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眸
白羽滿意地換好了衣服,走到門口,就見展翼站在路燈下,看著路上積起來的薄薄一層白雪,不知道在想什麽,冰藍色的眸子顏色很淡很淡,就好像是透明的海水,無溫度、無情緒。
“這個是路燈哦?”白羽走到展翼身邊,仰起臉看路邊一排會發光的燈柱,“不過貌似沒什麽人在地麵行走,裝這些有什麽用?”
展翼沒有回答,見他已經換好了衣服,就雙手插兜,往前方結構複雜的街道走進去。
白羽跟上,腳下的靴子踩著半冰半雪的地麵,弄出“哢嚓哢嚓”的碎冰聲音,似乎很過癮。
展翼問他,“他們在哪裏?”
白羽卻是摸了摸鼻子,問,“什麽那麽香?”
展翼不解,赤魎變種的血不是臭的麽?怎麽又香了?
“那邊!”白羽伸手一指不遠處的小吃店鋪,“去吃個飯吧?”
展翼一把拽住他,“你不是吃過了麽?”
白羽挑起嘴角,“我都餓了一千年了。”
展翼沒空跟他玩笑,可白羽已經走到了空無一人的大馬路中間,用腳踹飛地麵完整的白雪,踩出一串腳印
展翼皺著眉頭看他。
白羽站在路中間指他,“人類,過來陪大爺吃飯,不然大爺就吃了你……噗。”
話沒說完,展翼一個雪球砸過去,咋了白羽一臉。
不理會擦臉的白羽,展翼繼續往前走。
白羽跟在後邊邊走邊抓展翼的風衣腰帶,“你情商好低啊,人類!書上說了,能放鬆就放鬆,做人一定要輕鬆!噗……”
第二個雪球砸了一臉。
白羽老實了,撇著嘴跟在後頭,覺得展翼沒情趣,悶葫蘆。
兩人就這樣,一黑一白,一前一後,一沉默一歡脫地在人流稀少的大街上走著。
白羽覺得悶,走上一點,彎腰轉臉,想看一看展翼是不是依然麵無表情。
隻是,展翼的神情讓他有一種錯覺,他好像並不是什麽都沒在想,而更像是想某一件事情想得出了神,以至於都回不來了。
“坑!”白羽突然伸手一指前邊。
展翼腳步沒停,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切。”白羽有些失望,學著展翼的樣子雙手插兜,“我還以為你想到什麽傷心事了。”
展翼好看的眉梢輕輕地揚起了那麽幾分,白羽愣了愣,可惜那個表情也隻是一閃而過罷了,他沒有捕捉到其中的情緒。
“我聞到酒味了!”白羽興奮地四外張望,發現沿途不少漂亮的酒吧店鋪,“好久沒喝酒了!”
“白天不開門的,要等天黑。”展翼轉身進了另一旁的一條小巷子。小巷十分狹窄,兩邊樓房也破爛,白羽站在路口猶豫,似乎不怎麽情願進去。
展翼回頭看他,“你真想喝酒的話,我帶你去。”
白羽立刻眉開眼笑,跟了上去,覺得腳下的雪更厚了一些,邊打量四周,邊問展翼,“這裏風格跟剛才那條街很不同啊。”
“嗯。”展翼點頭,“人的壽命越來越長,血族又能活很久,大多數人比較懷舊,世界各個地區各時代的建築群都能找到,不過你那個時代可能沒有人存活下來。”
“無所謂。”白羽倒是並不失望,“我也快不記得那時候什麽樣子了。”
展翼拐過一個彎,眼前出現了一間小賣鋪,裏頭端坐著一個老太婆,皺巴巴的,手裏抱著一隻黑貓。
展翼遞過去一些錢給她,說,“買瓶酒。”
老太婆低下頭,顫顫巍巍地從櫃台裏拿出了一個墨綠色的瓶子。
展翼沒有接,“要紅色那瓶。”
老太婆幹吧的老臉抬起來,撩開眼皮瞧了瞧展翼,伸手,蒼老的聲音說,“兩倍價錢。”
展翼掏錢給她。
老太婆接了錢,遞出來一個紅色的酒瓶。
展翼扔給了白羽,繼續往前走。
白羽接了酒瓶有些不解,打開瓶蓋,樂壞了……原來是血,還是帶著酒味的,十分新鮮。他喝著“酒”跟在展翼身後,這小鬼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
這時,展翼停下了腳步,附近有一幢小樓,他拿出了方旭給的地址,抬頭對二樓的一個門牌……一樣。
隻是他剛想上樓,白羽卻突然拉住他,同時就聽到“轟”一聲,藍色的火焰竄了起來,房屋在火焰中消融,卻是不見煙霧。
展翼皺眉,就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幾個人匆匆從小樓的後巷走出來,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為首一人穿著西裝,十分高大斯文,但戴著墨鏡看不清楚長相。身後兩個黑衣人,手裏提著兩個燃料罐。
車子上了半空,“嗖”一聲沒了蹤跡。再看那座小樓,整個消失了,地麵上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沒多久,那塊被燒禿了的地麵也被白雪覆蓋,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白羽戳戳皺眉的展翼“剛才那個男人是個黑血。”
展翼皺眉,其實普通人是很難見到黑血的。
凱是因為要要擺脫家族事務選擇做警察,藍洛是為了把凱帶回去才來做警察……除了這兩人之外,想在高檔區外的地方見到黑血那是太難的事情了。這個區域,是整個第七區下等人最聚集的一個地方,黑血為什麽會帶著人到這裏來燒毀赤魎的住宅,莫非這次的事件有黑血參與其中?
然而,現在所有線索都付之一炬,再想找是難上加難。酒吧有很多,要一間間查過去,也不太可能。
“翼!”
這時,不遠處,凱追了過來。
展翼有些不解,“你怎麽來了?炸彈的來源找到了麽?”
凱一聳肩,“有合法經營執照的一個店裏賣出去的,但我趕到的時候,一場大火已經把店燒沒了。”
展翼沉默,又是火……毀屍滅跡麽?
凱看了看時間,問,“今晚的晚宴你去不去?奶奶生日哦!”
展翼抬起頭看了凱良久,突然問,“你覺得,黑血會不會對赤魎感興趣?”
凱吃驚,“赤魎對血族有什麽價值麽?”
展翼沒再往下說,一句話帶過,“隨便問問。”
“那今晚……”
“再說吧。”展翼說完,對靠牆站著的白羽招了招手,“走了。”
白羽跟上,“晚上吃什麽?”
展翼皺眉,“你吃不飽的麽?”
白羽壞笑,“那要看吃什麽了。”
凱看著兩人走遠,眉頭皺了起來,還是沒弄明白白羽的身份。而且他也有些在意,展翼為什麽會問黑血族是否對赤魎有興趣?
……
“那個人暗戀你啊?”
往回走,白羽好事地問展翼。
展翼愣了愣,“你說凱?”
“嗯。”白羽點頭。
展翼好笑,“我倆有血緣關係,他也一直都當我是弟弟。”
“哦……”白羽點頭,“是黑血家族的人啊?原來黑血族裏也有那麽忠厚的類型啊?真是千年難得一見。”
“的確。”展翼淡淡地應和了一聲。
“你好像很討厭黑血族。”白羽試探著問。
展翼停下腳步,抬起頭看他,一字一句說,“我討厭所有血族。”
白羽眨了眨眼。
展翼依然冷淡,“不過最討厭黑血,所以一切能幹掉黑血的人,我都覺得有優點。”
白羽笑著伸手攬他肩膀,“不要那麽嚴肅,其實我的優點有很多,要不然咱們交流交流。”
展翼拍開他手,上了自己的摩托邊,正戴頭盔,就感覺身後白羽也坐了上來,順便抱住他腰,“剛才你那個親戚說要去什麽晚宴啊?晚宴上有美食沒?我也想去。”
展翼皺眉看他,“你上來幹什麽?你不是會飛麽。”
“餓得飛不動了!”白羽摟住他腰耍賴,要不然你給我咬一口。
展翼無奈隻好發動車子,身後,凱卻追了上來,“翼!出事了!“
展翼回頭看他。
凱到了他眼前,“方旭剛才發生了謀殺案。”
展翼聽後皺眉,“死了什麽人?”
“一個舞蹈演員。”凱說,“叫芬妮婭的,好像挺有名。”
展翼點了點頭,像是有些印象,“她怎麽死的?”
“失血過度。”
展翼愣了愣,“血族殺死她的?那就跟赤魎沒關係了?”
“可問題是,芬妮婭本身就是紅血族。”
展翼皺眉,“血族被吸血?”
“這裏是視頻。”
“還拍到了視頻?”展翼驚訝。
“說來巧,跟我們有些關係。芬妮婭今晚是我們晚宴的表演嘉賓之一,所以她住在雷蒙德家族的酒店裏。她之前提起過有跟蹤者在跟蹤她,所以攝像器材。”
展翼看視頻,白羽也湊過來看,就見芬妮婭洗澡的時候,有一個黑衣男人從窗戶潛入了她的房間。等芬妮婭出來,男人從後麵襲擊她,扭斷了她的脖頸。這是襲擊吸血鬼比較好的策略之一,扭斷脖頸可以讓血族暫時休克。但是血族的骨骼堅硬反應也更靈敏,人類基本不可能做到這種手法,除非經過專業訓練,或者是赤魎。
攝像機捕捉到了那個黑衣男人的臉……麵孔下半部分戴著黑色口罩,眼睛有紅色的光。
事實上,通過攝像頭是最容易分辨吸血鬼和赤魎的。吸血鬼的眼睛是天生紅色,在鏡頭下隻顯示兩個光斑。而赤魎則是後天造成的紅色,因此鏡頭拍攝下會是兩個紅點。這個襲擊芬妮婭的男人,百分之百是個赤魎!
芬妮婭休克之後,那赤魎從背包裏取出了一個采血器,將芬妮婭的血全部抽盡,導致了她的死亡。凶手收了裝著她血液的大瓶子,從窗戶爬出去,整個犯罪過程被完整地記錄了下來。
……
之後,展翼帶著白羽,和凱一起到達了現場,高聳入雲的賓館極盡奢華,在七十多層的VIP套房裏,芬妮婭的屍體躺在地上,蒼白毫無血色,但保存完整。
屍體旁邊,藍洛搖著頭,“可惜呀,是個美人。”
“這個現場跟你沒什麽關係吧。”展翼戴著手套走了進去,就看到藍洛一身高檔的深藍色晚禮服。
“芬妮婭是雷蒙德家族的貴客,死在我們家族的酒店裏,還是被一個低賤的人類……”說著,藍洛看了看展翼,“不好意思,咳咳,還是被個人類殺死,我當然要親自調查清楚!”
“這麽熱鬧?”
這時,門口穆薩提著個箱子走了進來,他是來驗屍的。一眼看到人很齊,笑容就上來了,“雷蒙德家族的酒店不是號稱最安全的麽?竟然被一個人類爬上來殺了客人還完全不知情……徒有虛名呀。”
藍洛看著說風涼話的穆薩,知道他大概聽到了剛才自己說的話,所以幫展翼出頭。
“啊,你也在!”穆薩一眼看見白羽正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地上芬妮婭的屍體,趕緊上前打招呼,“我叫穆薩,你叫什麽?是翼翼什麽人呐?”
白羽瞧了瞧他,“白羽,翼翼是我哈尼!”
“呀啊!”穆薩很給麵子地尖叫了一聲,展翼踹白羽,“別弄亂現場,不相幹的人都去外邊等!”
白羽對著展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示意他——有味道!
展翼微微一愣,莫非那個赤魎就是有變種.病毒的?
“這個女人吃了什麽藥了?”白羽捏住鼻子,“味道也怪裏怪氣的。”
穆薩拿出機器,給芬妮婭做肝髒測試,結果顯示讓他吃了一驚,“她可能吃了玫瑰方糖。”
“那是什麽?”白羽好奇,“聽起來味道不錯。”
穆薩驚訝地看白羽,“你不知道麽?玫瑰方糖是通俗的叫法,學名叫CX201,是毒品的一種,禁止服用的。”
“而且呐!”穆薩很八卦地小聲告訴白羽,“這個藥經常都是吃來增加情趣的,看來這個芬妮婭,有特殊癖好或者特殊職業喔。”
“也許隻是被害者呢。”藍洛插嘴。
“不會。”穆薩搖頭,“濃度相當高啊,一看就是長期服用。”
展翼冷冰冰看藍洛,“的確適合做雷蒙德家族的貴客。”
藍洛嘴角抽了抽,整理了一下領結,“既然是赤魎幹的,就交給你們了。”說完,準備出門。
“等等。”
展翼在桌上找到了一瓶紅酒和兩個酒杯,還有一個點燃的燭台“雷蒙德家族唯利是圖,應該不會花重金招待一個舞者,是送她來給誰助興的吧?是誰?”
藍洛嘴角動了動,一聳肩,“商業機密。”
藍洛顯然不想再牽涉其中了,他往外走順便拉凱,“走!換衣服去,今晚你要主持後輩的成人禮。”
“我要辦案。”凱抽出手。
“你……”藍洛被他氣死,但凱已經自顧自去翻查芬妮婭的隨身物品了。
藍洛歎了口氣,瞪了展翼一眼,轉身出門。
“翼,你看這個。”凱從芬妮婭放在**的高檔手袋裏,翻出了一張電子鑰匙卡,遞過去。
展翼接過鑰匙,就見上邊的圖案是一座建築物,各種眼熟……
“我們剛才看到過。”白羽伸手將鑰匙拿了過去,指著圖案問展翼,“記不記得?那個巷子對麵就有這座樓。”
展翼想了起來,的確應該是某個酒吧……和剛才毀屍滅跡的案子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這是C2有名的酒吧喔。”穆薩告訴展翼,“很多血族公子哥去娛樂的,不過通常客人都是拿的金卡銀卡,這種電子卡是員工才有的,我看到過一個跳舞的有……芬妮估計是在那兒跳舞的吧。嘖嘖,好開放喔!”
展翼單手放在嘴邊,似乎是在想事情。白羽湊過去看,見他下意識在咬拇指,莫名覺得一個嚴肅的人做這個動作挺可愛。
正看得認真,展翼突然轉眼,一雙冰藍的眼眸跟他對視,問,“你會不會跳舞?”
白羽眨眨眼,晃頭。
“唱歌呢?”
白羽接著晃頭。
展翼皺眉,“一點用都沒有就知道吃飯。”
白羽大受打擊,捂著胸口怨念地看展翼。
展翼想了想,轉身出門了。
凱和穆薩麵麵相覷,趕緊跟上。
白羽抱著胳膊也跟著,心說看你這個人類能折騰出些什麽來……
到了酒吧門口,眾人隨著人流進入,裏頭早已是熱鬧非凡。
白羽發現凱和穆薩此時的表情完全不同,凱皺著眉頭,穆薩興奮得雙眼越發紅了,忍不住問身邊麵無表情的展翼,“接下來要幹嘛?”
展翼沒做聲,四外尋找,很快就發現了通往後台的過道,有兩個高大的血族把守著。
穆薩興奮地找了個角度很好的位置坐下,要了兩杯血端著準備看熱鬧。
白羽覺得四麵非常吵,轟轟轟的。
展翼拿出了鑰匙卡,往過道走,他要去芬妮婭的工作區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隻是他剛到門口,就被兩個守衛擋住了。
守衛們問他,“你是什麽人?後台隻有工作人員可以進。”
展翼拿出芬妮婭的鑰匙卡。
兩個保安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猶豫。
“怎麽了?”
這時,一個人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
兩個保鏢趕緊低頭,“老板,他拿了芬妮婭的鑰匙卡。”
“哦?”那人轉眼看展翼,“芬妮婭呢?她可是我的台柱。”
展翼和白羽都心中一動——這人一身灰色的西裝馬甲三件套,身後兩個黑衣人,巧了,正是剛才放火燒小樓的那夥人。
那人還是戴著眼鏡,茶色的鏡片也無法阻擋住他一雙黑色的眼瞳上下打量展翼。
“她病了。”展翼麵不改色,“我來替她的班。”
“嗬嗬。”西裝男笑了起來,“芬妮婭是個女的。”
展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脫掉外套扔給身後的白羽,走到西裝男近前,一臉平靜地問他,“我不行麽?”
穆薩摟著凱的胳膊捂著嘴忍住尖叫,“呀呀!翼翼好誘哦!”
凱無語問蒼天,展翼真是什麽都幹得出來。
西裝男一雙眼睛已經完全無法從展翼的臉上挪開了,深吸一口氣,露出讚歎的笑容來,“當然行了,比她行太多了……”說著,對兩個保安一擺手。
兩個保安幫他開門,展翼往裏走,西裝男微笑,“我期待你表演。”
展翼沒理他,進到後台,找到了芬妮婭的化妝間,進屋,關門。
穆薩興奮之情稍微平複了一些,見白羽跟木頭一樣站在前邊擋著視線,就上前問他,“唉,你要不要坐一會兒?翼翼查到線索估計就出來了。”
可白羽沒動。
穆薩好奇,湊近一看,就見白羽定定地望著剛才展翼走入的那條通道,原本淡紫色的眼睛,正在變紅……
穆薩從剛才就在懷疑白羽是什麽血統的,說是血族吧,血族沒白色紫眼睛的,說是人類吧,人類怎麽可能有這種類型?
可隨著白羽雙眼的顏色漸漸變紅,穆薩睜大了眼睛……他自己也是紅色眼眸,但從來沒見過這種紅色!白羽眼瞳裏仿佛有新鮮的血液在流淌,深邃不見底,仿佛是紅色的海洋一樣。穆薩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眼睛,讓他有些害怕,好像會被拽進去然後被淹死,消失不見……
而就在他看得入神之時,白羽突然笑了。
嘴角翹起的同時,尖利的牙齒也露了出來,隨後雙眼轉到了穆薩的身上,對視!
低沉的聲音傳來,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原本以為沒什麽意思,沒想到會這麽有趣……人類果然永遠不會叫我失望。”
凱正在喝酒,就見穆薩突然捂著眼睛一頭紮過來,“呀啊!”
“你幹嘛?”凱僵硬地看著他。
“好可怕好可怕!”穆薩抱著頭直發抖。
凱第一次見他這種樣子,不像是以前那樣裝假的,而是真的害怕?什麽能把穆薩嚇成這樣?他疑惑地抬頭,就看到白羽一個帶笑的側麵,而從他身邊經過的其他血族,全都不自覺地瑟瑟發抖。
酒吧雜亂閃耀的燈光下,白羽純白的皮膚和雪白的頭發,加上紅色的雙眸有一種妖異的氣場。
凱忽然注意到他的手上,戴著一枚紅色的寶石戒指,凱微微一愣,仔細看白羽……如果他的頭發變長,換成一頭過腰的白色長發的話?
凱突然想到了小時候,曾祖父給他看過一本古書。書上有一個人的畫像,純白的長發和純白的長袍,戴著一枚名叫“血之海洋”的紅色寶石戒指,深邃無法直視的血紅色雙眸。
他還記得,蒼老的曾祖父告訴過他,這是血族的神明,擁有最高血統的白色血族。是最殘暴、最邪惡,最令人恐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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