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淳於格身形一閃,已經站在了宮主麵前。
宮主打量著淳於格,片刻之後,微微一笑:“20餘年不見,淳於公子修習愈發的精進了。”
淳於格微微一笑:“久聞幽泉宮宮主與我有大仇,隻是一直不知道仇從何來,特來請教。”
“你當真不知?”
“當真不知!”
宮主愣了片刻,繼而大笑一陣,笑聲之中竟帶著一股自嘲:“枉我處心積慮、費盡心血報仇,仇人卻連有什麽仇都不知道,如此報仇還有什麽意思。”
淳於格笑了笑:“天下間沒有解不開的結,沒有放不下的仇,宮主又何必執著於過往呢?”
“你可認識他?”宮主突然之間指著血無情道。
“認識。”
“你可知他是誰?”
“知道。”
“那你怎麽會不知我們之間有什麽仇?”
淳於格微微一笑:“不知你的身份,我又如何得知我們之間有仇恨?”
宮主看著淳於格,一時之間竟不知他是什麽意思。
“據我所知,無情的父親血霸當年並沒有妻室,在他來說,你到底是誰?”
宮主身體微微一震,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口中喃喃道:“我是誰?我是誰?”
整個山穀異常的安靜,除了宮主的喃喃自語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片刻之後,宮主抬起手臂,輕輕地揭下了臉上的麵紗,露出一張豔麗異常的臉龐。
魅兒身上微微一顫,喃喃道:“早聽說宮主豔絕天下,沒想到竟然如此美豔。”
“原來是你!”淳於格微微一笑:“20多年不見,二長老依然豔壓群芳。”
“淳於公子,當年你滅我血炎團,殺
團長血霸,這筆仇我可一直沒敢忘。”
“血詭,當年你失蹤之後,我曾找人到處尋找你,沒想到你竟然躲在了這裏,更想不到掀起這腥風血雨的就是你。”
“當年,你殺了血霸不久,我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雖然我當年委身血霸也是迫不得已,然而無情畢竟是他的血脈,我不能對不起他,”血詭說著,轉頭看著血無情:“這些年來,我對無情異常嚴厲,是把對他的怨氣帶到了他的身上。”
“母親!”
“無情孩兒,苦了你了,你怨娘、恨娘,娘都不怪你,”血詭說著,突然之間轉過頭來,對著淳於格道:“但是,誰若是敢傷我孩兒,我就跟他拚命。”
“天下父母之心皆是如此,”淳於格微微一笑:“無情斷我兒雙腿,若非因為他是我師兄的唯一血脈,我又豈會容他活到此時?”
血詭看著淳於格,片刻之後,輕歎一口氣道:“20餘年前,我就不是你的對手,如今20餘年過去了,你的實力又豈是我能夠對抗的,罷了!罷了!”
“如今幽泉宮已滅,若你們能夠隨我一同回空靈學府,在封魔洞中潛心修習,驅除心中戾氣,自能成就一番事業,”淳於格笑著說道。
“封魔洞?”血詭突然之間笑道:“不錯,我就是一個魔頭!”
“宮主多想了,這封魔洞取意封住心魔而已,若是覺得名字不合適,大可改了就是,”淳於格笑著說道。
“好!好!淳於公子依然如當年一般寬厚待人,”血詭說著,拱手說道:“既然別無選擇,那就走吧。”
淳於格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對著淳於憶鴻、山娃點了點頭。
“父親小心!”淳於憶鴻突然大叫一聲。
原來是血詭從淳於格背後突然出手,一柄長劍攜著一股壓碎一
切的靈力向著淳於格直刺而來。
淳於格身形微動,身體之上靈力湧動,一道靈力瞬間射出,與血詭的長劍撞在一起。
“轟!”
一聲巨響,整個空間劇烈震**起來。
淳於憶鴻與魅兒手拉著手,被遠遠地拋開數十米。
山娃感覺到一股力量襲來,玄鐵靈劍猛的紮入地下,身體滑也數十米,地麵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通音閣和山中部族數百人站立不穩,大多跌倒在地,踉蹌著爬了起來。
山穀之中更是山石崩碎、樹幹崩斷、沙石亂飛。
這就是無我靈界強者之間的戰鬥!
隻是餘波,就足以毀山催林。
“血詭,看來這20餘年並沒有改變你的心性,”淳於格微微一笑:“以你無我靈界二階的實力,還不足以與我一戰!”
血詭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個結果,身形剛剛落地,腳尖一點,再次向前衝了過去,手臂一揮,無數枚閃著血光的血紅尖刺同時射出。
淳於格身形依舊沒有動,身體之上靈力湧動,一層靈力膜瞬間閃現。
血紅尖刺打在靈力膜之上,如同打在彈簧之上一般,紛紛彈射出去。
血紅尖刺還未散盡,血詭手持長劍已經衝到了淳於格身旁,輕喝一聲,長劍刺在了靈力膜之上。
淳於格似乎被激怒了,大喝一聲,身體之上靈力暴湧而出,一個金色人影猛然閃現。
“哢嚓!”
血詭手中的長劍斷裂開來,斷劍迸射出去,一截斷劍紮入一株大樹之上。
血詭悶哼一聲,在金光之中一道身影被甩了出去,正好砸在了斷劍之上,胸前瞬間鮮血噴湧。
淳於格看著血詭,輕輕搖了搖頭:“血詭,你這又是何必呢?”
血詭顫顫
巍巍地站起身來:“今日幽泉宮滅、血詭死,無情再也無能為力,還請淳於公子看在他爺爺費禪圖的麵子上,放過無情吧。”
一提到費禪圖,淳於格臉上微微一震:20餘年前,費禪圖唯一的兒子血霸被自己所殺,阿離又斷了費禪圖一臂。在淳於格的內心中,對費禪圖本就感覺有所虧欠,如今血詭提及,竟有些不知所措。
“母親!”血無情看到血詭求死,隻是為了救下自己性命,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悲痛,之前所有的怨恨都隨著這一聲母親而消散無蹤。
血詭看著血無情,輕輕地抬手撫了撫血無情的臉龐,露出一絲笑容:“苦了你了,不要怪娘!”
“無情錯了!無情錯了!”血無情雙膝跪地,抱著血詭,大聲哭道。
“記住,以後母親不在了,要照顧好自己!”血詭輕輕地撫摸著血無情,手指一動,一個石盒出現在手中:“這是你父親的遺物,你收好!”
血無情接過石盒,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血詭再次看了一會血無情,而後猛的用力,將血無情推開,對著淳於格道:“血詭一生詭詐,卻終不如公子仁厚!”
淳於格不忍再看,轉過身來,背對著血詭,輕聲說道:“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淳於公子答應放過我兒,血詭在此謝過了!”血詭說著,對著淳於格單膝跪下,而後猛然抬手,一掌擊在了胸前。
“母親!”血無情猝不及防,大叫一聲,撲了過去。
淳於格回頭看了一眼,腳尖一點,消失在了山穀之中。
淳於憶鴻、山娃對視一眼,轉過身緩緩離開了山穀。
山穀之中,隻留下了數百具屍體,以及血無情痛徹心扉的哭喊。
“母親,你放心,騙過你、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血無情跪在一座墳墓之前,麵前是一個打開的石盒,石盒之中是一卷獸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