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何為送葬 第一百零二章 可怕的真相
薩佛羅特回到了夜之族,就像瑞迪克洛斯一樣,坐到了他坐過的那個位置上,麵對著桌上的那些未處理的文件,皺起了眉頭.
“大長老!”羅絲輕喚了一聲,畢竟薩佛羅特已經如此發呆半響了。
“什麽事?”薩佛羅特的目光這才有了神,微微的側頭看著羅絲。
“您沒事吧?”薩佛羅特消失的這段時間,羅絲和瓦特可是夠擔心的,但是又不知道去哪裏找人,隻有在暗域幹等,還好域中還有些事可以忙,不然擔心之情更會把他們折磨的半死。
“沒事。”薩佛羅特搖了搖頭,收回了目光,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這段時間我不在,暗域裏的那些家夥怎麽樣?有沒有出什麽亂子?”
“沒有,既然暗之背麵站在大長老的一邊,加上落月的人,暗域裏已經沒有什麽人敢再跟大長老做對。”瓦特回答道。
“哦,那凱爾特呢?”
“他已經不發呆了,至少他會來山上,隻是……”羅絲欲言又止。
“什麽?”
“隻是每次都隻是站在那些孩子的墳墓前,站上一段時間就下山了,沒再來過暗域。”羅絲繼續道。
“哦!”
“大長老,要不要我們去開導一下他?”瓦特提議道。
“不用了,隻有他自己想通才行,別人說什麽都沒有意義。”薩佛羅特揮了揮手,“暗之背麵現在怎麽樣?”
“要麽在第五室待命,要麽就在夜吧玩樂。”
“嗯,落月呢?還是跟暗之背麵在一起?”自那次離開暗域後,薩佛羅特還真是好久沒有處理暗域的事務了,說起來他這個族長當的也太不負責了。
“不,我已經為他們另找了一個地方,不過羅德格爾他們還是經常去第五室,畢竟他們跟暗之背麵的成員已經很熟了,有時候會比試一下。”
“這也不錯。”薩佛羅特點了點頭,“沒事了,你們出去吧!”
“可是大長老……”羅絲向瓦特使了個眼色,瓦特不得不開口。
“還有什麽事?”
“您真的要一直當夜之族的族長嗎?真的要放棄對luvian的……”
“瓦特!”薩佛羅特大聲阻止道。
“可是也許luvian她有什麽說不出來的苦衷呢!大長老為什麽不去問問她,如果就這樣放棄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夠了!出去!”
“不!大長老,雖然luvian隻是我們的義女,可是相處了那麽長的時間,我們很了解她,她絕對不會是那種逼人傷害自己父親的人,特別是大長老你,她絕對不可能會這麽做,所以如果大長老真的不去弄清楚,那麽可能就會錯過這得來不易的感情啊!”羅絲不顧薩佛羅特的怒喝,一口氣把心裏所想的會給說了出來,最後看著一臉冒火的薩佛羅特,乖乖的認錯道,“請大長老治罪。”
“出去!”薩佛羅特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應聲散開,失去了原來的形狀。
“大長老……”
“羅絲,我們先出去!”羅絲還要堅持,卻被瓦特給拽了出去。
“瓦特,你幹什麽,你不是也不認為luvian不會這麽做麽,逼大長老殺自己的父親這種事,怎麽可能呢!先不說大長老對luvian的感情,就看luvian對大長老的感情也不可能啊!她可是願意為了大長老而死的,她怎麽可能會逼大長老去做這種事,這可是比殺了大長老還殘忍,所以我絕對不會相信她會這麽做。”羅絲站在門外,甩開了瓦特的手,衝著瓦特吼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可是這是大家親眼所見的,而且當時luvian自己也說了,是她故意利用了大長老對她的感情,逼大長老殺瑞迪克洛斯的。”瓦特反駁道。
“所以我說一定有什麽苦衷,不然她絕對不會這麽做。”
“可是現在問題是我們都不知道這個苦衷,所以我們用什麽去說服大長老啊!”瓦特也不相信luvian會這麽做,可是事實都是親眼所見。
“可……”羅絲這下也無語了,“那我去找luvian問清楚。”
“喂!羅絲!等等我!”瓦特急忙追了上去。
聽到他們的離開,薩佛羅特閉了下眼睛,歎了口氣,胸口悶的難受,明明不需要呼吸,可是現在竟然會像人類一樣,有種窒息的感覺。
抬起手來,手裏竟然還抓著那個文件,隨意打開一看,竟然是第三代的名字,還有他和luvian,當然,其中有一些被劃掉了,而他們都已經消失。
看著最後在自己名字和luvian的名字後麵打的那個勾,薩佛羅特隻覺得不解。
真的有什麽真相嗎?
薩佛羅特記得,當初在天堂的時候,就追問過她為什麽要逼自己殺瑞迪克洛斯,這個可能是自己父親的人,可是她說的那些理由並不能讓人信服,但是現在想起來,除了這些理由,還能是什麽呢?
想的越多,薩佛羅特越覺得整件事就像一張天大的網,緊緊的罩著他,任他怎麽掙紮都無法擺脫。
也許掙脫開這張網,他就能看到真相,可是這樣的真相如果存在,那麽又會是什麽,是什麽值得讓他弑父?
換種說法,就是與弑父相比,更嚴重更不能說明的究竟是什麽?
可是不論究竟是什麽,luvian選擇了隱瞞他,而這點最讓他愛不了,因為在他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那麽的深,深到他可以將一切展現在對方麵前,甚至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對方的手中。
而luvian卻連這個都隱瞞他,那在luvian的心中,他到底有多重,與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一直被深深的困在這裏囚籠裏的薩佛羅特,變成了真正的族長,處理著夜之族所有的事務,日複一日,無盡的生命對他來說,不過是如此每一天的重複。
特別是,自那次回來之後起,他就再沒有離開過暗域,就連特拉小鎮都沒去過。
看著沒有了生命力的他,羅絲夫婦十分的擔心,就連落月裏的羅德格爾他們也感覺到了異樣,但是每當他們想要提起這件事時,薩佛羅特都會找到一些需要他們離開的理由。
“首領他怎麽啦?”羅德格爾一向崇拜薩佛羅特,原本一直以為是對方的強大,現在突然發現似乎不是那麽單純的原因。
“看來他真的遇到麻煩了。”西索克特點了點頭,現在他們倆可以並肩坐在一起,討論著這樣的事。
“他好象到現在還沒有忘記那個叫luvian的女孩。”羅德格爾猜測道。
“感情的事,可不是由得了自己的。”西索克特十分同意他的說法。
“是啊!確實。”接受了貝紗的羅德格爾自然也是有所體會,“可是總不能一直如此下去,這對誰都不好。”
“是啊!相信吧!時間都會治愈一切的。”西索克特過來人似的感歎道。
“時間還短啊!都過去五十多年了,還不夠長啊?”羅德格爾反對道。
“對於我們來說,五十多年隻不過是一瞬。”
“可是對於人類來說,那可能就是一生。”貝紗突然冒了出來,聽著後麵幾句,什麽都還沒弄清楚呢!就站到了羅德格爾一邊。
“但是他們可不是人類。”西索克特抬起頭來,迎上一雙十分認真的眼睛。
“他們?他們是誰啊?”貝紗一臉不明白的問道。
“哈哈哈~羅德格爾,我想她是來找你的,我去暗域看看首領。”說著,西索克特笑著離開了。
“羅德格爾,首領他怎麽啦?你們剛才在說什麽?”西索克特一走,貝紗就纏上了羅德格爾,問這問那,本來就好奇心過重的貝紗,現在纏著的又是她最喜歡的人,能不多問點麽。
“你還沒看出來麽,現在的首領就像一個沒有了靈魂的軀殼。”羅德格爾半抱著貝紗,感覺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他隻覺得與首領相比,自己有多麽的幸福。
“這……說起來,好像真是這麽回事,剛才我來這裏的路上,看到他一個人站在懸崖邊,一動不動,我好奇的偷偷走近想問問他在看什麽,結果聽到他一個人在那發笑。嚇得我直往這裏跑。”貝紗帶些抱怨之氣的說道。
“什麽?笑?”羅德格爾怎麽也想不明白,薩佛羅特怎麽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笑得出來。
“是啊!還很大聲呢!不然我也不會被嚇著。”貝紗說著,拉著羅德格爾,“我走的時候他還在呢!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羅德格爾有些不放心,於是任貝紗拽著跑向崖邊。
“首領呢?”可是當他們來到崖邊時,那裏根本沒有薩佛羅特的影子,連鬼影都沒有一個。
“不知道。”貝紗茫然的搖了搖頭。
“他會去哪裏呢?他已經好幾十年沒有離開過暗域了。”羅德格爾不解起來。
“可能回去了。”貝紗猜測道。
“不可能,我們不正是從那邊來的麽,如果他回去,我們一定會遇上。”說著,羅德格爾走近崖邊向山下望去,遠遠的看到一個影子,“首領?”
“他在哪裏?”貝紗湊了上來。
“那裏!”羅德格爾臉色有異的指著遠方。
“那裏?”貝紗一愣,“那不是去天堂的方向嗎?”
“天堂?”羅德格爾心中一亮,剛才的異樣感覺清晰的圍繞著這兩個字。
“羅德格爾,你說首領去天堂幹什麽?”貝紗回過頭來,盯著一旁的羅德格爾,“不會是去替上任族長報仇了吧?”
“不知道。”羅德格爾搖了搖頭,要說對薩佛羅特的了解,他還真是談不上。
“希望他們都不會有事。”貝紗再次將目光投向遠處,心中不自覺的祈禱起來。可是她的祈禱,又有誰能聽得到呢!薩佛羅特?還是主神蜜西莉亞?
不會,沒有人可以聽到這種祈禱,因為人不是神,而神不在乎人。
天堂中的法勒姆就可以說是這樣的一個人,知道了一切,控製著一切,而自己還靜的下心來為凝血劑頭疼,雖然知道怎麽解開凝血劑,可是還是一樣沒有辦法讓那些因為凝血劑而昏迷的天使醒來,因為凝血劑的解藥就是本身,方法是有了,可是凝血劑沒有,於是他隻好繼續著,一個個實驗的做著,每次都失敗,卻每次都繼續,似乎外麵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特別是天堂之外。
用了幾天的時間才來到薩拉比亞的薩佛羅特,卻在天堂門前徘徊著,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十字架,在潔境前,跨出一步,又收回一步。
“對了,你是應該這麽做,畢竟他……”
在夜之族的暗域裏,他呆了幾十年,當初的不平也靜了下來,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不過這些與他都沒有太大的意義,除了這句,這是當時他刺死瑞迪克洛斯時萊克說過的話。
應該這麽做?應該殺瑞迪克洛斯?
為什麽?
思考著,薩佛羅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萊克一定知道什麽,可是他知道對方現在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除非他自己能想明白。
薩佛羅特又歎了口氣,退回了一步,低頭看著掌中那個十字架,雙劍相交,四端都是天使像。
這是天使的東西!紅舞當初的猜測在薩佛羅特住進天堂的那段日子,徹底的得到了驗證,因為每個天使的領口都有這樣的一個十字架,有的相同,有的不同。
也許它可以說明一切!
想到這裏,薩佛羅特還是堅決的邁出了那一步,踏進了潔境,這個讓他失去一切的地方,希望最終可以讓他收回一切。
可是真相在很多時候,都是可怕的,但是想要知道真相的渴望遠遠超出了害怕知道真相的恐懼,而且真相往往有著強大的力量,也許能改變一切。
薩佛羅特穿過潔境,踏進天堂之時,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