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送完林雪晴回去的時候,在巷子口又遇到了那個跟連妙菱長相一樣的女孩子。她還是像白天的時候一樣,穿了一條水紅色的長裙,神情有些瑟縮。
張衝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徑直從對方的身邊走了過去。
就在張衝經過對方身邊的時候,女生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張衝的衣袖,輕輕說道:“張衝,你一定要這麽絕情嗎?我們連成為普通朋友都不行嗎?”
張衝被這些莫名其妙的糾纏弄得煩不勝煩,但是處於對一個女孩子的風度。張衝強行按捺住了內心的不耐,慢慢說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麵前的女生身形微微一顫,眼裏迅速的閃過一陣淡淡的水光,而後慢慢說道:“張衝,我知道你出車禍記憶還沒複蘇。我能理解你。”
張衝輕輕的勾了勾嘴角,慢慢說道:“你要是真的理解我,就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張衝就直接離開了,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留給這個女生。
張衝回到店裏的時候,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就知道張爺爺肯定又沒回來。
張衝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正準備打開燈,突然背後感覺到了一陣毛骨悚然。
張衝慢慢的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後,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輕說道:“誰在那裏?”
燈光大亮,好像一下子黑暗裏麵的那個鬼魂就離開了。
張衝四下看了看,慢慢的走向冰箱,拿出了裏麵的一罐可樂,喝了一口,輕輕說道:“出來聊聊啊?”
經過這麽多的事情,張衝現在已經能夠很坦然的麵對鬼魂了。雖然一開始,還是會有一點點害怕的情緒,但是跟一開始的時候相比已經好上太多了。
張衝淡淡的掃了一眼客廳,輕輕說道:“你要是現在不出來的話,回頭可別去吵我啊?”
話音剛落,張衝敏銳的挑了挑眉頭,而後在張衝的麵前慢慢的出來了一個還穿著校服的小男孩。
張衝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輕輕說道:“坐吧。”
小男生看著約摸十一二歲的模樣,聽見張衝的話,眼裏閃過一陣淡淡的怯弱,而後慢慢說道:“這裏是張衝哥哥的店嗎?”
張衝輕輕的點了點頭,慢慢說道:“我就是張衝。怎麽了?”
小男孩抿了抿嘴角,眼裏閃過一絲絲的害怕,輕輕說道:“我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嗎?”
張衝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緩緩的浮現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慢慢說道:“你隨意。”
張衝說完,正準備回到屋裏,眼角的餘光輕輕的掃到了貼著牆角站的那個小男孩,輕輕說道:“你要看電視劇嗎?”
小男孩的眼裏閃過一陣受寵若驚的眼神,懷疑的指了指自己,慢慢說道:“我嗎?”
張衝輕輕的點了點頭,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慢慢說道:“你喜歡看哪個?”
小男孩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張衝,輕輕說道:“有火影忍者嗎?”
張衝輕輕的點了點頭,調到了火影忍者的頁麵,慢慢說道:“你想看什麽就自己調。”
說完,張衝就撓了撓頭,轉身到自己的房間裏麵了。這個天,雖然才剛剛進入五月,但是這兩天熱的簡直過分。張衝出去了一天,回來感覺自己身上都已經有了汗臭味。
張衝洗完澡回來的時候,看著還沒有回來的張爺爺,眼裏閃過一陣淡淡的思索,看了一眼麵前的正襟危坐的小男孩,輕輕說道:“打你的人都認識嗎?”
小男孩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楞,而後慢慢的點了點頭。
張衝眼裏閃過一陣淡淡的思索,輕輕說道:“跟我走。”
剛剛張衝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一條新聞推送。
本市一個十二歲,小學五年級的男生因為被同學惡作劇關在了衛生間裏,心髒病突發而亡。配圖就是張衝麵前的這個男生。
小男生慘白著一張臉安靜的跟在張衝的身後,多餘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說。
張衝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男生,輕輕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男生的身體突然聽到張衝說話,下意識的打了一個戰,慢慢說到:“儲家致。”
張衝輕輕的點了點頭,慢慢說道:“等會兒我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知道嗎?”
儲家致輕輕的點了點頭。
張衝看了一眼遠處的張爺爺,輕輕的揮了揮手,帶著儲家致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在自己的身上帶了一個符咒之後,突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張衝看了一眼麵前的儲家致,輕輕說道:“知道這個是誰家嗎?”
儲家致看了一眼麵前的張衝,慢慢的搖了搖頭。
張衝挑了挑了眉頭,帶著儲家致徑直來到了一個一看就是孩子的臥室,看著麵前的儲家致,輕輕說道:“從現在開始,他是怎麽對待你的,你就怎麽對待他。”
儲家致聽見張衝說的話,眼裏閃過一陣詫異,猛的抬起了頭。
張衝看著麵前的儲家致,輕輕說道:“看我幹什麽,你現在都是鬼了,你見過鬼怕人的嗎?”
儲家致下意識的挑了挑自己的嘴角。看著麵前的臉龐。
這個臉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自己的噩夢當中,每一次他的臉上都洋溢著得意的笑容,不停地說著那些羞辱自己的話。
儲家致抿了抿嘴角,閉上了眼睛,突然推了一下麵前的人。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儲家致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當儲家致看到麵前這個曾經每一次都帶給自己噩夢的男生,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踏出了第一步,剩下的就會越來越輕鬆了。
張衝看了一眼身旁的儲家致,每次從一個曾經欺負過儲家致的孩子的臥室裏麵出來,儲家致身上的怨氣就淡了一些。
雖然這些還是才十一二歲,但是做的事情卻比有的大人還要讓人可怕。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對儲家致出手,隻不過這一次偏偏因為降溫,儲家致被鎖在了衛生間裏麵以後,心髒病發作,去世了。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幾個孩子所謂的“惡作劇”當中。張衝知道在現在的這個社會環境下,這些孩子跟失去了自己生命的儲家致相比較起來,可以說是什麽代價都不用付出了。
但是,張衝卻沒有辦法看著那些孩子在害死人以後,還能輕輕鬆鬆的生活,學習下去。
所以,張衝沒離開一個孩子的房間的時候,都在那個孩子的身上扔了一個符咒。
這個符咒並沒有什麽特殊的作用,唯一的效果就是在這些孩子睡覺的時候,這個符咒會將那天晚上儲家致死去的情景一遍又一遍的在他們的夢裏展現。
除非他們能夠真的從心裏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真的意識到自己有多惡毒,否則的話,這個夢就會一直不停地進行下去。
這些孩子,他們有著最稚嫩的臉龐,但是卻可以做出誣陷其他人偷東西,往別人身上吐唾沫,把別人褲子脫了威逼其他的同學圍觀。
當張衝知道在儲家致的身上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既痛心又憤怒。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張衝喝了一口手裏呃呃可樂,看著麵前的儲家致輕輕說道。
儲家致輕輕的揚了揚嘴角,如果不是張衝一直看著儲家致臉上的表情,隻怕都要錯過。
儲家致轉過身,認真的看著麵前的張衝,輕輕說道:“張衝哥哥,謝謝你。你是第一個幫我教訓他們的人。”
張衝看著儲家致身上幾乎已經消失殆盡的怨氣,眼裏閃過一陣淡淡的心疼。
儲家致的執念就是希望有人可以幫他跟這些欺負他得人做出反抗而已,剩下那麽一點淡漠的怨氣不過是儲家致希望自己的家人可以相信他,平時真的不是他故意跟那幾個孩子過不去。
張衝淡淡的看過儲家致簡短的一生,儲家致上的學校屬於貴族學校,裏麵的孩子家裏都是非富即貴。相比較起來,儲家致的家裏跟其他的孩子就比不上了。
儲家致家裏是最近幾年才慢慢發財,也就是俗稱的“暴發戶”。
不能說家裏的人不關心儲家致,如果說真的不關心的話,那就不會費盡心機的將儲家致送到貴族學校裏麵去了。
但是,他們的那種關心都太淺薄了,隻存在於最基礎的那個上麵。
儲家致在學校裏遇到那些事情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跟自己的爸爸和媽媽說這些。但是,聽到的卻是,那些孩子都是少爺,你平時多跟他們相處相處,就好了。
要麽就是,怎麽別人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了。是不是你自己就有問題?
當每一次都聽到類似的話的時候,時間久了,儲家致就已經喪失了反抗的勇氣和決心,因為沒有人和他說一起的。儲家致的生活裏隻有:肯定是你不對,和忍忍就算了這兩種聲音。
如果說,那些孩子是直接導致儲家致死亡的原因。那麽,儲家致的家裏人就是在儲家致走向死亡的道路上上麵添加了一把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