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船沿著黃浦江沿岸慢慢的前行著,李墨他們三人一邊吃著精致的點心一邊閑談著。
“周洋,我聽師父說古韻軒店就準備徹底交給你搭理了。對於這個決定我是舉手同意的,不過古韻軒如今已經不僅僅是曾經城隍廟古玩一條街上的小小的古玩店招牌,它已經成為一個不可磨滅的曆史印記。在城隍廟一帶也成為了一個很特殊的遊玩景點,所以我希望你將來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擺正心態,有什麽困難的及時跟我說就行。”
周洋立刻鄭重的回道:“李先生您請放心,我絕對不會玷汙了古韻軒這三個字。”
“雖然你不是我師弟,但怎麽說也跟著我師父學習了一點東西。我想告訴你的是古玩這一行,隻要你不貪,就不會被坑。隻要有古韻軒這個招牌在,這輩子吃喝不愁。”
“李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
周洋這些年做的本本分分,生意很不錯,也積累了不少人脈關係。柳川慶心思主要都是在兩個外孫身上,空了就去上班研究些從島國回流的文物古董,所以魔都這邊的古韻軒店鋪基本上沒有心思搭理,幹脆就傳給周洋去經營。
李墨剛才說的話也是師父之前交代給他的,就是再點點周洋,讓他不要得意忘形,忘了本分。
“李先生,盈盈小姐,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幹杯。”
三人舉杯輕砰一下,然後吹著江風欣賞著外灘兩岸的美景。好多年沒有仔細看過魔都的夜景了,今天再看感覺格外的美麗。
“盈盈小姐,我想起一件事情,前些天有個男人去店裏還打聽您的事情呢。聽他說,他高中時和你是一個班的,叫賈……賈什麽文。我當時要電話聯係你的,後來有個老客戶過來談個業務就把這是給忘了。”
柳盈盈想了下說道:“是不是叫賈景文,有點偏瘦偏高?”
“高是有點高,一米八五左右,但不瘦,有點微胖。不過名字是你說的那個,估計十多年過去,他發福了。”
“他打聽我有什麽事情嗎?”
周洋想了下道:“看他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問你這次什麽時候回魔都,說老同學十多年未見想要一起聚聚,敘敘舊的。”
李墨喝完檸檬水放下杯子說道:“我記得這個名字,好像是你們班級的學霸。”
“是的,當年他考入了國防科技大,一心想要報效國家的,估計後來想法變了,否則他哪有機會發福的。”
柳盈盈突然想起什麽笑道:“小墨,你還記得高二時你在我書包裏發現了那份情書嗎?”
“不會就是那個賈景文送給你的情書吧?”
“哈哈,就是他,雖然沒有署名,但我看筆跡就認出是他了,結果你照搬人家的文筆給你們班級的一個女同學遞情書,最後還被人家給拒絕了,現在想想你那時真的好傻。”
周洋小心髒砰砰跳,自己居然聽到了一段關於李墨不堪回首的青春,他竟然被人給拒絕了,估計後來那個女同學要後悔的想要買塊豆腐一頭撞死才對。
李墨卻神色不變,嘿嘿一笑說道:“那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是照搬了那個賈景文的文筆,可我偷偷遞送了情書後也忘記留名字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是誰送的情書。”
柳盈盈和周洋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來,看來再英明的人曾經也有讓傻到極點的一麵。
“李先生,後來那個女同學考上了哪個大學?”
李墨輕輕咳嗽一聲有點尷尬的說道:“收到情書後的第二周就轉學了,幸好我當時寫情書的時候自作聰明的用了瘦金體書法,不然學校一查那筆跡就會找到我頭上。”
周洋有點愕然,柳盈盈卻笑的停不住。
“周洋,我當時也是聽說那情書是用瘦金體書法寫的才猜想到李墨身上,真是笑死我了。不過誤打誤撞,否則要轉學的可能就是他了。”
李墨也微微搖頭笑道:“那個時候比較衝動嘛。”
“你們班級的班長楚黎可是公認的校花,又是超級學霸,你怎麽不給她遞情書呢?”
“那我也要估算下雙方的實力是不是平衡嘛,我是學渣,楚大班長是超級學霸,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行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也就是你突然問起來才回憶一下的,老黃曆的事情估計人家當事人都已經忘記了。”
柳盈盈笑的肚子疼。
“丫的,看我晚上回去怎麽收拾你。”
李墨賊賊的心想道。
“李先生,明天你們打算去哪裏轉轉,我給你們安排一輛車子,出行也方便些。”
“給一輛車就行,明天你忙自己的,我們自己安排。”
“好的。”
遊船繞了一圈回到起始地,三人下船後周洋就告辭先離開,他可不想當個鮮明的燈泡。四月中旬的風吹在身上已經沒有寒意,非常舒服。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外灘這麽熱鬧呢?”
“以前你也極少來這邊閑逛啊,要麽一天到晚的學習,周末及時休息也是白天來這邊轉轉,哪能看到這樣的美景。你現在去城隍廟看看也會覺得很美呢。”
“可能我們都長大了,看世界的目光也變了。小墨,明天上午我要和班主任先見一麵,聽他的意思想要我上台發言的,碰下看看要講什麽內容。”
“那我明天自由行,還想多睡會懶覺的呢。”
兩人九點多才回家,自然又是一番天人交戰。
次日醒來已經是九點多,李墨從**一躍而起快速洗漱下換身衣服就朝城隍廟走去。對他來說,閑來無聊逛古玩街是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情。走在路邊買了一份煎餅果子加一瓶純奶,邊走邊吃。
城隍廟的麵前廣場已經有很多人,還看到七八支旅遊團隊從這邊走來。那些地攤也早就開業,現在的天氣正適合擺攤,太冷太熱都難受。
李墨一路掃來,沒遇到什麽好東西,不知不覺來到了‘宮廷記’商鋪前,麵積擴大了一倍多,雖然才上午九十點,但已經有很多人在購買,甚至還有一些騎手在等單子。
“李墨?”
李墨正準備走時,身後傳來一聲疑惑。回頭一看頓時笑了,伸手打招呼喊道:“許叔,好久不見。”
“哈哈哈,哪是好久,是好多年未見。”宮廷記的創始人,號稱是禦廚後人的許家國驚喜的上前幾步和李墨抱了下,一點沒有生分,“真沒想到在這裏能碰到你,走,找個地方坐坐。”
“許叔,我剛到魔都,就想著隨便轉轉的。”
“對對對,你最念舊,反正我也沒事,我陪著你一起轉轉。”
許家國太熱情了,李墨倒是不好拒絕。這大叔有時候口無遮攔的,真怕他在熟人麵前又把不住嘴門。
“許叔,宮廷記要上市了?”
“前些年就有資本想要投資上市,我不是聽了你的建議嘛,不想被資本控製就沒上市。不過宮廷記這些年發展真的很快,如果沒有資本相助的話,發展的步伐就會停下來。我倒是沒了那個衝勁,不過兒子一直在折騰,估計他是被資本給洗腦了。宮廷記遲早要交給他,所以我也就沒有阻止。”
“你就不擔心上市後宮廷記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讓你們一輩子的心血都付之東流?”
許家國愣了下,隨後輕歎口氣:“我就是有這個擔憂,但上市的步伐已經停不下來。目前已經談到了股權分配的最後階段,隻要談妥投資方的資金就能立刻到位,估計最遲後年就可以上市。”
李墨喝著純奶慢慢走著,突然說道:“許叔,你還是不信任我啊,缺少資金你可以跟我這邊說嘛,一億,五億,十億的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就算你不好意思,想要股權抵押,或者上市籌資,那我不是還有個投資公司嗎?跟我這邊合作,我還能坑你不成。”
許家國走路的腳步一頓,猛地一拍手:“我怎麽就把這事給忘了,你真的可以投資相助?”
“信不信你自己掂量看。”
李墨沒好氣的說道,要不是看在吃了十幾年宮廷記鹵菜的份上,自己才懶得管呢。
“信,當然信,如果連你都不能信了,那我還能信誰呢。”許家國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他兒子的號碼,然後說了五六分鍾才掛掉,“李墨,我兒子那邊已經沒問題了,那你這邊的投資團隊什麽時候過來我們詳細溝通下。”
李墨當著他的麵,把他的聯係方式發送給了一個人。
“等著接聽電話就行。”
李墨喝完手中的純奶,然後走到一個地攤前蹲下,許家國剛要湊上去就看到手機有陌生電話打進來,隨即急忙走到一邊人少的地方接聽起來。
“老板,這個小碟子怎麽賣的?”
李墨從地攤上拿起一個青花碟子,底足有著‘大清同治年製’六字正楷體。瓷器沒錯,隻是邊緣有點磕碰,而且這次瓷器體積小,就是用來放調料的。
“三萬。”
老板是個六十歲左右的人,端坐在小馬紮上朝李墨豎起三根指頭。
李墨沒有還價,默默的放回到遠地方,然後起身離開。等他一走,那個老板立刻上前將青花瓷器碟小心的收起來,一邊仔細的打包一邊嘀咕道:“你以為自己戴了個大蛤蟆鏡,我就認不出你了,我年紀是大了,可眼睛還沒花呢。”
打包好後,他快速拿出手機在一個朋友群裏發了條短信:驚爆消息,神仙眼李墨此刻就在城隍廟,剛才他從我的地攤上鑒定出了一個大清同治年製的瓷器真品。大家多多關注,就當不認識他。”
很快,一條條回複跟在後麵。
“收到,誰看到了神仙眼請及時匯報行走路線。”
“收到,他在廟前廣場這邊,距離我不足十米,大家做好準備。”
“收到,希望他能夠停留在我的攤位前。”
李墨哪裏知道自己剛露麵就搞得整個城隍廟人盡皆知,一個個不但要防著他,也在期待他,還要演好一場戲。
許家國接完電話笑哈哈的追上李墨:“已經談好了,你的團隊晚上就能到達魔都,難怪你的事業能做那麽大,就這工作效率,想不成功都難。”
“就讓你兒子去談吧,該放手的時候就幹脆點。”
“你說的對,我聽說你師父已經把這邊的古韻軒店徹底的交給周洋了?”
“這事你也知道?”
“多大的事情呀,我雖然跟你沒什麽聯係,可是跟你師父聯係的就比較多了,這事還能瞞過我不成。”
李墨點點頭,一路走來,他問過三個價格,但最後都沒還價直接放棄。
“剛才幾個都是真的?”
“恩,不過他們開出的價格要麽太高,要麽就是沒什麽撿漏的空間。主要是那幾件東西隻能算一般般,我都懶得跟他們討價還價的。”
許家國突然笑起來說道:“你當然不好再撿漏了,你出現在這裏的消息恐怕整個城隍廟的地攤商鋪老板都知道了,他們都在等著你幫他們免費鑒定呢。”
李墨有點愕然。
許家國把手機屏幕對準他:“你自己瞅瞅。”
李墨摸摸自己的腦門:“許叔,我們找個咖啡店買杯咖啡喝喝。”
“買什麽咖啡啊,去我店裏,上等的貓屎咖啡。”
“你品味什麽時候這麽高了?”
“我哪有什麽品味,是平君那丫頭買的,老貴了。”
兩人原路返回走。
“平君在店裏?”
“這個時候正常都會在店裏,最近她和她老公在鬧矛盾呢。我也不方麵多嘴,她的男人是她自己挑選的,現在有了矛盾自然由她自己處理解決好才行。”
李墨朝他豎起大拇指:“許叔,你這想法是對的。不過自己的女兒真的受到了委屈,你還能不出手?”
“隻要平君那丫頭開口,我第一個就衝上去揍她男人。”
“你和自己的女婿關係不怎麽樣啊,到底怎麽回事?”李墨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八卦了,忙又道,“隨口一問,不方便透露就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