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亦亦陽亦陰,個性剛烈不阿卻又藏著萬般柔情。

仙嫵赤著腳走下蓮花台,腳心上被穿的孔,有鮮血溢出,每走一步都是一陣的鑽心疼。

她頭頂上的太陽罩,依舊發揮著強大的震壓力量,她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太陽罩頂的光芒,一直源源不斷地吸收著她的能量,她每走動一步,太陽的光芒就會更熾烈。

“你別走了。不然能源會大量被消耗掉的,得不償失。想不到他不但囚禁你,還要如此趕盡殺絕!”

玄亦盯著那輪不斷轉動著吸收能源的太陽說道。

安德烈盯著那蓮花台,那些被生生崩斷的鐵蓮針說道:“你三哥怎麽可以這麽殘忍地對付你呢。把你關起來就算了,還要刺穿你的腳心,釘住你的心脈!做為一個哥哥,真是不可原諒!”

仙嫵垂下頭,蒼白地笑了一下,回答:“我微不足道,也不是第一個被鐵蓮針穿透腳心,封住心脈的人。”

“是嗎?這麽殘忍地用刑,竟然還有人曾受過這種傷?”

安德烈覺得不可思議。

他怎麽都不可能對安娜做出這等慘事出來。

這是一向純潔神聖不可侵犯的天界嗎?

“是的,她就是我三哥未過門的妻子。我現在嚐試了這種滋味,才發現原來仙嵐的決心竟然這麽強大。所以,別人的痛苦,如果隻是看一看就算了,袖手旁觀;總有一天,也會輪到自己親自去嚐試這種滋味。”

仙嫵如此一說。使得玄亦的眼睛變得深邃起來。

別人的痛苦,原來,有一天也會報應在自己身上的。

那它明明知道一切,又怎麽可以再逃避呢。

逃避現實,隻不過是在製造深淵般的罪孽!

玄亦斂緊眼瞼,說道:“我們要進上殿!”

時間不宜再久拖,越拖,時間與生命都會流失得更快,更徹底!

仙嫵點頭,可是下一秒她就摔倒在地,太陽罩在源源不斷地吸收她的能量。

她腳心處的血,還在不斷地流溢……

仙嫵雖然覺得全身無力,可還是繼續向上攀爬著,她越努力去做,太陽罩的光芒就會越盛,吸得越快。

她爬過的腳下,都滲著一層冰冷的血跡……點點滴滴,嗚咽著流動……

就像一條枯萎的冥河,掙紮著,匍匐前行……

安德烈驚呼到:“你這樣子行嗎?別再亂動了,這樣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玄亦的眼睛凝著一塊霜雪,很清冷地回答:“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要不然,如果現在不去做,以後我們還會付出更嚴重的代價。是吧,冥姬。”

仙嫵愣住,握緊拳頭,指甲突紅;而幽藍色的眸子內,閃現著一束通紅的火焰。

隻一下子,她又恢複了平常的藍色:“如果你們進得了命輪之盤,請順便幫我救一個人。”

玄亦點頭:“我們會盡力而為。”

“謝謝。”

仙嫵很虛弱地說,她的力量幾乎消耗完了。

可是,她還是咬著蒼白如紙的唇瓣,繼續前行。

她的腳心是紫黑色的,流出來的鮮血都變成墨了……烏黑的血水,輕輕地哭泣著流溢。

玄亦咬緊牙關,哼了一句:“那鐵蓮針裏有巨毒。想不到仙辰可以這麽狠毒!”

安德烈看向仙嫵,紫眸裏閃著湧動著潮水,說道:“如果我是你哥哥,我一定不會讓你受這樣的苦。我以前也有一位妹妹,可是,我沒有盡到做哥哥的責任。所以,現在看到你這樣,覺得不能忍受!原來,我以前所一直虧欠的,會在某一天的另一個地方,繼續受到良心上的譴責!”

仙嫵的唇瓣一顫,悲哀的心,有了一絲溫暖,她的嘴角一彎,一抹笑靨如花:“謝謝,我想做你的家人一定會感到很快樂和幸福的。”

安德烈又說:“如果說,以後還有緣。希望你能做我兒媳婦。嗬嗬……我有兩個兒子。”

玄亦的嘴角歪了一下,心底裏抽了幾下:“這個做老爸的怎麽這麽關心下一代的婚姻啊。”

仙嫵笑了,蒼雪如紙的臉上,透著紅暈的花蕾:“您真是好風趣。謝謝抬愛。”

她說著,繼續攀爬,不折不撓。

好似前麵就是火山,深海,也照跳不誤!

四周很靜,隻有滴水的聲音。

嘀噠、嘀噠、嘀噠……

滴水穿石,鏤空一切。

嘀噠、嘀噠、嘀噠……

命運之盤,在無情地轉動,無情地摧毀著一切美麗可愛的東西。

嘀噠、嘀噠、嘀噠……

沒有人能阻止這場浩劫。

安德烈靜靜的看著她,眸光變得高遠清亮,原來,有一種力量,就叫奮不顧身!

“玄亦,她很勇敢,總是讓我想起一些事情。”

玄亦點頭,但不回答。

“想起以前,曾經也奮不顧身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放棄,也不逃避,雖然,一直跌倒,但也一直爬起來再追。”

安德烈繼續說著,可是紫眸中全是湧動的淚水。

以前,他和梨子就是這樣的,突破了一切不可能的事,突破了一切危險的阻礙,然後生活在了一起。

有過痛苦,也有過歡樂;有過犧牲,也有過新生。

生與死,歡樂與痛苦。

在人的一生中,不斷地上演。

可是,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選擇了妥協,然後在某一段時期裏,一直徘徊著哭泣著這段放棄的曆史。

很多時候,放棄的後一秒就是成功,但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堅持下去。

安德烈,衝著仙嫵說道:“我有兩個兒子,他們是雙胞兄弟,一個叫安葵羅蘭,一個叫安葵曼華,名字是他們的媽媽給取的。我覺得其實叫寶貝也不錯,但老被他們三個鄙視和不屑。我想進上殿,取雪蓮來救他們媽媽的命。雖然會很困難,但是我一定要試一下。”

仙嫵停止了爬動,原本,她眼眶中泅著熱淚,一直不讓其滾落下來。

可是,最終在聽了那個名字後,那熱淚還是沿著她蒼悱灰暗的臉上滑落,刻著一個無法填補的傷。

仙嫵抖動著羽睫,猛地擦幹眼睛,眸子變得堅定又明亮,她轉過頭開始在冰冷的地板上攀爬。

冷氣如蛇,舔著她流著墨血的腳心……

安德烈拍拍玄亦的腦袋,說道:“我們去幫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