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說著,神情鬱鬱地,朝另一個方向緩緩而去……

她們走了不久,就聽身後有人叫道:“喂,我還有一個問題!”

霜葉紅心中一喜,知道是南宮吹雨回來找她們,朝妹妹霜葉白使了個顏色,雙雙拔足,往東邊的沙丘急掠。

南宮吹雨大叫道:“你們真不是好人,一轉眼的功夫,連救命恩人也不理了!”

南宮吹雨剛才由於白馬死去,心中悲傷,又聽得她們似在埋怨他殺了小布達拉宮的殺手,一怒之下,便獨自離去,想找小布達拉宮算賬。

可是,南宮吹雨在沙地上疾馳了一陣,四野茫茫,除了風聲和黃沙,什麽也沒有,哪裏找得到小布達拉宮的老巢?

待他平靜下來,細細一想,如此亂跑,別說會迷路,說不定天黑之後天氣變冷,自己會凍死在這裏……人一死,還怎樣找潛龍報仇?

如此一想,南宮吹雨便有些害怕,憑記憶,返身往回找,希望能再找到霜葉紅、霜葉白,他隱隱覺得她們並不是那種要害他的人……

南宮吹雨第一次在沙地中行走,不懂得如何辨方向,隻記得離開她們時是順風,於是,不管現在風向變了沒有,他隻管逆風往回跑。

幸好風向未變,他跑了不久就看見前麵兩個人影,正是霜葉紅姐妹,心中一喜,老遠便脫口喊叫。

沒想到他一喊她們竟跑得更快。

雖然他的輕功比她們好了許多,可是,由於剛才他猛跑了這麽久,消耗體力不少。

而且,他還有另一層考慮,那就是他希望她們看到他主動來留他,而不是要他緊緊去追。

這也許他作為男人的緣故。

在女子麵前,特別是在未知對方底細又分外美麗的女子麵前,男人總是想保留一些麵子。

南宮吹雨見她們飛快地跑走,本可以追上去的,可他卻停了下來,心中道:唉,都是我自作多情,你雖然救了人家一命,可人家非要感恩嗎?

接著恨恨道:善惡有因果,你們這般對我,總有一天會給你們報應的……早知這樣,讓小布達拉宮的喇嘛捉走豈不更好……他慢慢的往前走了數步,又尋思道:

會不會她們又遇到什麽危險……這樣一想,心中不由得焦急起來,又往前她們消失之處疾奔。

奔了一會,哪裏有她們的影子。

南宮吹雨又慢了下來,緩步而行,苦笑道:

南宮吹雨呀南宮吹雨,你活了二十七歲,從未對姑娘動過心,今天怎麽如此關心起她們來?

你這是自作多情還是自討苦吃呢?

接著又自言自語道:“罷了罷了!就算迷路凍死沙地也是命中注定的,高莊主養育了我,我終是為他而死,也不枉莊主這麽多年對我的照顧和關懷了……”

南宮吹雨慢慢走著,耳邊風沙呼嘯。

忽然,他聽到左側沙地裏似有異樣的聲息。

這聲息極細,若不是他耳力奇佳,絕難發現沙地裏藏著人。

而且,沙地最起碼埋伏著兩個人。

他們肯定是小布達拉宮派來的殺手。

想起心愛的白馬被剁去四

腳而死的慘狀,南宮吹雨恨不得一劍殺了這人解恨!

可南宮吹雨並沒有拔劍。

他忽然覺得,殺手也是無奈的,他們的命運操縱在別人手中,而他們有時候想多活一分鍾也不可能。

他想讓他們多活幾天。

他們說不定會死在別人手中,但他不殺他們,他們至少比死在他的劍下活得長。

他慢慢的從他們麵前走過。

他雖然看不見他們的樣子,可以想象,他們是極力在屏住呼吸,想瞞過他,不讓他發覺也不讓他有準備,尋找最佳時機殺了他。

南宮吹雨清楚,無論風沙多大,在地下的人一定可以聽到他緩慢而沉穩的腳步。

南宮吹雨是在用沉穩的腳步提醒殺手,叫他們不要襲擊,不要輕舉妄動。

因為沉穩代表了一種信念和力量,對一個高手來說,自己有沒有能力戰勝這種力量,心裏應該清楚得很。

如果埋伏的殺手是他,他是不會前來送死的……

可惜,地下的殺手不是他南宮吹雨,殺手根本沒有南宮吹雨明智。

就在南宮吹雨從埋伏的殺手跟前走過不到三米時,他的身後響起劈空劍的勁風。

風聲短而急,可以想見,來襲之劍是何等的快!

襲擊他的人果然是兩個。

聽風辨器,南宮吹雨頭不回,已算準來襲的兩件兵器呈直角向他夾擊。

南宮吹雨嘴角暗笑,此時他不得不出手。

劍光一閃,抽劍回擊,使的是一招“風馳電閃”。

斜風劍法裏,“風馳電閃”是快中最快的一招。

這一招,不僅要求快,而且要準。

本來,南宮吹雨可以用其他劍招取勝,並置敵死地。

斜風劍法招招製敵,隻有這一招是克製對手的兵器的。

南宮吹雨自己也搞不清為什麽要使“風馳電閃”,既然有人要他死,他何不來一招致命劍招更加痛快?

也許是他剛才想到霜葉紅姐妹,胸口莫名湧起一絲柔情,因此不出殺著,而是想擊落對手兵器。

“風馳電閃”講究的是“傷”而不是“殺”,這並非說斜風劍法不精妙,試想,斜風劍法招式奇詭,變幻莫測,一招連著一招,其間根本不會給對手有喘息之機,倘若擊了對手兵器,緊跟著再一招,豈不是致命?

南宮吹雨“風馳電閃”還未使出,已想好緊接著一招“風平浪靜”,迅速穿透對手胸部,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心髒停止跳動,好讓死者少些痛苦。

其實,何必在乎對手斷氣時間的長久以及痛苦的程度,要麽就別殺。

可南宮吹雨此刻真是這樣想的,他希望死者能少些痛苦。

這是他以前殺人時從未有過的感覺。

盡管他剛剛抽劍,他已經安排好了對手的死法。

劍光中,隻聽“叮叮”兩聲,來襲的兵器被**開,同時聽到兩聲驚呼。

驚呼聲中,南宮吹雨臉色大變,那招事先早已想好,隻待體內真氣催而發之的“風平浪靜”,硬是將它收了回來。

幸好南宮吹雨的內力已到了收發自如的

境地,不然的話,真氣逆轉,會廢了自己的手臂。

南宮吹雨從那聲驚呼中聽出,偷襲他的不是小布達拉宮的殺手,而是霜葉紅和霜葉白。

他回身,見她們已被他的內力震退了好幾步。

霜葉白叫道:“你怎麽這樣狠,是不是真想殺了我們!”

霜葉紅功力稍好,神態很快恢複如常,說道:“我們隻想嚇嚇你,差點自己死了。”

霜葉白又叫道:“如果我們真死了,他肯定活不過今夜。”

霜葉紅擔心妹妹亂說話,又惹他生氣,連忙道:“妹妹,別亂說。”

霜葉白偏不理,笑道:“姐姐,我沒亂說,要是夜裏沒東西取暖,別說人,就是石頭也會凍碎。

“而取暖的東西隻我們家裏有,我們死了,誰帶他回家,回不到家,便不得取暖,而不得取暖,他還怎麽活……”

霜葉白說了這一大通,無非是說她家裏有取暖的東西,而南宮吹雨這一夜除非在她家裏過,否則隻有一死。

霜葉紅拉住妹妹的手,對南宮吹雨道:

“剛才你說還有一個問題,那是什麽問題呀?”

南宮吹雨想了想,拍拍腦袋說:“忘了。”

霜葉紅笑道:“忘了便忘了。”

霜葉白道:“不行,如果不說便是騙我們,他是一個大男人,怎麽能隨便騙兩個小女子呢!”

霜葉紅攔道:“妹妹……”她說著望了一眼南宮吹雨,臉上竟是嬌羞之色。

這神色極是嬌美,純真少女初放的鮮花。

南宮吹雨也正望向她,四目相對,他竟有些癡了。

霜葉紅忙低頭,牽住妹妹往前奔。

此時差不多午後兩點,天上無雲,陽光燦爛,風也小了。

在迷茫的黃沙裏,這一紅一綠兩個身影,極是鮮豔奪目。

南宮吹雨不知為何心中喜悅,幾個起落,已追上她們,說道:

“其實,我想問的問題是,你們怎麽會被小布達拉宮的喇嘛圍攻,而且他們口口聲聲讓你們回宮,難道你們也是小布達拉宮派來的?

“他們還說宮主可以既往不咎,你們究竟做了什麽?”

南宮吹雨剛說完,霜葉白叫道:“沒關係,有話盡管說,我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

從她們嘴裏得知,霜葉紅姐妹乃是獵戶霜曆的女兒,常年在大山裏以狩獵為生。

三年前,江湖中出現了一個武功極高而又善惡不分的潛龍,潛龍出手無情,專割人頭。

而且,江湖傳聞,潛龍就藏在雪山之巔。

擔心有朝一日自己的頭也被潛龍割走,便放棄狩獵生活,來到草原上生活。

然而,在山裏生活慣的人,是不適應與更多的人打交道的。

於是,姐妹倆隨父親又尋找另外的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事實上,姐妹倆是喜歡外麵的大千世界的,但她們很聽話,父親到哪裏她們也跟到哪裏。

幾個月後,她們來到一片沙漠裏,在這裏,霜曆終於下定決心住下來。

南宮吹雨問道:“怎麽要在沙漠裏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