魂波動,他從來不相信自己辨認氣息會出錯,可是這次,他明明已經感應到了那個人的靈魂波動,雖然很是脆弱,可畢竟已經感應到了,為何會到現在還沒感應到他的氣息呢?甚至,遠遠的,他已經感應到了兩個人的氣息了,而且還是他所熟悉的人,可就是沒有他們師徒的任何一點氣息。?
想不明白,雲羽澤便不再多想,他想,反正到了那裏他總會明白的,因此帶著雲在舞和巫則兩人,抄短路走了過去,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如果不注意看的話,或許都不能夠看見他們的身影。?
一路上,巫則都沉默的跟在雲羽澤的身後,他想,或許他知道了雲羽澤想帶他們去哪裏了,也隻有那個地方吧,這個方向,應該目的地就是那裏吧。他想到了當年手下找到的那具屍體,他想到了那間小小的,非常簡陋的密室,隻不過他什麽都沒說,反正隻要雲羽澤他們去了也就知道了,或許在那個時候,他就可以明白很多事情了吧,就好比四家族的滅亡,或者是,血娃的來源,畢竟,他們一直都在懷疑那具屍體前身的身份。?
三人翻山越嶺,在雲羽澤的帶領之下,度快的向著血娃當年出生的那個地方而去,快了,就到了。雲羽澤清楚的感應到那靈魂波動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雖然那淡淡的,不仔細注意根本無法引起人的注意的靈魂波動依然很是脆弱,似乎隨時都會消亡的樣子,可他還是知道,他已經接近目的地了,因為他感應到了那對師徒所留下的氣息,隻不過,這氣息很是隱晦,幾乎都快消融在空氣中了,如此比靈魂還要隱晦的氣息,可以想象,那必定是經過了多年歲月的洗禮的,已經快要完全跟空氣融洽在一起了。?
當三人停下身子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一個郊野,空曠的郊野長滿了青綠的草,各種不同種類的草挺拔著柔軟的身子,汲取著大地所給予的生命力,各種散著不同氣味的野花,競爭開放,在清淡的風裏搖擺著,好不迷人。?
對於這些,除了雲在舞有心情欣賞之外,雲羽澤跟巫則都不甚在意,雲在舞畢竟是第一次見過這樣大的一個郊野,第一次如此體會自然,在看到了跟皇宮以及城市裏的繁榮所不一樣的景麵時,自然感到心曠神怡,好不快活,甚至有種在這裏長期住下去也很不錯的念頭,不過,這種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了。至於雲羽澤和巫則,如果是在平時的話,他們或許會去感受一下這不一樣的感覺,但現在還有事情做,而且他們也沒那個心情。?
三人繼續走著,隻是這次三人的腳步都放慢了,不似之前都是用輕功在趕路,現在三人是實實在在的踏地步行。?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
繞過天然湖,雲羽澤三人直接進入一條山間小徑,很快的,三人進入了一間簡陋的,小小的密室。?
這是間密室,卻也隻是因為隱秘才被稱之為密室,實則與一般的密室是不同的,這樣的一個地方,還不如是說一間適合人隱形的修煉之地。雲羽澤在找到這間密室時,有一刹那間的疑惑,密室有人,而且不隻一個,兩個人的氣息都是他所熟悉的,他自然知道是誰,隻是,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想不明白他們為何能夠找到這個地方。?
確實,這個地方很是隱秘,一般是不可能被找剄,如果不是熟門熟路的話,就是已經站在了密室的出口,估計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腳下便是個密室,但是雲羽澤卻是不知道,這個地方,已經來過很多人了,就是巫則,也親自來過,曾經,一共有三批人來過。而在這之前,也就是血娃消失的那一刻,那個人被自己的徒弟親手捅了一刀,已經死了,那人的徒弟,也就是那個說話冷冰冰不帶感情的青年,在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帶走了他被封印的心髒,帶走了那本巫族上古巫書,以及反正也沒什麽東西了,就是查也不可能查到他的身上,因此走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去掩飾好密室的出口,這才會讓人給找到,這或許就是那個青年失算的地方吧,畢竟,他不知道,他留下了什麽隱患。?
『下麵有人。』想了下,雲羽澤還是決定開口提醒巫則他們。?
『有人?那我們還下去嗎?』他們來這裏可是隱秘的事,總不能讓別人知道吧?巫則還沒開口,倒是著似不甚在意的雲在舞開口了,該謹慎時當須謹慎。?
『下去,他們是北堂家的人。』雲羽澤淡淡的說著,一點兒也不在意告訴雲在舞他們,『就是他們,告訴我母妃是北堂家的人的。』?
『原來。』巫則和雲在舞總算是明白了,不過兩人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依然謹慎的跟在雲羽澤的後麵,雖然是北堂家的人,他們可以不用防著,但是總要防著其他人的不是麽?要是有人在他們之後來了這裏呢?巫則在聽到雲羽澤說到的兩個北堂家的人是,就已經大概知道了是誰了,因為從自己手下的報告中,他知道他們兩人也從紫韻趕到南嵐了,或許,他們也與他們一樣,現了什麽了吧。?
『誰?』當三人進去之後,密室裏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片犀利的劍光。?
『你每次都喜歡見人就揮劍嗎?』雲羽澤的聲音裏有著一絲疑惑,他是懂武功,而且很厲害沒錯,劍法他也會,雖然因為麻煩不喜歡拿著劍,但不管是父皇的劍法還是巫則所教的,他都會,而且精通,可他從來不喜歡著人就揮劍,或許是因為沒人這樣教他吧。?
很自然的,劈過來的劍根本就刺不破雲羽澤的防禦真氣,一切如昨晚一般。?
『是你?』似乎是聽到了雲羽澤的聲音,又似乎是在劍光的照耀下著清楚了來人的麵目,白淩的聲音少了之前的冰冷,多了一絲溫和,隻不過,到現在白淩都有著一絲疑惑,這個六皇子的功力為何如此之強,讓他完全感應不到他的功力有多深,著起來竟是如此的高深莫測。他可是知道的,他不但是個早產兒,而且還是一個一睡七年之久的人,怎麽才十年的工夫,就能夠擁有如此強勁的內力?而且身體雖然看起來纖瘦,但卻不似早產兒的體弱。?
或許,是皇上弄了什麽補品給補好的吧。白淩想著,不過他卻沒去想,到底要什麽樣的補品,能夠把一個一睡七年的人的營養給補回來,如今還能夠擁有如此內力。?
『你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另外一個聲音傳來,竟然是一直都跟著白淩的常鐵。?
『自然知道。』巫則替雲羽澤開口說道,三人走了下去,一間小小的密室,瞬間有點兒擁擠的感覺。?
『哦。』常鐵翻著白眼應了一聲,拿出火折子,點燃了那剛剛被他吹熄的的燭台,黑暗的密室一下子亮了起來,而且是特別的亮,足夠讓他們彼此仔細打量雙方的麵目。這,或許是因為這間密室實在是太小了吧。?
『你們是?』白淩猜想他們是皇宮裏的人,是跟著雲羽澤的,可是看巫則以及雲在舞兩人的穿著和氣質,又不似在人家手底下做事的人,先不說那個冷冰冰的黑衣男子,就是雲羽澤旁邊的那個少年,不管是容貌或者是氣度,大概也就差了雲羽澤一點點而已,這似乎不是平常之人所有的,那雍容華貴之態,仿似從小培養出來的吧。?
『我認得他。』常鐵指著雲在舞說道,口氣裏還有一點笑意,當場的其他四人中,估計也就隻有雲羽澤知道他為什麽會認得雲在舞了吧。?
『你認得我?』雲在舞錯愕的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後傻呼呼的說道??『可是我不認得你啊。』神情是那樣的疑惑,卻也是異常的可愛。?
『草民參見五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畢竟不是白淩,對於兩位皇子的態度,常鐵要來得恭敬多了,因為他本來就不是江湖中人,隻是一個沒家的,隻能跑去給人當看門的普通門衛而已。?
『還真的認得我耶,奇怪,我沒出過宮,不可能認識江湖上的人,難道你進過宮?嘿嘿,是不是偷偷溜進去的?』雲在舞看著常鐵,笑得很是賊賊的,似乎抓住了人家的把柄一般。?
『這……五皇子說笑了,就是向天再借幾個膽,草民也不敢沒經過同意而進宮的,其實,皇子是出宮的,在十年前,或許五皇子已經忘記了。』常鐵笑得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說是好,他是沒溜進過宮沒錯,但是他身邊的人有啊,他可不想一下子說錯話得罪了這個給他吃住的人啊。?
『原來如此,十年前我們是出過一次宮沒錯,隻不過很快的便回宮去了。』雲在舞可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給抓回去的,簡直就是丟臉,還有他們拿人家東西沒給錢的事情,希望這人沒看到才好,要不他們還怎麽做人?堂堂皇子竟然拿人家東西不給錢?皇家的臉都讓他們給丟光了,雖然他們那時候什麽都不懂。?
『是啊,兩位皇子還記得當年跟草民要糖葫蘆,卻是不給錢的事情嗎?』常鐵笑嘻嘻的說著,倒也不是很害怕雲羽澤他們。?
『額……』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雲在舞那個尷尬啊,卻見雲羽澤臉色依然如昔,隻是輕皺著眉看著小密室,似乎根本就沒聽他們在談什麽。?
『我明明記得那個賣糖葫蘆的是個老人家的,怎麽會是你?你雖然對我來說是挺老的沒錯,可是也還沒老到滿頭白的地步吧。』孤疑的看著常鐵,雲在舞卻是不知道,他這句話是把這裏除了雲羽澤之外的三人都給得罪了,白淩倒是依然冷著一張臉,暗中打量著巫則,而巫則那不怎麽動的眉毛是給他挑了起來了,眼裏閃過一絲光芒,心底已經在想著:難道他是嫌我老麽?畢竟他確實是比雲在舞大上十歲沒錯。可他現在也不過才二十八呀,怎麽老了?下意識的,巫則還摸了摸自己的臉,當然,很快便把手放了下來,不過這個動作還是被白淩給看到了,惹得白淩不由得有些想笑,他自然是聽到了雲在舞的話的,隻是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比他還要冷情的人竟然會在意。?
『草民白淩。』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白淩雖然沒有如常鐵一般口氣恭敬,但也比他平時要好了很多,畢竟,這絕倫少年乃是雲羽澤的親兄弟,更何況兩人的感情那麽好。?
『巫則。』要說白淩簡單,那巫則就更加的簡單了,他反正也知道白淩他們的身份,便沒在過多注意他們,而是把注意力從雲在舞的身上,轉移到一直沉思的雲羽澤身上。?
難道有什麽不對勁嗎??
那邊,在常鐵對著雲在舞的追問做了解釋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開始放在雲羽澤的身上,似乎都現了他的不對勁,皆是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把事情想清楚後為他們解答。?
說實話,白淩昨晚並沒有告訴雲羽澤這個地方,他沒想到今天竟然就看到他帶著人來這裏,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竟然他們能現這個地方,那麽他們或許知道一些他們所不知道的,或許他們能夠在他們身上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線索。至今,他都在懷疑為何兩位本該是在皇宮中的皇子會出現在這裏,雖然雲羽澤的出現讓他們很高興,可他們的目的卻有可能與他們一樣,都是與十年前的血案有關的吧。?
『這個地方,你們之前有沒有動過什麽東西?』雲羽澤並不知道巫則他們一來過,所以他問的人,是白淩他們。尤其是,說著話的時候,雲羽澤的眼睛,那雙猶如能吸人的漩渦,黝黑的,閃爍著神秘光澤的眼睛,一直著著放燭台的那張小桌子上的一個包袱。?
『有。』想了一會,白淩應聲說道。他確實在這間小密室裏拿了東西,他很是老實的說了出來,在他想來,竟然雲羽澤可以現這個,那麽就是他們隱瞞也沒用,更何況,他並不想瞞著雲羽澤,這個他希望所在,反正他們拿著那個東西也沒有什麽用處,不是嗎??
『我們也動過。』巫則也開口了,他明白雲羽澤並不知道他們之前有人來過這個地方,而且不隻一次,因此他主動開口說了出來,他是不知道白淩動了什麽東西,但他卻知道自己是動了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兩人都說有,那麽他想,巫則動的東西估計是一具屍體,而白淩動的嘛,想來就是那個包袱裏的東西了,那個似乎一直在呼喚著他的東西,他察覺到熟悉的氣息,仿佛是自己的一般。?
『一具屍體。』巫則很幹脆的說道。那具屍體,他們為了能夠從他身上找到他們所要的線索,因此被他們給秘密搬回『影堂』放置著,不過,其他的他倒是沒現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們拿的,有的話,也就隻有那如破爛般被丟在這個密室的一邊的那堆破爛了,隻不過,那堆,似乎不是一般的鐵而已。?
『看來你們比我慢了一步,或許這個密室我是第一個找到它的吧。我拿走的,是那屍體上的東西。』說著,白淩拿起自己帶來的包袱,把裏麵那個心型石頭拿了出來,雙手奉上,擺在雲羽澤的麵前。?
所有人都看向他手裏的東西,一下子還真沒人能夠看出什麽來,唯一能看出來的,估計就是看出是心型的一塊普通石頭而已,隻是石頭的顏色……想著,巫則皺起了眉頭,他感覺,這東西還真的很像一顆心髒,不但外型像,就是那顏色也像。?
『這東西,給我吧。』?
雲羽澤看著白淩奉上的東西,心窩處處『咚、咚』的跳得更快,從他出現在密室入口時,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雖然在郊野上他已經感應到了有自己的氣息存在,但那微弱得,比那人的靈魂波動還要更加微弱的氣息,讓他一開始誤以為是以前留存下來的,可在他走到密室出口時,他的心跳便開始不正常的跳動,那快的跳動是他不曾有過的,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呼呼著自己,隻是拿呼喚,是那樣的弱,是那樣的隱晦,讓人難以察覺到。?
這東西,是他的吧?隻是,他什麽時候有見過這個東西?他以前,似乎沒擁有過這樣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