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業剛想接過那個碗仔細瞧瞧,可是聽攤主這麽一說頓時沒了想法。

作假都不靠譜。

“還真是這樣,看來這個碗十有八九是雍正皇帝用過的。大爺,你準備出價多少?”

“小夥子,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這個雍正碗,大爺也給你一個誠心價,三萬六。”

“大爺,你開價也不看看我的穿著打扮,你覺得我是那個能拿的出三萬六的人?”

攤主這才打量下他,的確普通,還這麽年輕,估計就是過來玩的。

“小夥子,你開個價試試,大爺隻要不虧本就轉讓給你了。”

“三百六。”

大爺頓時一瞪眼,擺擺手說道:“你再去看看其他的吧,別來禍害我了。”

“大爺,我身上沒多少錢,那你說吧,最低多少錢能出手?如果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那我隻能轉身就走。”

攤主死死的盯著他,遲疑會兒才小聲說道:“低於兩千是絕對不能出手的。”

秦嘉業聽得目瞪口呆,淘個東西居然還能這麽砍價,一個是漫天要價,一個是坐地還價,好像是兩種極端,你開你的價,我砍我的價。

很顯然,這個所謂的雍正專用的碗就是的現在工藝品,但不知為何李墨會在這個東西上討價還價,難道他的目標不是這個碗?

“大爺,貴了點。要不這樣,我也不跟你砍價了,我在這個攤位上再選個東西如何?”

李墨目光在攤位上掃來掃去。

攤主警惕性還是蠻高的,他見李墨一直打量著攤位,不由笑著說道:“小兄弟,我這攤位上的東西可都不錯,少則價值兩三千,多則五六萬,你不管選哪個,我都是血虧呀。這生意做不來,你還是走吧。”

“我說大爺,你也太摳門了吧。這攤位上到底有什麽好東西,你比誰都清楚。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你總不能把你屁股下坐的小板凳給我吧?算了,我們再看看,我還不信兩千塊還能淘不到一個好東西。”

“小兄弟,先等等,別急著走呀。”攤主忙喊住他,笑著說道,“說實話,就我這坐的小板凳,當時還花了好幾百才買到的。不過你要是喜歡,我就把它和那個雍正銀碗一起打包賣給你如何?”

“大爺,你也太摳門了,還真拿個小板凳打發我啊。罷了,罷了,我主要是喜歡這個雍正銀碗。”

李墨從包裏抽出兩千遞給他,然後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黑不溜秋的銀碗,嘴角還露出高興的笑容。

“秦叔,我們走。”

秦嘉業以為自己還是看走眼了,那個銀碗難道真的是雍正碗不成?他看了眼得意忘形的攤主,伸手說道,“小板凳給我。”

“給你,給你。”

攤主笑嗬嗬的把小板凳遞給秦嘉業:“老板,你不再看看其他寶物?”

“沒興趣。”

秦嘉業拿著板凳,感覺挺沉手的,好像木頭外麵包了一層鐵皮似的。但他注意力放在那個銀碗上追上李墨小聲問道:“那個真是雍正用過的銀碗?那要值多少錢?”

李墨臉上的笑容早就收了起來,隨意的把銀碗塞入秦嘉業手裏說道:“拿回去給小雞當食盆吧,不值幾個錢。”

啊,不值錢,你還花2000塊買下,錢多燒的慌嗎?秦嘉業心裏嘀咕幾聲,忽然他不可思議的看看手中沉甸甸的小板凳。

“挺沉的吧?”

“是的,難道這個才是寶物?”

一個表麵好像被塗上一層烏黑發亮的油漆似的小板凳才是真正的寶物,看不出來這個有什麽特別之處。

“從造型結構和表麵雕刻的紋理來看,應該是清朝中期皇宮裏流出來的,用的是小葉紫檀木料。你看四角有缺損的痕跡,可能之前有金包木的工藝,這在清宮裏大概是給年幼的皇子公主坐的。就這個小板凳賣個二三十萬跟玩似的。”

秦嘉業頓時把清宮小板凳摟在懷裏,趕忙跟上李墨的步伐。

兩人走走停停,看了十幾個攤位。李墨沒有出手,但其他意圖來撿漏的人卻和攤主砍價砍得不分勝負,誰都想占便宜,可誰都占不到便宜。

一排攤位逛到頭就淘了個清宮小葉紫檀板凳,雖然隻有一件,但也沒白跑一趟。回想一下已經有好久沒撿過漏了,此刻李墨心裏美滋滋的透心爽。

“秦叔,你累的話就把板凳放下坐會。”

秦嘉業看看懷裏的清宮小葉紫檀板凳,又看看李墨,最後咧嘴笑著說道:“不累,我們繼續逛。”

你不累,那就繼續。

李墨繞到第二排,第一個攤位擺放的以瓷器居多,隻是看了一眼,目光就凝聚到一對顏色很豔麗,造型比較少見的瓷器身上。不但他在關注,其他人也在關注,此時就有兩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在研究其中一個,不時還發表下自己的看法。

“沒見過這個造型,是不是臆造的瓷器?”

“不管是造型,還是銘文都從來沒見過,應該是現代工藝品。”

“那我們再看看其他的瓷器。”

放下那個瓷器,兩個男人繼續朝前走去。

其實秦家大院裏瓷器種類還是非常多的,秦嘉業從小就在那個環境裏長大,就算沒有仔細研究過,但眼力多少也見長一點。他一眼也看中了那一對粉彩瓷器,還是忍不住蹲下拿起一個仔細看看,最後搖搖頭放回遠處。

“秦叔,這東西做的還挺漂亮的,看起來像是荷花形狀。”李墨笑著說道,然後看向攤主,“老板,這個瓷器有什麽來曆嗎?”

攤主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相普通,身材微胖,她坐在小馬紮上,瞥了下李墨說道:“具體的我不清楚,是我爺爺早些年在外麵買回來的,挺漂亮的就一直放在家裏當裝飾品。你們要是喜歡的話,我便宜點賣給你們。”

“顏色款式看起來倒是挺喜慶的,隻是不知道這個具體是什麽玩意。秦叔,你喜歡的話我們也買回去放在玄關櫃上當擺飾也很好看。”

“倒是挺好看的,老板,多少錢可以帶走?”

“每個一千五百元,兩個一起買的話給兩千五就行。”

秦嘉業沒有立刻還價,而是扭頭看了眼李墨,見他沒有給示意,也不知道他是真覺得好看才要買的,還是因為這一對瓷器有些來曆,要撿漏帶走。

“兩千吧,我看著喜歡,帶回去擺在家裏。”

“兩千五已經給你優惠了,兩千我是肯定不會賣的。你要是真想買,再加三百。”

兩千三也不多,就算真是裝飾品,放在家裏也好看。

秦嘉業掏出手機轉了款,老板用紙盒泡沫仔細包裝好交到他手裏。

“秦叔,我來拿著板凳,你提著瓷器就行。”

李墨接過清宮紫檀小板凳,繼續往前走。

“小墨,這兩個瓷器到底有沒有說法啊?”

李墨笑了下,直到走的稍微遠一點才小聲說道:“那兩個是清光緒粉彩荷花吸杯,它形如一朵盛開的荷花,粉白粉紅的花瓣中,花蕊嫩黃,花梗碧綠。杯子內底上,脈絡清晰的花瓣間,有一小孔,與花梗相連,花梗中空,作用相當於吸管。在古代,這種自帶固定吸管的杯子,名‘吸杯’。”

“剛才你注意到沒有,其花梗背麵,書有‘大清光緒三十四年太湖附近秋操記念’字樣。所謂‘秋操’,即秋季軍事訓練,是晚清政府檢閱陸軍新軍編練結果的軍事演習。所以這種粉彩荷花吸杯又名光緒粉彩秋操杯,不少博物館裏都有一些藏品,所以在瓷器中算不上多麽名貴。”

秦嘉業恍然大悟,難怪李墨剛才說要買下它們,果然他一開口都是有原因的。如果真的隻是普通的瓷器,比這兩個漂亮的瓷器多了去,別的不說,光是李墨自己就有好幾萬件,隨便都是拿出幾百個擺放在家裏做展示裝飾。

“小墨,你說這個清光緒粉彩荷花吸杯不算名貴,那到底能值多少錢呢?”

“每個市場參考價差不多二十五萬到三十五萬之間吧。”

李墨說完,又停在一個攤位前。

而秦嘉業滿腦子都在回**那個數字,這麽說來剛才花了兩千三百塊,一轉手至少能賣到五十萬以上。乖乖,難怪這李墨發家如此快,就算印鈔機都未必能趕上他的掙錢速度。

隻是……他此刻居然坐在那個價值三十萬左右的小葉紫檀板凳上,一邊看著攤位上的東西,一邊和攤主閑談著什麽。

“老板,這塊袁大頭你隻有一塊嗎?”

“家裏就剩這一塊了,還是老祖宗留下的,一直壓在箱子地下,前不久才翻出來的。”

李墨捏起袁大頭,猛地吹口氣放到耳朵邊,袁大頭發出清脆的聲音。

“看不出來,你還挺懂行的嗎?”攤主笑著說道,“你放心,這塊袁大頭絕對是真的,好些人都想買,隻是他們想撿漏那是不可能的。”

“老板,這塊袁大頭你出價多少?”

攤主豎起兩根手指說道:“一口價六萬,不還價。”

李墨隻好把袁大頭放回盒子中苦笑著說道:“果然不是我能買的起的。”

他起身搬起屁股下麵的小板凳,微微可惜的繼續逛起來。

“小墨,那塊袁大頭銀元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可是那老板也知道是真的,所以根本沒我們撿漏的機會。如果花六萬去買一枚袁大頭,那回到城裏到拍賣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盡管買。”

“這倒也是。”

秦嘉業突然發現,跟著李墨出來逛一圈,這眼界見識都提高很多。

第二排走到頭再也沒遇到值得出手的好東西,看來這個淘寶村集市上的好東西真的少。

第三排攤位沒有,第四排逛了一半多李墨才停下腳步。這個攤位上的東西比較單一,都是以玉器為主,吊墜,戒指,手鏈,雕牌,手鐲等等,款式多,玉的材質也雜。

攤主是個很年輕的女人,她穿著也時尚,和這裏的環境完全是格格不入,不明白這麽一個時尚漂亮的女子怎麽會跑到這裏擺地攤。

“你好,有喜歡的嗎?”

“我先隨便看看,聽說玉可養人,我準備給家人買點戴戴。不過你這些玉的款式都比較普通,很多珠寶店都有的賣,不知道價格和那些商鋪比起來能便宜多少呢?”

女子苦笑下說道:“我原來就是開珠寶店,後來資金出了問題經營不下去倒閉了,沒辦法就帶著一些珠寶到處趕集。價格肯定要比商鋪裏便宜很多,畢竟這裏沒有什麽房租水電和人工等成本,在價格上至少能便宜一半吧。”

“價格便宜一半倒是很吸引人,隻是我對玉不懂,也不知道這些玉的材質是不是好的。對了,除了這些擺出來,你還有其他款式的嗎?看起來很精致,很漂亮的的那種。”

“有是有,就是價格也很昂貴。”女子倒是沒有隱瞞,但也點出了重點,就是好的東西價格肯定不便宜。

“價格不價格的我無所謂,隻要東西好就行。”